五、蚍蜉撼树

作者:素柳红蔷 更新时间:2023/9/8 10:07:06 字数:3075

车内众人的目光被老妪和夜霜吸引,她们并不知道夜霜和老妪在聊些什么,只知道她们越聊越激动,尤其是那老妪,恨不得把车拆了,夺门而出。

老妪今年七十多岁,而【守序者】、【求索者】、【互助会】这三个名号是近十几年定下来的,将魔法少女的只能分成了三类。

原先老妪觉得这样的分类没什么问题,她也是当了五六十年的魔法少女,这样的分工倒也算合适,将魔法少女原先的职能能大致分成了三类,在这个魔法少女的政府观下,能更好地掌控、分配资源。

想要上阵杀敌就加入【守序者】,喜欢知识与智慧,博古通今,就加入【求索者】,喜欢孩子与做好事的加入【互助会】。

可刚开始一切都还好好的,但为什么,时间一久却变了味。

魔法少女在这样的分类下逐渐被分成了两大派系,而两大派系之内又各有不同,而现在身为【守序者】“新派”的魔法少女正在追杀老妪,试图获取夜霜的钥匙。

而【求索者】“新派”之一,也就是云玲她们,为攫取幻璃的时间,不惜杀死了十二区支部的大部分成员。

当问到夜霜的便宜师傅也就是老妪口中的老头子的情况时,夜霜顿了顿,表示便宜师傅只是昏了过去,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但却时日无多。

老妪也算是明白了这老家伙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在寻找延寿的方法,虽说是找到了,但却是杯水车薪。

老妪从未告诉过夜霜的便宜师傅她是魔法少女这件事,想来朝夕相处时他感受到了老妪体内所存在的,经久不衰的魔力。

他不想麻烦老妪,而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活得更久一些,若是没有找到延寿之法,那他会将阵法的奥秘传给有天赋的弟子。

虽然老妪是这样认为的,夜霜总觉得还有什么隐情在内,否则自家的便宜师傅为什么不去找老妪,而是将自己的空闲人生丢在地下室内。

不过看老妪那深陷感动的模样,眼角的褶皱竟蓄着泪花,夜霜觉得再说下去就不太礼貌了,于是话题一转。

爱情故事什么的暂且放到一边,老妪说自家师傅其实和她的父亲是忘年交来着,虽然自家师傅感觉有时候很不靠谱,但夜霜提出的问题他都能很好解答,是位不错的老师。

另外他对夜霜也还不错,除了他那诡异的癖好外。

夜霜的便宜师傅深谙阵法之道,雕刻阵法需要静下身心,能和这样的人成为忘年交的夜霜的父亲,想必也不会是喜争之人。

在一顿分析之后,夜霜决定听一听钥匙的信息,她想知道这钥匙究竟关联着什么,竟让这么多方势力争斗,甚至不惜对自己的父母出手。

老妪见夜霜如此坚决也没有瞒下去。

“十几年前在一区出土了一间古墓,据当时的报道,古墓中出土了一柄钥匙,而那柄钥匙上放射出强大的魔力,远胜【乐章三】魔力的总值。”

“所有人都为之疯狂,那表示着曾经的地界存在着远超【乐章三】的强大力量,所有人都趋之若鹜,她们想要好好解析那一柄钥匙,可凭借当时的技术,无人能查到其来源,也无人能知道为何一柄钥匙能蕴含着如此强大的魔力。”

老妪不愧是活了七十多年的强者,一本活着的历史百科,只听老妪接着往下说:

“之后是一些我的猜测,你的父亲因为阵法上的造诣在那里研究过一段时间,发现这枚钥匙上有阵的痕迹,于是用一些手段制造出了这样一柄钥匙。”

“这柄钥匙能和那柄钥匙产生共鸣,想必是因为技法相似意外地被这柄钥匙归为了同类,再加上一些共鸣时促使发光的阵法,加上一些牵引的阵法,这柄能够定位其它钥匙的假钥匙便诞生了。”

“不过这枚钥匙实在是太过玄奥,你的父亲花费了数年但也没有太弄明白这钥匙的真正用处。于是他申请离职一区,去其它区进行新的研究。”

“中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最后来到了十二区,当时的他来过我那,与我家那老头子相谈甚欢。”

“我看见了他怀中的钥匙,感受到了上面那阵若有若无的魔力,于是便打算跟着他。”

老妪顿了顿,看向车窗外快速划过的绿林。

“你的父亲只是一个阵法造诣高超的普通人,危险预警能力并没有那么强,我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十二区地下的一处实验室,在那里我看见了……”

“在其中奔跑的孩童,以及一处连向更深层次的通道,而那通道旁的真空培养基内,悬浮着一柄锈迹斑驳的钥匙,只不过很可惜,这枚钥匙并不能与洞口前的钥匙孔配对。”

“当时我远远地朝内看了一眼,感受到了其中蕴藏的恐怖气势,仿佛灵魂都要被抽走了似的。”

夜霜看向老妪,那近乎被她遗忘的记忆又一次涌了上来,如果那更深层次存在的话,如果那更深层次就是【人】之深渊正下方的黑暗的话,那老妪看到的一定会是那颗,鲜红的胰脏。

“你在那看见了什么,一颗……胰脏?”

夜霜的声音如同雷击,老妪的记忆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虽然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只知道那是一团肉体组织,但夜霜现在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有一点像胰脏。

鸡皮疙瘩一个个从皮肤深处钻了出来,寒意直冲两人脊背,一颗胰脏就已有如此威压,那么胰脏的主人,实力又会如何?

那漆黑深空,莫不是监狱,将这颗胰脏关押,而且钥匙似乎并不只有一把,那这钥匙的功能……

“因为我的紧张,我被实验室检测到了,我没有逃跑,你的父亲只是研究人员,我只想问个明白。”

“他告诉我,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必须签下一纸契约,契约有第三方的注视,不能违背。”

“我答应了,因为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想要知道真相。”

车辆穿过两侧的阴翳,厚重的乌云被风吹着到处跑,月亮的身影却怎么也瞧不见。十二区已远远地在后方,车辆已踏入了那一望无际的荒芜大地上,这是夜霜记忆中的第一次跨区。

老妪与夜霜聊了一路,直到现在两人也没有停下。

“契约的内容我不做赘述,你看我现在的所做所为,便是契约上的内容,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契约内容,这也是契约内容之一。”

夜霜表示她大抵能猜到契约内容是什么,摇了摇头,她并不打算听,老妪见夜霜没这个心思,便没有说,因为契约内容基本就那几句话。

“他说他这柄钥匙是从二十一区一位魔法少女手中买到的,代价太便宜了,恐怕会出一些事情,但他身为一位科研人员,他有必要追逐真相。”

“在第一区时,他发现一区的钥匙有着阵纹,他正巧精通阵道,推敲出了如何用阵存储压压缩高浓度魔石的理论条件。”

“在那之后,他将一切实现,制造出了这枚寻找钥匙的钥匙,并在二十一区就职时利用这一柄钥匙找到了新的钥匙,那柄钥匙与第一区的钥匙何其相似,但阵纹上的古字似乎不太一样。”

“他得到了钥匙,日益继业地研究终于得出了一些结果,但那些结果得到的同时,他的灾难,降临了。于是他不得不与妻儿来到相对安全的十二区,当时的十二区是旧派的代表。”

“十二区欢迎人才,于是给他准备开一个实验室。因为十二区面积较小,一部分设施全都埋在了地下,包括实验室。而就是那间实验室,似乎命中注定似的,恰好埋在了未知的阵纹上。”

“你的父亲当时就来了劲儿,一个劲地研究阵纹,发现这阵纹与二十一区钥匙上的阵纹有相似之处。沿着阵纹,你的父亲开拓了实验室,发现了钥匙竟然是用于解开阵纹组成的“锁”。”

“你的父亲没有魔力,看不见深处是什么,当时的科技也无法看到这么深,但其中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让你的父亲觉得这东西不能出世,否则会是祸害。”

“于是你的父亲打算将这枚钥匙永久封存,可那个时候,十二区的灾难正缓缓逼近。”

夜霜即答,根据老妪所说,辅佐夜霜的梦境,一切的调理似乎明晰起来了。

“黑龙?”

老妪点点头,正如夜霜所说,黑龙突然奇然地降临了。

“你的父母将你和那柄假钥匙送走,带着另外一把真钥匙与黑龙一同消失了,一切都很突然。”

老妪不知道夜霜父母的动向,但夜霜知道,她看见了两道背影,被光炮所吞没。

或许钥匙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利用夜霜父亲的才能,利用夜霜父亲的求知欲,在得出结论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注定,注定不能平凡地生存下去。

夜霜垂下眼睛,老妪的话如同明灯,但也带给她深深的无力,没想到父母的事情牵扯得这么深。

【守序者】、【求索者】还有这魔法少女政府,似乎都有参与……

她就一蚍蜉,如何能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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