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区依然在重建,刃有句话说得不错,十二区不是在重建就是在重建的路上,短短几个月十二区就被平推了三次,但十二区依然顽强地存活开下来,试问其它区能够做到吗?做得到么?
如果这个世界有吉尼斯世界纪录,想必十二区可以申请一个最多灾难发生地,保准是第一,当然就算申不了,十二区也足以载入魔法少女的史册了,不过前提是,未来的十二区依然能生存下来,无论以何种形式。
经过检测与化验,渊岱的魔石性质与先前不同了,这块魔石似乎受到了未知的影响,检测与化验的结果除了一部分与先前渊岱检测时相同,魔石其余的区块无不混沌,魔石的属性、半边魔咒都向着其它方向产生了剧烈的扭曲变化。
根据实验预测,原本这枚魔石会继续变化,继续扭曲下去,最终失去魔石的形体,成为其它事物,但似乎是因为渊岱的死去,这枚魔石的变化停了下来。
实验员观测了约莫一个礼拜,这块魔石依然没有后续的变化,各项指标也回归正常,只不过已经产生变化的魔石内部区块难以恢复原状。
这块魔石在这些研究人员看来已经算是废了,因为它很难有继任者,原本魔石的共鸣概率就低,经过这么一变化,就更难找到继任者了。
而且这枚魔石存在着隐患,若是找到新主人后它继续变化……恐怕很大概率会影响到继任者。
不过刃可不这么觉得,回想到当日千春紧捏无主魔石后,魔石隐隐约约释放出了一抹黯淡的光亮,如果刃没看错的话。
这颗魔石朝着未知发生了变化,那不正是千春渴求的奇迹么?
刃将渊岱的魔石留给了千春,将一切给千春说明白后,千春欣然接受了这枚魔石,因为理由有很多。
她想要做更多的事,帮助更多的人,不想再体会那种不甘心,不想让别人失去重要的人,世界伤了她,可世界也爱着她,所以她也爱着世界,带着渊岱的信念。
这颗魔石似乎能够与千春共鸣,虽然无论属性、魔力这颗魔石都与千春不契合,但这颗魔石奇迹般的给赋予了千春失去魔石后缺少的东西——魔力的高效循环与储存。
或许是渊岱与千春一致的信念让这颗死去的魔石重新“活”了过来,也或许是千春得到了上天的怜悯。
披着白衣、站在丘陵前的千春捏着魔石,魔石在她的掌心微微发烫,那抹纯白的光晕,正一点点将她的全身笼罩,但似乎有些后继无力,这抹纯白在笼罩千春之际破碎开来。
这枚魔石无法让千春成为它的继任者,它残缺了,失去了与别人签订契约的能力,但正是因为它残缺了,它才有机会和千春共鸣。
“时间差不多了。”
千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四下张望,她并没有找到刃的身影,但她听见了,远处车辆疾驰的声音,这个点来这里的不可能还有别人。
“又下雨了……这天气,真是讨厌。”
同样披着白麻衣的刃在一旁破碎的水泥路边上下了车,她撑着伞,嘴里碎碎叨叨地抱怨着,没带伞的千春见刃来了,便快步来到她的身侧,躲在伞下。
这半天是罕见的支部全体人员休假,她们将会在这片丘陵深处的道场,为渊岱饯别。
沿着泥泞的小路,千春与刃走到了道场边上,两侧依然有树木倾倒出的压痕,倒下树木的坑洞显然是填上的,新土和着雨水的气息,传来少许青涩的气味。
露今、露世、晨曦、秋笙以及陈晓音,众多【乐章二】站在道馆门口,夏庆庆等一众【乐章一】站在她们的身后,凝视着道馆内的月鸮,一言不发。
月鸮早早地来到道场,不如说她昨晚就呆在了道场内,她将满目疮痍的道馆简单整理了下,虽然老旧的瓦片依然漏雨。
趴在空棺材上的月鸮的眼眶微微泛红,一向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情绪的她,也不知在这偷偷哭了几次,像只花猫一样。
对于月鸮来说渊岱与她有些特别,渊岱是月鸮早期的师傅,指导了月鸮很多,她温柔地如同月鸮的早逝的母亲。
刃轻轻拍了拍月鸮的肩膀,从西服的口袋中摸出两张餐巾纸,递给了月鸮,示意该开始了。
“你是十二区的镇守者,这怎么像话,哝,纸给你,眼泪擦擦。”
月鸮点点头,用纸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她是十二区的镇守者,镇守者渊岱的后继人,是十二区的榜样,她不能将自己的懦弱展现给大众看。
稍微缓和一些后,刃与千春便去温习哀悼词了。
“连山啜泣,苍天呜咽,哀乐低回,同志伤怀,全区默哀。”
“在这里,在这里我们将与我们的镇守者渊岱洒泪告别。”
“我们的镇守——渊岱因与亲王搏杀于新历12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仅仅27岁的年轮,离开了生她养她的父母,离开了想她念她的亲人朋友,离开了他用热血耕耘的土地。”
“烟雨凄寒,万里名花凝血泪;音容寂寞,清溪流水是哀声。三更月冷鹃犹泣,万里云空鹤自飞。”
“我们对于失去这样一个优秀的镇守,一个优秀的【守序者】,一个真挚的朋友而感到万分的痛心与惋惜。”
“我们在此以无比悲痛的心情致以深切的哀悼。”
月鸮坐在台下,垂目哀悼,千春与刃念完悼词,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起身,朝着渊岱的衣冠冢郑重地鞠躬默哀。
一阵微风吹过,尘沙扬起了千春脸庞上的灰尘,千春抬手遮挡住眼睛,泪珠从指缝滑落,滴在了地上。
刃的身体不停颤抖,她的双唇在颤抖,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来,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渊岱的母亲哭得更大声了,她一年都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几次,最后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个老东西,整天说什么争光争光,【守序者】好……现在好了……女儿都争没了!”
渊岱的母亲哭着职责渊岱的父亲,而渊岱的父亲只是搂着自己的妻子。
“保家卫国,不就是光吗?我为我女儿自豪……”
可眼泪骗不了人,原本铿锵有力的声音,说着说着便颤抖起来,仔细看去,只见他用另一只手捂着眼睛,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此时的糟糕模样,想必泪水糊满了他的手掌。
月鸮站在台上,哀悼结束,她作为渊岱的镇守者位置的继任着,必须要说上几句:
“渊岱前辈在战场上,以残缺之身,硬生生地拖住了【乐章三】,为我们顺利斩杀敌人做出了不可缺少的贡献,她虽逝去,但她悍不畏死的精神永远让我铭记。”
她清了清嗓子,用魔力压住了她颤抖的嗓音。
“作为十二区新任的镇守,我在此立下誓言,十二区镇守从不惧怕死亡,若有外敌来犯,必先踏过我身体,碾碎我的骨与肉,啖尽我的生命,否则我依然会站在敌人面前。”
月鸮将手掌放于心口后缓缓放下,她的讲话并不长,倒不如说讲得太长太破坏这里的气氛,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送别渊岱,于是她下了台。
在道场中央烧完了纸制品,前边的人抬起渊岱的衣冠冢,众人跟随者他们来到丘陵的顶端崖边,经过商讨,众人打算将渊岱的衣冠冢埋在这里。
“我敢肯定,她对自己的终憩之地很满意,因为她被埋在了山巅,依然注视着我们。”
虽然丘陵不高,但在这里也能看见十二区的全貌,渊岱又是山,为十二区这风挡雨的山,埋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真寂静啊……”
站在山崖边,千春能听见几声鸟啼,其它的丘陵埋没在了雨幕中,雨水打在山中的叶片上,打在山涧的土壤上,溅起一片片水雾,这些水雾升腾到半山腰,让山与远处未建成的十二区,看不太清晰了。
将渊岱的衣冠冢埋入土中,宣告着渊岱一生的结束。
半天很快过去了,天色渐晚,众人下了山,天色也沉了下来,【守序者】的工作又要重新开始了。
新阿克拉提亚的发展也不能落下,千春将渊岱的魔石挂在腰间,乘上了刃的车,毕竟这是最快的方案,没有之一。
风啊,吹拂过无人的山,在树林间穿行。
风啊,吹不动无人的山,人群活在山后。
风啊,吹走了过往的哀,未来就在前方。
顽固的山站在这里,亘古不变,唯有偶尔吹来的风,与之相伴。
(这是风与山与血的奏章的末尾,作者想了想,觉得字数不够于是凑了点字数。)
(如果未来可以,我可以写一下渊岱的短篇,估计可能会很晚了,毕竟学业是真tmd多啊,都大三了整天那么多事情,要死的啊,谁不想天天埋头码字,但架不住破事多……)
(这两卷有些压抑,不过下一卷会好很多。第三卷为什么写的那么散,作者一定在偷工减料。)
(下面的间幕卷不出意外应该是金可兒以及幻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