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从夜霜的使魔空间内探了出来，悬于半空的月亮，此时还没有坠下，夜霜倒是好奇，李狗蛋什么时候能这么早起了，于是退出冥想，把李狗蛋叫来。
“怎么醒那么早？”
李狗蛋的眼神显然有些不太对，它有些别扭地伸出四指中的一指，指向丘陵后的那片树木稍微有些稀疏的方向。
“我想起来了，那边有裂缝，我记得很清楚，不知怎么的，在梦里想起来了。”
夜霜顺着李狗蛋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她虽然和李狗蛋有隔阂，但在这方面还是相信它的。
“走吧？去看看？”
现在天还没亮，等太阳升起，就该回到那片相对安全的焦土了，或者夜霜自己烧出来一块也不成问题。
距离倒是不算太远，也就几里地，凭夜霜的脚撑，几分钟都不需要。
落在松软的土地上，夜霜环顾四周，这里的植被生的那么好，怎么都不像是被龙踩踏过的，也丝毫不像是有什么裂缝撕开过的模样。
一点痕迹都没有。
“如此庞大的裂缝撕开，不可能不对周围有什么影响，除非和当时一样，那裂缝开在了空中。”
眼球稍懂一些，提出了自己的怀疑，夜霜也觉得有些许不对，便看向李狗蛋。
李狗蛋耸了耸肩，它的梦还很清楚，它确定着就是梦中的环境，而且裂缝是垂直撕开的。
既然李狗蛋那么肯定，夜霜和李狗蛋间又有契约加持，说什么也不能骗夜霜，那这里一定存在裂缝。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明明裂缝撕开的地方会有明显痕迹，按理来说很容易找，但那群魔女仍在焦土地那边踌躇，搜完这片森林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她们也来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找不到？
如果这裂缝没对四周造成影响……那道也说得通。
才怪！
怎么可能！
按照李狗蛋的说法，裂缝是竖着撕开的，如此大的裂缝撕开的一瞬间，肯定会将四周的植被摧毁，夜霜又不是没见过裂缝撕开的模样。
“先走，这里有古怪，我们也没必要以身涉险。”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射在松软的焦土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光圈，夜霜落在焦土地上，只有轮班的几人醒着，其它人还在睡着。
的确，按照神话深渊的情况，这个点这群魔女应该刚睡下，等三日凌空落下后，她们才会行动。
不过，那【乐章三】魔女安迪应该不会睡下，于是夜霜询问值班的魔女走向安迪休息的地方。
似乎是因为“龙”这一身份，这些小魔女对夜霜非常恭敬，夜霜还算比较喜欢这种感觉，毕竟不需要打架。
夜霜心情不错地敲了敲门，但安迪似乎不在屋内，她的气息，在夜霜身后。
“啊……安迪女士。（龙语）”
夜霜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龙语信手拈来，安迪皱了皱眉，自然没有听懂，将正熟睡的翻译官弗蒂尼拉了起来。
一旁的李狗蛋泪流满面，看向弗蒂尼的眼中带了一丝同情，记得曾经夜霜还不会这里的语言时就是这样将它拉起来作翻译的，而且夜霜不需要睡觉，总会在一些奇怪的时间将它拉起来。
有且不限于刚睡觉的时候，刚睡醒的时候，深陷美梦的时候……只有李狗蛋想不到的时间，没有夜霜叫不醒它的时间，它才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肩负着如此重担。
如果这个世界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李狗蛋肯定第一个上前申诉，夜霜压榨一条刚出生一个月的小龙。
但自从夜霜学会了龙语和一些精灵语后，终于不用大早上将它拉起来翻译，这令李狗蛋十分的欣慰，因为它终于可以睡好觉了。
“果然啊，人的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加油吧，继承翻译大任的少女，我会在梦里为你祈祷的！”
然后李狗蛋一头钻入使魔空间，睡觉去了。
弗蒂尼情不就、理不愿地帮夜霜翻译了下，安迪听着夜霜转述的消息，也是吃了一惊。
没想到夜霜仅用一个晚上就找到了空间裂缝的所在，并且将这消息告诉了她，以夜霜的实力，应该能自己把裂缝破开，然后一走了之。
“合作，不是么？而且这裂缝还挺难破开的，十几年的时间，应该愈合了不少，等太阳落下，一起去？（龙语）”
安迪自然没有拒绝，既然夜霜说裂缝难破，那破开裂缝肯定会耗尽她大部分气力，之后恐怕没什么心力去对付其它事物。
那她岂不是能趁人……龙之危？
安迪在打小算盘，夜霜看在眼里，可夜霜并不知道她在盘算些什么，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
“行。”
安迪答应了，点了点头，这句话弗蒂尼并没有翻译，毕竟肢体语言是宇宙通用语言。
商量完一切要事之后，夜霜回到了不知名魔女给她建造的土屋内，克缇一直待在那儿，趴在夜霜的床上睡着了，夜霜扶额，将她丢给了安迪。
克缇被夜霜的动静晃醒，睁眼便看见了安迪，吓得直接回到了自己屋内，走之前还念念不忘地看了夜霜一眼。
“安迪怎么说？”
夜霜看向眼球，眼球沉思片刻说道：
“她身上我看不到恶意，但总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她怀着什么心思，我看不清。”
夜霜也摇摇头，安迪将心思藏得很深，到现在为止她表现得很和善，但越是和善就越让夜霜觉得不对。
她真的是被堡垒的人类驱逐的？
堡垒内不也有双刃之魔女吗，既然魔女那么不受待见，那么领头羊为什么还是魔女呢？
她的离开肯定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定然另有隐情。
“还是小心一些吧，小心使得万年船。”
夜霜晓得，于是回到屋内刻了一些阵纹，用的苍老精灵赞助的阵基，也不知道苍老精灵什时候出发……
今天的森林有些不大安分，附近的瘤状物探出藤蔓，蔓延到了焦土上，在焦土边缘徘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霜的缘故，这些藤蔓不大安分。
“有些家伙自己找上门了。”
夜霜看了眼头顶的小土包，有些不安分的藤蔓趴在了小土包上，正一点点将土包破开，夜霜随手丢了一团火焰，将头顶的藤蔓解决。
自从夜霜来到这片深渊，这些藤蔓一直在刷着存在感，之前海中的那些，有些智慧，但是不多，如同一头野兽，捕食着附近一切生灵，抢占能够一切能够抢占的营养，来强壮自身。
但这里的藤蔓不同，它们更加聪明，遇见夜霜会逃跑，遇见实力强的会躲避，会耍这些小聪明……智商和幼小些的孩童无异。
夜霜走出小土包，第二颗太阳悬在半空，那些不安分的藤蔓在焦土外边缠了两圈，迟迟没有进来。
这地下的瘤状物应该被安迪处理干净了，这些家伙没办法过来，它们本身长度也有限。
安迪倒是不慌不忙，因为她很清楚这些瘤状物的习性，焦土范围被安迪控制得很好，这些藤蔓进不来。
即便第三颗太阳升起，这些藤蔓的活性高了一些，延展性更高，它们钻入焦土的范围内，但无论如何也进不到那些泥土造物内。
克缇用树枝戳着那些从瘤状物内钻出的藤蔓，那些藤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用力延展自己的身体，但它们无论如何延展，都无法触碰到克缇手中的树枝。
夜霜来到克缇身后，看着克缇的模样，不禁有了一些想法。
克缇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猛地转过脑袋，一看是夜霜来了，眼里的好奇压抑不住，她的目光放在了夜霜的龙角上，忍不住伸出手来。
“咳咳。”
夜霜身后的弗蒂尼咳了两下，克缇立马将手抽了回来。
“不是说过么，不准碰这些藤蔓！那是噬人的魔物！还有，不准这样看着客人……知道了吗？”
克缇点点头。
虽然夜霜听不太懂，但也能猜到弗蒂尼说了些什么，大抵是教训弗蒂尼不听话吧……
弗蒂尼训了她好一会，觉得口渴，去找会产水的魔女要水喝去了。
“你听得懂龙语吗。（龙语）”
克缇先是摇头，后是点头，应该是听得懂一些，但不会说。
“你这样，摆出这个表情。（龙语）”
夜霜让克缇别动，肆意揉着她的脸，但克缇并没有反抗，只觉得被龙娘姐姐这样揉很……舒服，很……爽！
“唔～”
夜霜摆出嫌弃脸，她突然想收起这个不成熟的想法，但干都干了。
“来，蹲下，就这个表情！”
“拿起树枝，戳它！”
“学着我的口音说：（龙语）”
“杂鱼～杂鱼～”
克缇在夜霜手忙脚乱的指示下蹲了下来，只见此刻的克缇脸上带着坏笑，眼眸微微眯起，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握着树枝戳向地面上的藤蔓，学着夜霜的口音，用奇怪的口语说道：
“杂鱼～杂鱼～❤️”
不愧是雌小鬼本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刚才她戳这幅模样不禁让夜霜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雌小鬼作品。
如果她对夜霜做这样的表情，夜霜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扔到触……藤蔓堆里。
成功将这份文化在深渊中发扬光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