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鸮正与空中的十五区镇守交战,两人实力相当,但因月鸮身负空间之力,一时间竟然站在了上分,十五区镇守对风有独特的见解,但她难以定位月鸮的身形,短短几轮交手后,十五区镇守身上多了不少伤痕,都是月鸮用匕首留下的。
狂风降大地的土石掀起,纷纷被撕裂开的虚空吞没,两人的实力过强,导致阿弗洛忒以及和阿弗洛忒交战的众人不得不远离她们二人所在的区域。
无形的风刃掠过天空,似乎将那缕清澈的月光短暂地一分为二,包裹着无形气流的身影,朝着身前的虚空轻轻一握,一股凝实到极致的气流炸了开来。
月鸮并不在这里。
这里虽然有空间波动,但月鸮并没有从这冒头,再这样下去,她的魔力将先月鸮一步耗尽。
不愧是拥有空间魔力的魔法少女,单打独斗她竟不是对手,而且她刚晋升【乐章三】不久。
倘若给她更多时间,说不定她站在【守序者】的顶点。
“真是麻烦啊…对付你,竟然要用她们给的力量。”
说罢,十五区镇守解除了解禁,转而念诵起另一句解禁魔咒。
“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记忆中,十五区是中立区域,眼前的镇守也一直强调着中立,而今她却和那群【求索者】一起,对十二区刀剑相向。
“好处?”
十五区镇守停下了吟唱,但她依然保持着战斗姿态,两人默契地伫立在月光下,冰冷的月光撒在十五区镇守的半边脸颊上,而她脸颊的另一侧,彻底没入了黑暗。
“没有好处啊……”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体表的魔力竟一瞬间失衡,但毕竟她是【乐章三】,没有多久便稳定住了魔力。
“或许十五区和十二区隔得有些远了,也或许有人封闭了消息,你可知,现在的十五区,基本……不复存在了。”
不复存在这四个大字撞入月鸮的脑海迟迟没能消散。
“你再说什么,什么叫……不复存在?”
月鸮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也有些颤抖,听到了十五区镇守的回答,她五味杂陈的内心彻底崩不住了。
“字面意思。现在的十五区已经是一个空壳了……”
十五区镇守的思绪被拉到了那一天,那天,一名【乐章三】突兀地出现在十五区市中心,那人的掌心捏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银色钥匙。
【你是什么人!】
因为她披着屏蔽探测的纯白斗篷,十五区镇守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她给十五区镇守一种熟悉的感觉,十五区镇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那白色兜帽人似乎无视了十五区镇守的发问,从怀中抽中了一柄魔杖,她举起怪异的魔杖,一枚硕大的魔炮将市中心贯穿。
【你在做什么,那是商场,里面有无数公民,你是在犯罪!】
十五区镇守认为语言无用,于是便冲了上去,她瞬间开启了解禁,魔力缠在了她的全身,她高举着“风王结界”,刺向那名白色兜帽人。
那名白色兜帽人对十五区镇守的攻击无动于衷,只是自顾自地伸出手,缓缓将手掌摊开,那柄钥匙垂直下坠。
【那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询问,地底的坑洞中喷涌出浓郁的魔力与深渊气息,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是一只庞大的野兽在疯狂地挣扎。房屋、桥梁、道路在颤抖中摇摇欲坠,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尘土、瓦砾在空中飞舞,形成了一片灰蒙蒙的尘雾,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呼喊声、尖叫声、哭泣声交织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那似乎是活物的组织,从那组织内喷涌出极具腐蚀性的液体,混杂着刺鼻的腥臭,化作雨水自天穹落下。
街道上的一切开始腐蚀融化,无论是坚硬的金属,结实的建筑,亦或者是脆弱的生命,接触这液体的顷刻,便融化了。
无数浑浊的液体与血水融在一起,不知哪一部分,才是人。
十五区镇守用风包裹着全身,那液体拿她没有办法。
她瞪大不知何时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眼前的白色兜帽人,鼓足全身的气力挥出一道风刃,但那白色兜帽人仅仅是测过身子,轻易躲了过去。
十五区镇守明白了她与那白色兜帽人之间的差距,便将内心所有的怒意发泄在空中那活物组织上,她念诵解禁的魔咒,手中的“风王结界”向外展开,延至百米之远。
她奋力挥动手臂,看在这道组织上,在上面留下了两道伤痕,那一瞬间,十五区镇守的脸上绽放了一丝喜悦。
【可行!会赢的!】
但下一秒她内心的喜悦便被恐惧与无力冲散——那团组织扭动起来,不过几秒时间,那伤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血肉组织似乎是愤怒了,那未知液体化作暴雨自天穹洒下,原本藏在角落躲避这未知液体的公民也不免沾到了飞溅的液体,化作一滩血水。
【不!!】
她的魔力急速消耗。
风刃、风暴、风刺,无论什么形式的攻击,在那活体组织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只有第一次攻击能给眼前的组织造成伤害,之后的攻击落在它身上连伤口都未留下。
“轰隆!”
就在十五区镇守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这组织身上时,脚下的废墟钻出由土石凝聚而成一双双手掌,那些手掌迅速张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束缚住十五区镇守的四肢。
接着那些手掌中央涌出一根尖刺,抵在十五区镇守的后心。
十五区镇守闭上双眸,静静迎接着死亡,但那根尖刺并没有她预想的那般直接将她的心脏刺穿。
那白色兜帽人踩在虚空,莲步轻移,落在十五区镇守面前,用手指轻轻抚摸由土石凝聚成的尖刺。
【我给你一个机会……能让十五区民众活下去的机会,能让你活下去的机会。】
白色兜帽人的话让十五区镇守绝望的内心涌现出了一抹希望,她颤颤巍巍地开口:
【你想……让我做什么。】
“于是我站在了这里,我知道,这很对不住十二区,但我现在,已别无选择,为了让我活下去,为了让十五区苟活,我只能向你们挥下屠刀。”
十五区镇守身遭的气浪将月鸮推了开来,她继续念诵着由白色兜帽人给予她的魔咒。
“神明垂怜,魔装祭祀!”
“伟大的神明,请您赐予神谕,星河铸就殿堂,长灯铺就阶梯,供奉愿景之欲,大地之血……于此时此刻,解禁!”
无形的风之铠甲铺上了一层漆黑,从原本的无形化作有形,诡异的符文覆盖其上,“风王结界”散了开来,露出一柄实质化的漆黑长剑,猩红色的纹路铺满剑身。
月鸮大惊,刚打算撕开裂缝,但风的速度更快,她轻轻抖动剑身,一道完全由风组成的壁障,将月鸮与壁垒阻隔。
“现在就请……为了十五区,去死吧!!”
“风啊!!用您无尽的力量,撕开空间的裂痕,永恒的时间定格于瞬间,向世间展现您的暴怒……咆哮狂怒之风。Βρυχηθμός του ανέμου”
收缩的风之结界当中,一道漆黑之风将大地之上的石块与建筑卷起,那些建筑在半空中被这股漆黑之风撕成碎屑。
月鸮刚伸出手,这股漆黑之风便将她卷了起来,一道道黑色气刃像是利箭般射进了她的体内,撕破她的肌肤,穿透肉体与灵魂。
她似乎听见了,风中的哀嚎。
见月鸮在风暴之中没了动静,十五区镇守缓缓抬起了手,漆黑之刃穿透风暴,正欲给月鸮最后一击。
但浑身是血的月鸮在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眸,四周的空间碎了开来,将那柄漆黑之刃吞噬。
“这应该就是你内心所看到的……十五区人们的灵魂吧?”
月鸮感受着灵魂的苦痛,这风不仅能切开血肉,甚至连灵魂也能切开,她缓缓起身,魔力凝成了一柄新的匕首,先前的匕首被那漆黑狂风卷碎了。
“你是十二区的镇守,你又看见了那些无助的灵魂,那你应该懂我的痛苦吧?!为什么还要反抗,活下来,不好吗?”
十五区镇守没想到月鸮伤成这样依然能站起来,月鸮的眼里含着她已经失去的某样东西。
“不得不说,你是一名好镇守。”
“你为了十五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可……你现在是我的敌人,身为十二区镇守,我也有义务保护十二区的人民。”
“我不会放你过去的,哪怕粉身碎骨!”
十五区镇守扶着额头放声大笑,声音竟有些沙哑,她双手将新凝聚的漆黑之剑握住,死死盯着眼前浴血的少女。
“我不如你,我可不想让你去死啊……可你又不得不死。”
说罢,漆黑之刃破开虚空,与此同时,月鸮抬起手掌,将身前的空间撕碎开来。
“幽游于寰宇的旅者,请驻足垂怜,撕裂虚无与现实!”
她穿梭虚空,瞬息来到十五区镇守的身侧。
十五区镇守看穿了月鸮的动作,反手便是一剑!
但那一剑,却入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