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裂的声音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岛屿上的岩石、树木崩塌,化为碎片坠入下方的水面,溅起骇浪。
海水被染成了鲜红色,接住撕裂了乌贼的血色刀刃,任由乌贼魂归大海的莱提特眉头邹起。
“伊瑞,什么情况?”
伊瑞摇头,对着靠过来的莱提特开口:“不知道,但我们得快点过去与亲王他们汇合了。”
“说的对!”
莱提特颔首,目视远处崩裂的岛屿。
话毕,二人不由分说的煽动血翼直冲岛屿,在水面上留下长长的涟漪。
森林木屋,白发苍苍、一脸亲切的理德背着双手,驼着背走了出来。
“库罗巴那家伙做了什么?该不会疯狂到准备毁掉我们设立在坎拉迪的传教地吧?”他语气拉的很长,似乎又年老了几岁。
摇摇头,理德步履蹒跚的走回木屋,在里面摆放了瓶瓶罐罐的柜子上一阵挑挑拣拣。
片刻功夫,他走出木屋,循着库罗巴可能会去且在的地方找了过去。
等理德走后不久,地面塌陷,木屋陷入其中,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与罪灭教众遭遇在一块的血族船员发觉到了不对劲。
激斗适时停了下来,双方各自退却,警惕着对方。
“长官,发生了什么?”
面对下属的询问,柯利斯亦是不解,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也许跟亲王以及公主有关。
“暂时撤退,不要跟他们纠缠。我们去找亲王,答案也许在亲王身上。”
柯利斯面色如常,一脸冷静的下达指令。
“是!长官。”
众人纷纷响应,继而在柯利斯带头下飞快遁去,向着亲王当时的踪迹追去。此刻亲王不在,能够发号施令的只有柯利斯,至于船长伊瑞和副官莱提特,他们还在岛外与乌贼搏斗。
罪灭教众面面相觑,望着血族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提奥执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我只是一个小小执事。”
被称为提奥的罪灭执事冷冷地扫了眼开口问话的人,一脸不耐的摆手。
“那么...我有个提议。”
森冷的声音传来,令教众打了个激灵。
提奥咽了口唾沫,循着声音望去,瞧见了那达以及他身侧站着的理德。
“那达执事,理德长老!”他挺直了腰板,声音有些嘶哑,那是紧张的。
瞪着空洞的左眼,那达瞥了眼提奥后,面无表情道:“你们立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直到我们找上你们。”
“离开?”
“为什么?库罗巴主教那边...”
“没有为什么。”
面对教众的不解,那达没有解释,直接散发出魔能波动压向教众:“还有,别在我面前提库罗巴那疯子。”
教众禁声,神经绷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达,似乎他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可以快速反应。
“各位,听老夫说几句。”
气氛紧张之时,理德摸着胡须笑呵呵的开口。
教众沉默,安静的等待理德余下的话。
就身份上来说,理德是执事长老,而他们只是普通的执事,只要执事长老开口了,那他们就得安静的听着。何况理德实力在他们之上再加上那不见人的手段,他们也不敢不听。
理德点点头,指着那达道:“那达,未来接替库罗巴主教位置的年轻人,这个是教会内人尽皆知的。”
教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附和上几句,表示赞同。
“那么你们应该知道忤逆主教有多么严重吧?”
理德这话一出,教众附和的声音停顿了下来。
这是还没有当上主教就准备逼迫我们了?你个老家伙还狐假虎威上了?如果真的被那达当上主教,逼迫的事情会不会变多?
教众想着,眉头紧蹙,但他们的身体却很诚实,向着岛外飞去。
等人走远,理德带着那达往中心教堂飞去。
而他们刚一抵达,便看到从地面冲天而起、离开的血族。
暂时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那达二人没有追过去,而是降落到教堂前,快步走入教堂。
二人还没来得及扫视教堂,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吾神的雕塑...”
理德话还没说完,便被那达打断。
他指着正中位置不见踪影的雕塑,言之凿凿:“一定是库罗巴那个疯子,他把吾神的雕塑盗走了。”
“亵渎,他这是在亵渎吾神!”
目视情绪异常、面红耳赤的那达,理德这时不得不问询自己将宝押在那达身上对不对。
可惜他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与库罗巴是敌人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未来的主教,我的傀儡。”
理德暗自嘀咕着,目光从那达身上移开后,往教堂外走:“走吧,我们得快点离开了,这里快完全崩塌了。”
拳头攥紧,那达咬牙,快步跟上了理德。
崩塌的速度加快,位于岛屿地底的核心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周围的空气瞬间点燃。火焰如同烟花般绽放,照亮了整片天空。
火光与海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壮观而凄美的画面。
爆炸声接连不断,在余波中,岛屿彻底沉入水面之下,海面上涌起巨大的水花仿佛是在为这座消逝的岛屿送别。
这座岛屿的崩裂与沉没,宛如一场盛大的魔法仪式,那美丽的烟火似乎是什么的开端。
蔚蓝的天空被撕裂了,一道道空间与时间的缝隙被迫展开,而罪灭教众也是趁此机会,快速冲过裂缝,抵达异常空间之外的海沟。
“啊,美丽的烟火。”
隐藏起来的库罗巴带着齐临与培养舱行走于海面,欣赏着这不一样的烟花。
他侧过脑袋,与齐临对视:“公主殿下,我说过会给你带来美丽的烟花的。”
齐临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此刻的情绪,是恐惧?是愤怒?是害怕?
她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心绪有些混乱。
这是真的说炸就炸啊!还是不顾他人死活的那种。
齐临眼神复杂,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库罗巴了。
“好了,我们也走吧。哦对了,您先请!”
库罗巴自言自语,对着虚空弯腰。
齐临后退,远离了库罗巴。
与此同时,空间一阵晃荡,不详的气息激荡而出,水面似乎有知觉般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真的在跟人说话?还是我跟他待久了也疯了?”齐临大惊失色,而她那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