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仰望,齐临啧啧称奇。
所有的怪人,连同艾罗麦在内,全被神不知鬼不觉飞到空中布下法阵的莱提特给束缚住了。
如果硬要形容此刻艾罗麦等怪人被束缚的状态的话,那就是婴儿床头上的玩具摇铃了。
“真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殿下过誉了,其实在下一下子禁锢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吃力的话。”
莱提特从空中降落至齐临身旁,满脸谦虚。
“殿下可不是在夸你。”
维安娜的话传来,让莱提特情绪一顿。
“不是夸我,难道是在夸奖您吗?”
“在下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理解成这样的。”
与莱提特对视着,维安娜摊手,一脸无辜。
莱提特嘴角微微抽搐,轻哼了声,道:“在下不跟你一般见识。”
齐临看了眼二人,无奈一叹,一个后面站着的是血域女王,一个则是亲王,真就时不时会因为言语的问题吵起来啊。
好在没有演变到大打出手的程度,不然她可没那个力量阻止。
想罢,齐临满脸惆怅的观察天上被束缚的怪人。
不远处,获救的骑士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又该干什么。
要抓的人变成了怪物,他的同伙又救了他们…
纠结!
骑士们的心几乎纠在了一起,焦急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上吧,光凭他们这点人又打不过,再者说了,就莱提特这战斗力,多少人都没用;不上吧,支援的人到了,看到他们在这干站着,什么都不做,说什么也会降罪,轻则玩忽职守,重则叛国。
怎一个愁字了得。
瞥了一眼不远处脸快拧成一团,大写的“忧心忡忡”的骑士们,莱提特咋舌。
“怎么了这是?救了你们,感谢的话都不说几句?”他挑眉,笑问。
骑士们强颜欢笑,压下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忙不迭的道谢。
看着弯腰的弯腰,行礼的行礼,纷纷向自己道谢的众人,莱提特摆了摆手。
“别谢我,你们应该谢她!”他指着齐临开口。
“噢噢噢,多谢您!”
“感谢您救了我们一命!”
骑士们也不傻,又赶忙向齐临道谢,除了多了几个前缀外,跟向莱提特道谢的话大差不差。
齐面露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能拂了众骑士的脸。
“放—开—我…”
频率低下粗哑,不似人音但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声音从天上传至耳边,立马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
额头上顶着两条微卷的触角,身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细长绒毛,背后凸出一对弯曲的薄翼,浑然变了番模样的艾罗麦暴跳如雷。
“放开我,你们这群可恨的低等生物!”他大吼大叫。
“低等?生物?”
莱提特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他生气的话语,额头跳起青筋,牙齿咬的咯吱响。
维安娜无言,但一脸危险的盯着艾罗麦。
“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
艾罗麦挣扎的动作一止,触角全部蜷缩,贴着额头哆嗦着,整一个瑟瑟发抖。
“虫子,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嗯,什么低等生物之类的,那个…是指我们吗?”
血翼展开,煽动间莱提特来到艾罗麦面前,把玩起他那柔性贼好的触角,语气悠悠。
咽了口唾沫,艾罗麦想要后退,但咒法困住了他,使得他只能左右倒腾,仿佛是在荡秋千,可惜,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人应该有的乐趣,只有数不尽的生厌。
“哟哟哟,你这是…害怕了?”
莱提特上下扫视艾罗麦,打趣道。
艾罗麦不言,呲牙咧嘴的倒腾身子,似乎想要飞扑向莱提特,用满口牙齿咬死他。
莱提特一脸嫌弃的往后飞了几步,摇头道:“不好意思,对于你这种狗,我不是很喜欢接触。所以理我远一点。”
“放了我,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好吧,看来是的。”
注视神色狰狞的艾罗麦,莱提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怕威胁。好了,可以让我看看你准备怎么让我死的好看吗?我已经等不及了。”
艾罗麦垂下眼帘,任由自己吊在空中,倾听着耳边随风飘来的怪人嘶吼。
莱提特挑眉,嘀咕道:“装神弄鬼。”
话毕,他抬起右手,手掌心对准艾罗麦。
“让我看看,你准备要我怎么死的好看!”
法阵浮沉,猩红色的光芒绽放,六柄长矛呈圆形悬浮在莱提特身后。
艾罗麦抬眸,眼仁一片白,似乎有水流涌动,从眼角流出,化为两道水痕横飞在两侧。
莱提特挑眉,好奇的望着艾罗麦,看他在打什么注意。
“不要惹我,你会死的很惨!”
艾罗麦的话落下,他的躯体逐渐被水痕包裹,连同那条血色藤条在内,一同成为一枚白茧。
莱提特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直接沉默了。
“这是知道打不过,把自己变成球躲起来了?”
地面上,齐临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忍俊不禁。
维安娜略微眯起双眼,紧盯那枚球:“殿下,凡事都要思前想后。那艾罗麦不是躲起来了,是在蓄力。”
就如维安娜说的,莱提特面前的白茧破裂,迸发出一股水蒸气,遮蔽住整个法阵以及法阵下吊着的怪人。
雾气迎风飘散,莱提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艾罗麦的身影,独留下那枚白茧残骸。
“看来还真的是小看你了,居然脱离了我的禁锢。”他啧啧称奇,却没有一点担忧之色,不断扫视四周。
这么点时间,就算跑也不可能一下子跑到几千米开外,只要用心找,绝对找得到,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何况,那家伙可是说要我好看的…
莱提特笑而不语,落下背后长矛,猛地俯冲向下坠落,一拳砸进地面。
轰隆,尘土飞扬,大地震动。
一条表皮有水流动、三四层高的狰狞长虫从沙漠地下冲去,张开布满獠牙的圆盘锯口,喷出发酸的液体。
液体所落之处,尽数腐朽、融化。
“噢,这东西腐蚀性挺强的啊。”
莱提特调侃着,却没有丝毫慌张,迎上了长虫吐来的酸水。
面容被腐蚀,莱提特尽情的舒展着血翼,一步步地走向长虫,一股子从容不迫,全程没有因为身体被腐朽而发出喊叫。
莱提特这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似乎让锯口虫害怕了,身体不断蠕动着后退,像是要远离莱提特。
“别跑嘛,你不是想要让我好看吗?”
莱提特露骨的笑着,骨头摩擦发出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