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氛围弥漫月亮某处的悬崖峭壁上,理德盘着腿坐在地面上,指间拨动着仿佛在抽搐。
他盯着大裂谷上的投射出来的虚影,磨着牙,感受着时间在自己身上流逝。
忽然,他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咬牙切齿。
“可恶,那群家伙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的地盘会出现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该死的。”
距离稍远的地方,那达默默地看着,对于理德的抱怨不屑一顾,只道是他在无能狂怒。
在自己的地盘领域上都还能出现特殊状况,不是无能还是什么呢?
撇了撇嘴那达沉默着的,享受着久违的平静。
一想到自己对理德做了什么,他就想笑,但现在还不行,不到一拍两散的时候,得憋着,不能让理德发现和他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已经跑走了。
现在的他,可是撑着一条独木舟,谁也不能上来,不然体量轻的小舟会翻。
拖住下巴捂住嘴,那达掩盖那往上扬的嘴角。
然而说实话,他有些快憋不住了,眼底的喜色时不时浮现!
好在,理德此刻专注于眼下发生的事情上,绞尽脑汁地想要解决掉问题所在。
他想要处理掉突然出现,且自己所不知道的区域。
这很好,这真的很好,理德的胜负欲被勾引了出来,除非彻底得到失败的答案,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
固执的老家伙,呵。
但他要的就是他的这份固执,越固执越好,这样就发现不了身体的变化了。
那达感觉自己很幸福,前所未有,直到未来让神明临凡。
到了那个时候,幸福会更加的具象化。
当然,对于答案,他也想要取得,毕竟吸血的臭虫终归是不稳定的因素。
“长老,需要帮忙吗?您这样,可不会解开疑问。”
“我会解决,就如同调制魔药水那般简单。”
理德被刺激到了,怒不可遏地向那达表露自己的怒火。
他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帮助,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只有获得别人的同情才会成功。
那达耸了耸肩,然后就见理德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沉浸在了寻求答案的过程中。
“长老?理德…长老?老不…”
刚想要喊上一句老不死的,但那达以防万一,还是冷静的止住口,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他往前走着,一步又一步,再一次来到盘坐的理德面前,就和前不久一样。
那达哼着别样的曲调,扶着腰坐了下去,就和理德那苍老的面容面对面。
他有些慵懒的坐着,双腿随意地舒展在身前,左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左腿膝盖。
然而就在这时,理德紧闭的眼睛刹那睁开,瞪着眼前和自己面对面的家伙。
他怒斥:“你想要做什么?给我滚开!”
理德压抑着心中的怒意,那达看的出来,并从愣神中走了出来,佯装窘态的站起,低下脑袋不敢看人。
“尊敬的长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您如此愤怒?”他毕恭毕敬,但心中却很是鄙夷。
“我没有找到那群吸血的臭虫。”
怒气冲冲的理德咆哮着,他弹跳而起,快速地冲刺,抓住了那达的衣领,想要将人拎起,但疲弱的身子让他发不了力,不得不将人甩开。
他双手叉腰,胸口不断起伏,而心中的那口气难以抚平。
那达安静地倾听着,犹如一个优秀的听众,直到理德沉默,不再言语,沉浸到了自我世界中。
他干咳了声,谄媚的笑道:“那么尊敬的长老,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当然是找到他们,他们在我的地盘,让我有些烦躁,这群神出鬼没的吸血虫子,真的是可恨。”
理德骂骂咧咧的,完全舍弃了良好的素养,以及从小到大学习到的礼仪。
当然,这在那达看来没有一点不妥,毕竟理德这个老不死的有什么涵养呢?不都是装出来的。
在一些大人物面前,可不得装做有素养,不然谁会理会没有礼貌的人呢?
特别是上面那些代表各个派系的大主教,他们更加的喜欢优雅的贵族,尤其是他们被玩弄一通后,痛哭流涕的模样。
而为了取悦大主教们,多数教徒都喜欢把自己当做贵族,尽管有些本就是贵族的一员。
“当然,我的长老,当然。”那达述说着,“可问题是,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呢?您有什么妙招吗?”
“那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取笑我对吧?想要看到我失力的那一面。”理德指着那达,言之凿凿。
“什么?为什么您会这么想呢?我尊敬的长老,您似乎有些想的太多了。”
那达无奈地笑了,摊手表达自己的无辜。
“也许吧,也许就是我想多了,但你一定没安好心。”
撂下一句话,理德扭头便走,大跨步向前,离开了悬崖。
那达双唇紧贴合在一起,他一脸冷漠,瞥了眼消失的投影,便跟上了还在气头上的理德的步伐。
不过就在这时,理德停下脚步。
“你说,那群虫子会不会已经蚕食到了最后的美味?”
理德的话落在那达耳畔,而他瞬间听懂了意思。
“长老,这不可能,要知道,城堡有咒法守护,谁也进不去,除了我们,以及有我们的手令的人。”
“你说的对。”
然而理德说是这么说,心中却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城堡到底有没有被人侵入。
就在理德和那达往返至城堡的这段时间内,另一个世界中,琪琳雅停下脚步,静立于铺了红地毯的长廊内。
她望着近前传来一阵巨响的房间,眉头紧锁。
“刚刚的声音…”
深吸口气,琪琳雅右手伸出,按在圆形门把手上,微微扭动。
咔嚓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房间内昏黑一片,直到有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卧室,里面摆满了镜子,圆的方的,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床榻之类的东西。
说是卧室,更像是镜子陈列室,专门放置镜子的地方。
除了镜子,还是镜子。
“这里,真奇怪。不过,说不定就是这里…”
琪琳雅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她张望着左右,想要找到那面熟悉的,挂在墙壁上的镜子。
一面又一面镜子内倒映着琪琳雅的身影,瘦的,胖的,奇形怪状的,可谓是有多少面镜子,就有多少个琪琳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