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守候在船舵的位置,阿方索双手环抱,沉住了气。他一脸的严肃,活像是一块屹立在那的大钢岩。
风帆放着光,托举着整艘船航行在宇宙之中,平稳的就好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一样。
“阿方索,休息一下吧,这么僵着也不是事。”
确保多维克会好好将自己的笔记给看一遍后,威克晃悠着,在甲板上溜达了几圈,最后来到阿方索身旁站了几分钟,忍不住劝说了起来。
瞥了眼近前的矮人,阿方索摇头:“不能放松警惕,一刻也不行。我们必须保证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做到快速反应。”
“随便你吧。”
威克耸了耸肩,从怀中掏出了一瓶子酒,当着阿方索的面便仰头饮了起来。
那酒渍哗啦啦的流下,从他的脖子上,不一会儿便浸湿了衣领。
抹去嘴角的残留,威克大喊了声,接着便递到阿方索面前。
“爽!”他问,“你呢?要不要来口?”
阿方索眯了眯眼,摆了下手后移开目光,目视前方,再一次没有了动静,安静到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
加上他那白皙的肌肤,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被人竖立起来的一具尸体。
“啧,真的是让人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威克咋舌,而后微微一笑,动作看似随意地从肩挂着的布袋里面掏出一把短剑,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漫不经心地扔给阿方索。
背对着阿方索,带着几分坦然,威克又大口喝酒,直到酒水见底。
“给你的,希望对你有用。”他撇了撇嘴,将酒瓶收起。
反手接住短剑,阿方索挑了挑眉,顺势插到腰带上,在腹侧挂着。只是稍一接触,他便知道了这把剑的珍贵,有着奇特的力量。
想来,是威克曾经锻造出来的武器。
“谢谢。”
威克挥了挥手,一步步地走向别人,然后再次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武器。这些,都是他收藏起来的,用来做个回忆,但现在,皆被无偿的拿出送给别人。
很快,整艘船的人几乎都得到了曾经矮人一族最强锻造师锻造出来的器具。
可能比不上神兵利器,但耐用!
手掌抚在剑柄上,阿方索闭目,微微颔首。
下一刻,他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目光定格在远处的月亮上。
距离月球表面,又近了。
就在这时,阿方索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心中颤抖起来,仿佛即将有什么要离自己而去,一股子悸动。
那是来自血脉深处对自己的反馈!
“难道...维安娜?”
自己的堂妹有危险?岂不是代表公主殿下也是?!
阿方索目光一凌,转手拔出短剑,割破手心,淌下艳丽的红,将银白的剑身染上不一样的色彩。
“以吾之血,为引,为桥!”
吾命所系,吾血所引!
传送至彼,跨越界限!
咔嚓,一丝细微却清晰的裂纹于虚空中骤热浮现,迅速地蔓延开来。
边缘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裂纹逐渐扩散,它的形状变得越来越不规则,仿佛被不断拉扯的白面团。
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形成了一片耀眼的白洞。
隔着白洞,阿方索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那位堂妹,以及她那不稳定的空间。
刹那,剑身上的血迹被吞噬一空,而他也不在有停留,率先跳起。
转眼间,阿方索消失不见,就连那白洞也一样。
跑到方才阿方索呆着的地方,威克举目远眺,不由得疑惑发生了什么。
深吸口气,他接替了阿方索的位置,顺便招呼了起来,让其他人稍安勿躁。
紧接着,看到阿方索不见了,以为他跑了的一些人冷静了下来,在威克喊出声的那一刻。
不安的氛围再一次笼罩了整艘船,瑟瓦威的兽人们紧张的不能自己。
“各位,不要担心。”
威克扯着嗓子呼喊,而甲板上发生的事情,惊动了船舱内的尼娅和珂芙。
“殿下,在下去去就会,您且休息。”
候在尼娅船舱门口的珂芙对正要走出来的少女行了一礼,便不假思索的往甲板上走,皮革长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踢踏声。
注视着珂芙的背影,尼娅双手十指紧握,心中隐隐对未来感到忧虑。
希望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吧。
她祈祷。
与此同时,另一边,阿方索抓住飞回来的短剑,却注意到上面出现了豁口,有了裂纹。
“这质量...”他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便压住了心中想法。
迎上那满是暴戾的黑眼,阿方索攥紧剑柄,直指库罗巴,神色肃穆。
“这头野**给我,你去照看公主殿下。”
“嗯。”
点了点头,再次深深地看了眼阿方索,维安娜扭头便向琪琳雅的方向跑过去,不带丝毫的留恋。
库罗巴怒目,眼见阿方索放跑了自己的猎物,顿时大发雷霆。
手臂敲打着地面,可憎的面孔暴跳。
霎时,大地震动,一根根漆黑的尖锐长刺刺破表面,如浪花般拍打向阿方索。
“赤乙字,斩!”
阿方索身体下蹲,将手里面的短剑收回到腰带左侧。他目光一凝,全身肌肉猛地一紧,右脚向前一迈。
紧接着,拔出短剑!
锋锐的剑出鞘,短时间内传出一阵铮鸣。
电光闪过,阿方索冲破了长刺,抵达库罗巴面前,剑指其心胸。
黑色的液体滴涌而出,侵蚀住短剑,将银白的剑身染上如墨一般的颜色。
库罗巴嘴角溢出黑血,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阿方索。
手臂抬起,他刚想要攻击,却僵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头一抬,库罗巴往后倒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掀起一阵尘土。
阿方索半蹲下身,拔出威克送于自己的剑后,便一脸嫌弃的在库罗巴的身上擦拭了一番,直至银白重现。
嘴一扬,他收剑。
“好了,解决。”
拍了拍手,阿方索正准备往维安娜的方向看过去,但突然发现地上的库罗巴消失了——无声无息。
怎么会?
阿方索愣住了,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恐惧笼罩自己。
指间颤动,他缓缓转头,和远处的一道人影对上目光。
伊瑞...船长?
熟悉的面孔,但可怕的气息。
不,不是他!
是祂!
阿方索只一眼,便觉得肩上放置了一座山,一座千百万吨的山!
噗通,他双膝触地,因为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