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方索摇头，情绪逐渐有些激动起来。他盯着近前的尼娅，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
“冷静。对，冷静，我们必须冷静下来，不能被祂给影响了。”
回望了眼那群宛如飞蛾扑火般的兽人，阿方索咬住了后槽牙。
“阿方索，我觉得，最应该先冷静下来的人是你。”
尼娅蹙眉，望着近前呼吸显得沉重的人，忍不住开口。
阿方索愣了会儿，连忙转过脑袋，迎上尼娅的目光。
望着其眼底映衬出来的自己，看着自己那激动的就好像要失控一样的状态，不由低下脑袋，安静了下来。
“阿方索？”
尼娅迟疑了会儿，还是关切地喊了出来，想要知道阿方索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耳畔传来的呼唤，让阿方索回过了神，他面色变得认真，注视尼娅那双蔚蓝的眼睛，感受着其中的清澈。
“是的，你说的对，我应该冷静下来。当然，你也一样，而且不止你我，还有他们…我们所有人。”
“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冷静下来，现在的我们，都被祂给影响了。”
不管是那股发自内心对神明的恐惧，还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家园而奋不顾身的姿态。
这全部发生的都太过突兀了。
阿方索终于反应了过来，知道刚才为什么心中会出现一抹不真实感。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影响了，不管是人，还是物，亦或者是天气，就和此刻破了个窟窿的船一样。
“我们必须躲起来，不能在这样继续向祂发起进攻了，这样只会自取灭亡。”
人员一度损耗，但祂却没有一点疲软的姿态，得更改策略，而不是一味的做些无意义的牺牲。
继续这样下去，什么也不会留下，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牺牲确实是必要的，但不是这种，应该更具智慧。
环顾那些死去的兽人，望着他们脸上还定格着的决绝色彩，阿方索一把抓住尼娅的手臂，面色认真。
“不能再怎么下去了，我们得逃了。”
“可是…”
“还记得我说的吗？尼娅公主，冷静下来。”
面对阿方索一脸的郑重，尼娅无话可说。
她注视远处越来越多的牺牲，但祂还是那样的游刃有余，乃至没有一点伤口，不禁深感无力，如坠寒窟。
眼见起了效果，尽管是反效果，阿方索还是继续道：“我们可以改变结果，但这样一直下去，只会让更多人死在这里。”
“更改策略？可是，要怎么更改…”
尼娅神色无奈，略显苦闷的笑了下：“所以，你觉得呢。”
阿方索松开手，猛地化作一阵风，卷起尼娅和所有还活着的人便离开了这里。
祂凝望消失的阿方索，耸了耸肩，并没有过多的去阻止。
月亮已被一点点吞噬，如今已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它仅剩的一抹微光在夜空中挣扎着，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祂微微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的虚空，投向远方的世界。
那咧开的嘴角，仿佛在宣告一场盛宴的正式开启。就好像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序章，是开胃的小菜。
现在，祂的身形在黑暗中显得愈发高大而威严，仿佛一位掌控一切的主宰。
不过就在这时，祂发现正在下坠的船体内，有几双毫不掩饰自己偷窥的目光。
和那群恶魔对视上的瞬间，祂仿佛看到了地狱之母。那位孕育了万千恶魔的存在。
地狱之母正借着自己孩子的眼睛看着这方世界，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欲望，好像在说祂也想要分一杯羹。
然而众所周知，恶魔是贪婪的，很显然孕育恶魔的存在也不逞多让。
“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
祂是这么说的，对恶魔们，也是对连接了恶魔的灵魂的地狱之母。
莫法斯正趴在船底的窟窿上往外看，眼睁睁地看着祂望过来，不由得严肃了脸色。
他听到了母亲的低语，那位伟大存在除了出生那天对他们几个兄弟进行命名，可是一直没有声音的。
乌吉乐开怀，很显然他和自己的兄长一样，也是听到了那让他不能自拔的声音。
母亲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怀抱。
乌吉抱住自己，闭上眼睛怀念着还没出生的日子。
在母体的时候，他可是嘎嘎乱杀的，见证了母亲的强大。
众恶魔很快就平复下了内心的情绪，随即望着祂，无动于衷。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兴奋的了。
莫法斯想到了母亲的话，看向祂的目光带有史无前例的杀意。
“恶魔们，我不想和你们为敌，但也不怕你们，所以最好别打扰我进食。”
“当然。”
莫法斯开了口，但眼底的杀意不减分毫。
对此，祂也没有心情理会，转而飞往了月亮和坎拉迪大陆的中间地带，位于宇宙之间。
另一边，阿方索带着人离开甲板后，藏匿于一处陨石坑内，外面布置下来一层看不见的防御。
扭头看了眼外面，发现祂没有追过来后，阿方索松了口气。
然而不等他对尼娅等人说什么，却见他们一个个的颓废了下去。
“为什么不让我们战斗？”
一声质问落在耳边，阿方索循着声音望过去，和一中年兽人对视上。
“我只是想要减少伤亡，你们继续下去，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最后只会让祂成为赢家。”
“可是我们能够做的，只有战斗。不是吗？”
阿方索面对这一沉重的话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说到底，这不过是他们的战斗，而不是自己的，那么他们想要怎么做，自己都不应该插手才对。
可是自己还是这样插手了，因为兽人的决心。
原本自己插手，是为了公主殿下，但现在却有些不同了。
“你说的对，只有战斗，但不是这种为了死而死的战斗。”
阿方索撂下最后的话，便跳出陨石坑，向琪琳雅的方向飞了过去。
为了保护维安娜和公主殿下，自己带着祂远离，又为了保护兽人，带着他们躲起来，现在必须回去了。
避免祂对公主殿下又打起兴趣，伤害到她们。
从空中落下，阿方索还没站稳脚跟，便察觉到一抹寒意从背脊上传来。
“阿方索？”
“嗯，是我。”
看着眼前浑身气息有些陌生的阿方索，维安娜得到确切的回答后，才将剑身从其背后上慢慢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