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柯文德冷哼了声，嘴角噙着笑意：“你们就不担心被吞噬后会发生什么吗。按照你们的意思，我们所有人都被那云雾给包围了吧？”
恶魔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回应柯文德的问题。
真就是死鸭子嘴硬了。
还有勒斯，柯文德心中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是故意告诉自己等人这件事的，想要在自己等人被云雾完全吞没前好好发泄一番，为了嘲笑自己等人。
算得上幸灾乐祸？
只是，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
勒斯注意到了柯文德的目光，不免含蓄地笑了笑，然后低下脑袋，好像在告诉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自己很委屈。
什克双手环抱着，他走近了那群恶魔，居高临下的样子。尽管有些恶魔比他还要高几个度，但就气势上来说已经是弱了几筹。
时间好像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想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然而许久过去了，什克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长长地叹上一口气，转头便往后走，来回踱步。
恶魔们刚想要松口气，便又看到什克折返回来。他们原以为他还和几秒钟前一样的举动，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直接动起了手。
一拳又一拳，恶魔相继倒下，躺在地板上，神色似乎有些憋屈，敢怒不敢言。
什克大喘着气，青筋暴跳，蔓延在额前。
他瞪着恶魔，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尽管他少有胡须。
“你们这些恶魔，果然是少管几分钟就给我惹是生非。老头子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什克抛掉了一切仪态，大声斥责着恶魔。
克西亚还没有找到，他们可不能折损在这个鬼地方。
想着，他又是气呼呼地挥舞拳头，以纯粹的武力压制恶魔。
很快，什克甩了甩拳头。恶魔的皮肤很坚硬，打的他手有些红肿。
不过很快，肿胀消退。
重重地哼上一声，什克背负双手，凝望远处的道路。
他们止步于此，没有十分钟也有五分钟了，时间都被浪费掉。
琪琳雅怔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什克也会做出如此彪悍的举动。
当然，她很快就回过神。
“有什么办法清除掉吗？”琪琳雅自言自语。
“公主殿下，我们连看都看不到，又该如何清除掉呢。”
有守卫面露无奈，不过很快他便灵感涌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恶魔们，脸上带着笑意。然而他的笑意在恶魔看来就有些恐怖了，感觉被什么给盯上了一样。
这里大都是皇室的人，守卫也没有颤着掖着，只是警告柯文德几个不是皇室的人，让他们把秘密压在心中。
“队长，你有办法了？”
一声落，万物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动作整齐地看着那守卫。
菲克顿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有些语塞，似乎紧张了。
他讪讪地笑了下，这才道：“既然恶魔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不如直接利用他们的眼睛，说不定能够找到办法。”
除非根本没有恶魔们说的情况，什么云啊雾啊，都是杜撰出来吓唬他们的。
恶魔们呆住了，然后全部缩在一起，好像这样能够团结所有的力量，让自己不那么没有底气。
他们也知道，这样不过是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罢了。
“你这办法不错，那就试试吧。”
什克颔首，做出了表率，并向一恶魔走去，而他摩拳擦掌的动作，仿佛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屠夫。
柯文德取出了契约，一点又一点地摆动，满满都是威胁的意思，好像在对恶魔们说不要乱动，做好准备配合什克。
恶魔叹息，只能做那待宰的羔羊。
“我们可不是你们恶魔。可不会要刮你们的眼睛下来，你们都害怕个什么？”
什克嗤笑，满脸的嘲讽之色。
恶魔们担忧的情绪凝滞了下来，一个个地大眼瞪小眼。
什克没有理会恶魔在想着，且要做什么，只是伸出手，食指点在一恶魔的脑袋上。
猩红的眸子好似亮了起来，他沉下心，一丝念头涌入恶魔的体内，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最后回流到脑门。
恶魔嘴巴微微张开，尖锐的獠牙全部都亮了出来，痴傻的样子仿佛磕碰到了脑袋。
周围的恶魔安静的看着，生怕同胞的眼珠子被剜下来，当了血族的‘下酒菜’。
血族喝血，但谁又知道他们到底吃不吃眼珠子呢。
反正恶魔是吃的。
他们想入非非。
什克皱了眉，对于恶魔那出现在心中的想法，不免无语，安安静静地继续自己的事情。
恶魔的眉心出现一道拇指大小的魔法阵，徐徐转动着。
什克的念头穿过咒阵，最后带着几缕沾染上恶魔气息的能量，慢慢地汇入其双眼。
通道幽长，像一条被遗忘的食道。从看不见的缝隙里，有一团团比之拳头还要小上几圈的白云涌现，弥漫在左右。
它们无声地蠕动，像被剥了皮的生物，带着湿重质感伸出无数细小的触须，攀上每一个人的后颈。
尽管很像白色的云彩，但根本不是。
这些白云偏爱人身上的凹陷，不管是耳蜗、指缝、锁骨窝，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像寄居蟹寻找最贴合的螺壳。
瞳孔在那一瞬间扩散，什克也是发现了身上的云团，一坨又一坨。他想要将它们给拍落，但都是些无用功。
瞧见什克那像是被虫子爬上手臂后快速甩动手的举动，恶魔们发出无声的低笑。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我们已经试过了。”
勒斯再一次做出提示，但这一次其余恶魔都没有说些什么，而是频频点头，赞同他的话。
手上的动作一顿，什克缓缓放下臂膀，退后了几步从恶魔眼前走开。
呆傻的恶魔恢复了过来，顿时嚎啕大哭，口中唧唧歪歪的一直重复我不干净了的话。
什克没有理会，而是对着不远处旁观着的琪琳雅点点头。
“他们是对的，这里就好像我们的胃，我们正在被消化。”
他语气凝重：“而他们看到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个胃的胃酸，只是成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所以，我们可能是在某个人或者什么存在的...肚子里？”
琪琳雅将话给听明白了，呢喃了一番，最后瞪大了眼睛，有些惊疑不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