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及用掉了好些时间,琪琳雅终于是将毛线给重新缠了回来。灰眸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些漆黑的线通通都回流了进去,然后封存对待。
抹去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液,琪琳雅环视了一圈,随即发现亡灵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谁也没有理会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原本被困在一处,是敌人的亡灵获得了自由都不自知,还在那哭喊着什么。
那是些很特殊的语言,她是一点儿也听不懂。
不过也是知道,那是亡灵的语言。
她不是亡灵,也就听不懂了。
琪琳雅抿了抿嘴角,便趁现在又用了咒法将亡灵们给捆绑起来,与可颂和保尔柯的待遇一样。
大包小包的,她好像去参加宴会,然后将什么都给打包带走似的。
可丽儿轻泣着,看到琪琳雅回来,也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边走向她,边滴着‘眼泪’。那墨绿色的眼泪,如同颜料一般,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知道我们怎么了吗?还有刚才的,是什么?”
“那个啊,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至于你们?你们现在都被负面情绪影响了,就算没有负面情绪也会给到你们,强制性地让你们产生负面情绪。”
琪琳雅摆了摆手,含糊地回答着可丽儿,但也没有说假话,只是觉得将漆黑的线给压下来,只有自己清楚才算好的保险手段。
可丽儿似懂非懂的点头,擦拭着脸上淡淡的泪痕。那好像油灯的油漏了一般,但不至于立马就熄灭灯火。
至于灯?就是亡灵们眼眶中的墨绿色火焰了,而它们,就好像是一个灯架。
火焰熄灭,也就代表灯架也没有了用处。
琪琳雅笑笑,而后正视近前被自己绑起来的亡灵:“好了,至于你们,都给我排成一排吧!”
她说完,然后直接一招手,也不管那些亡灵有没有听,都是要把它们给集合起来,这样则是好管理的多。
此刻的亡灵们像被捕获的牲口,被动的承受着一切的屈辱。当然,这是对它们来说,对琪琳雅和可丽儿等,则是无关紧要,因为他们谁也没有理会它们的情绪。
亡灵们身上的套索不像编织物,带着一丝诡异的、类似皮肤的柔韧,其坚固程度超乎想象,任何挣扎都只会让那红光微微波动,然后收缩得更紧。
琪琳雅的话就像是一个开关。
红圈猛地炽亮了一瞬,那光芒活了过来。它们像粘稠的、散发着红光的熔岩,从圆环的侧面猛然挤出,化作数十条粗短而扭曲的红色线缆。
这些线缆在空中短暂地探询,发出嘶嘶的电流般的声音,随即精准地射向邻近亡灵身上的红圈。
线条粗暴地钉入另一个红圈,仿佛焊接般牢牢固定。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牵引力从连接点传来,拽得亡灵一个趔趄。
转眼间,所有被琪琳雅捆绑住的亡灵都被这纵横交错的红色网络所笼罩、贯穿。它们不再是独立的刑具,而成了一个整体,一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恐怖阵列。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手脚不受控制了?”
带领小队觅食的亡灵惊呼,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
琪琳雅眉头紧锁,实在是受不了亡灵们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但她却又是无可奈何,只能冷着脸受着。
只道是,互相伤害了。
那牵引力变得统一而极具目的性,最前方的保尔柯被一股巨力猛地一拉,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
他一动,连接在他身上的所有红线都开始拉扯,力量顺着这红色的网络瞬间传递到每一个后来的亡灵身上。
亡灵们像一串被操控的木偶,被强行拖拽着,跌跌撞撞地开始移动。脚步杂乱,身体碰撞,却无法摆脱这强制的同步。
那红色的线网在亡灵之间绷紧、颤动,嗡嗡的低鸣变成了清晰的能量流动声,加上那风声,好像是一首乐曲。
不过很快,后来者居上。
在琪琳雅的授意下,保尔柯往后退走,紧接着是可颂迈步往前,成了所有被绑亡灵的第一名。
“你,带路。”
琪琳雅这么说着,眼前的可颂也是不得不照做,甚至还是涕零的模样。
葛尔和波利默默地跟随,连带着可丽儿,都好像是这一条队伍的看守,宛如押解凶犯般。
鬼哭狼嚎、鬼哭狼嚎。
听的久了,琪琳雅也是差不多习惯了亡灵们那哭泣的模样。
“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琪琳雅呢喃着,寻找不让亡灵哭泣的办法。
很快,她就有了一个,赶忙拉过来一个‘凶犯’,对其一顿输出。
“快,想想你觉得高兴的事情。”
说不定正面的情绪一冲击,负面情绪就崩溃了呢?
琪琳雅是这么想的,但却被误解,因为在近前亡灵看来,她是要折磨它。
闭上了眼睛,她放弃了自疗,就等亡灵们自己恢复正常。不过都是亡灵了,再怎么正常都是不正常罢。
琪琳雅摇了摇头,走在可颂带的路上,准备了起来。
既然还有一个头儿,那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说什么都要解决掉才行,说不定可以获得些好处,比如说是一些弱小亡灵都不知道的线索信息。
不过...真的会有吗?
琪琳雅有些不自信。
当然啦,都到了这一份田地上了,不管如何都是不能退缩的,什么消息不消息的,先处理好眼下的问题再说。
“希望老祖宗她老人家找到了离开的办法。”
琪琳雅可还没有忘记瓦莱娅已经消失了很久,她也是肯定瓦莱娅不会抛弃自己的后辈,独自逍遥快活的。
应该...
她沉默。
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给舍弃,琪琳雅顿时觉得心里面好受多了,不然积压起来,肯定会抑郁的。
她可不想天天垮个脸,跟个苦瓜似的。
不知不觉间,琪琳雅骤然发现不远处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好像有着不少人存在。
“快到了。”
可颂哭声述说着,它是喜也不是,悲也不是,发现横竖都是错误的结果。负面情绪的影响渐渐地弱了下来,已经是可以正常思考的了。
所有亡灵都是如此。
保尔柯紧张的要命,这还是它踏足风之领以来,走过最远的路了,以前可只是在坟墓外徘徊几段小路,便立马‘回家’睡觉。
结果嘛,就是睡了不知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