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干什么,我都清楚,不用多说。”摆了摆手,梅福斯特隐隐笑道,给玛乌一股很大的压力。
他仰视着梅福斯特,眼神闪烁,浑身都在打颤,不过是激动的,并非害怕。
“那我…”
“你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去见证更加广阔的天地,我没有意见。”
梅福斯特述说之际,瞥了好几眼琪琳雅,而其中隐藏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琪琳雅原本想要旁观,现在却不得不入局。
“你想要我带着他?”
“没错。”
梅福斯特直言不讳,好像一切在握,道:“血族的小家伙,你也别急着拒绝,我可以答应你,帮你出手三次。”
“三次后,如果这小子还活的好好的,甚至学习到很多新知识,那么我不介意再多出手几次。”
梅福斯特给琪琳雅一种拿捏住自己的感觉,不过也确实,光是神明出手这几个字就很有诱惑力。
她想到了伊瑞手上的熔岩之神,眼前的梅福斯特不会知道了,然后想要和祂比试一番吧?
你帮血族。
可以,那我也帮就是了,帮的还是血族的皇室,比你高了不知道几个台阶。
琪琳雅莫名觉得有这种既视感,两个好兄弟互相较劲。
“你和熔岩之神列特加纳真的是敌人吗?”
“当然,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琪琳雅话音未落,梅福斯特便已经是开了口,仿佛早就已经知道她会问这个,甚至可以说有好几个答案可以解决填空题。
“是…吗。”
琪琳雅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然后讪讪的抿住上下唇。
梅福斯特彻底屹立大地之上,和玛乌肩并肩,完全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更像是关心邻家小孩的帅大叔。
如果不是祂现在表现出来的还是纯粹的能量生命体,有着无上力量,说什么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玛乌,你、乃至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完全尊重你的选择。”
“我也就喜欢你这学习的劲头,所以给我好好的学啊。”
面对如此夸赞,玛乌顿时觉得有些飘飘然,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没想到神明会如此对待自己。
“嗯。”
他用力地点头,然后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琪琳雅。
面对一神一人的注视,尤其是他们眼底那透露出的“帮帮忙”吧几个字,琪琳雅就觉得有些头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她无奈。
梅福斯特笑笑不说话,和玛乌安静的盯着琪琳雅。
琪琳雅不知道梅福斯特肚子里埋着什么药,但拒绝的话,可能也有坑。
反正都是坑,答应也没什么,最多这个坑会很晚才会冒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彳亍吧。”
她妥协,不过也是开心的,“不过说好了,你欠我三次,要替我出手。不管是什么,不管多么的不情愿。”
“?当然。”
梅福斯特没想到琪琳雅居然顺着麻杆往上爬,倒也没怎么生气,甚至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替玛乌高兴。
玛乌也没想自己的路就这么成了,只要沿着同一个目标,那么就不会失败。
坚持,只要坚持是一切都是为了梅福斯特,那么动力就会源源不断一样。
“伟大的神阿,您虔诚的孩子,一定会给您带来您想要的一切。”
玛乌眼神也是坚定的,信心十足。
琪琳雅不知道梅福斯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既然如此,那么踏出外面世界的第一步,就先把你这身行头给换了吧。”
玛乌诧异,直勾勾地望着琪琳雅,似乎再说你是不是开玩笑的。
“别这么看我,如果你不换一身新的行头,就别想着前往新世界了。”
琪琳雅可不想带着一个人野人乱跑。此前没注意,现在一闻。
好家伙,玛乌身上臭烘烘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洗过澡。
不由得,琪琳雅都有点嫌弃了。
玛乌看的通透,撇见琪琳雅那对自己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挠了挠后脑勺。
远处,图拉夫注视着一切尘埃落定,不由得抹去脑袋上滴落的冷汗。
眼见琪琳雅暂时被梅福斯特拖住,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不禁有了别的心思。
他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先走一步。
想罢,图拉夫立马就拖着半死不活的卫森,与勉强活过来了的普鲁特,悄无声息的远退。
他们可不想再和野人打交道,尤其是他们害死了卡里克等人。
现在,黑尾号名存实亡,大半的船员,只剩下病猫三两只。
可悲可叹。
遥望当年,他们有多自由?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然而此时此刻呢,却要为了活命而奔波。
实在是,世事无常。
图拉夫流下了倔强的眼泪,但很快就被过往的风吹干,唯有那干巴的泪痕存在着。
下一秒,他擦拭掉泪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拉着曾奄奄一息的卫森二人。
虽然说现在也不怎么样,但比方才好了不少,尽管只是一点。
“我们走,最后趁现在他们没发现我们离开之前。”图拉夫心中说道,不想发出声音引来变故。
从遇上琪琳雅开始,他们就没好过。
与此同时,琪琳雅心有所感,转头往后面眺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皱了皱眉,她疑惑,但没说什么,而是又转了回去,对着梅福斯特点头。
眼底倒映的玛乌,此刻被光焰包裹全身,完全沐浴在炽盛的火焰中。
原先粗糙的草衣在炽烈中蜷曲、发亮,一寸寸化为飘飞的灰烬。
悄然掩盖的,是在燃烧进程中,由光焰织成的衣袍,就连身上的臭味都燃烧殆尽。
取而代之的,火焰本身的味道,那种干净而爆裂,带了点火柴味。
梅福斯特指尖微动,一面炽热的火圈悄然展开。翻腾的火焰向内收敛,渐渐稳定成一圈明净的光轮。
那光轮内,清晰地照出玛乌的脸庞。
这面火焰之镜看似灼热,映出的影像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冷,好像一面特立独行的镜子。
火镜中,自己焕然一新,精神面貌都有所不同了,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玛乌披着白净的袍子,细绣着火焰般的纹路,兜帽自然垂在肩后。
辉煌,夺目!
看着镜中的人,玛乌只能想到这些词句来形容他。
“这,他…真的是我吗?”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