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一怔。
按照这意思，起码在今天以前西敏皇室还没有沾染过安提勒斯蛛网地下的玩意儿？
也就是说小公主这件事还有的聊。
“你自己先跟这些贵族拉扯下，我有点事要去处理，”林修拍拍彭格的肩，在他身后小声说着。
彭格身子一滞，他有些慌张的看向林修，眼里满是乞求，“先生，你把那批货全放走了，我这怎么跟蛛网交代啊……”
“那是你的事，能不能晚一点荣登天国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修说完后悄悄脱离这满是靡靡之气的地下卖场，他仔细注意着那个有些兴奋的侍者，等他走入某个拐角处时猛地欺身而上，意欲权能干扰心神后将他敲晕过去。
保险起见甚至还给他灌了一杯女巫集会的昏睡药剂。
“晚安，”林修扒下侍者的衣服，换好后戴上面具一本正经的向着地上走去。
一路顺利，就是这衣服有些小，林修穿着有些难受。
林修原本打算慢慢来多观察后再办事，哪知道刚到一层就被一名戴着面具的老鸨拖进了一群侍者中间。
老鸨斜睨着看了林修两眼，有些满意的啧啧嘴，“没想到有些人还挺敏锐呢，知道要在小公主面前转悠，还特意穿着紧身的制服出来。”
这句话倒是没点名道姓，但在场诸位都穿着定制的合身制服，只有林修像是穿着紧身衣一样。
这老鸨字里行间就想说林修像个烧鸭啊。关键她还说的挺认真，仿佛是对林修的极大认可似的。
地上的宴席已经落下帷幕，身为贵宾的海柔公主被接送到单独供以聊天休憩的房间。
老鸨率先走到房间里说了些什么，随着她招招手，林修跟着侍者们鱼贯而入。
海柔坐在长沙发的最中央微皱着眉，小公主向来我行我素不愿意参加各种贵族聚会，这种场合她倒是有所耳闻但也从未参与过，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参与。
奈何她就要成年了，海柔也必须去面对这些事，这也是为何她最后还是同意了老鸨的建议。
侍者们身材各不相同，他们戴着面具之下的真脸反而更加令人期待了。
老鸨在旁边浅笑起来，她对着小公主抛去几个媚眼柔声说道，“殿下是喜欢一个个摘下面具亲自探索，还是让他们一起摘下面具好好挑选呢？”
对此海柔兴趣缺缺，她在侍者里扫视一圈，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林修身上。
这人和其他人不同，那身衣服紧得离谱，海柔都担心会不会给他勒死过去，这努力的样子让海柔很震惊。
“没想到这行业也这么卷啊，”小公主在内心感叹，反正她也不打算“享用”这群烧鸭，不如帮这卷王解脱一下，她指着林修，
“就他吧。”
老鸨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将侍者们送出门前刻意扭着跨来到林修面前，拍拍他的肩一脸欣赏的说，“天道酬勤，把握住机会啊，伺候好咯。”
林修眼皮狂跳。
他不禁有些开始反思起自己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去找海柔了。
而且还有一点是他没想到的：原来海柔喜欢这种衣服紧身到不行的男人，口味挺刁钻的啊，大概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想吃点街边小摊解解腻？
两人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就这么沉默了好久好久。
海柔突然问，“你们一般要做些什么？注意尺度，我不能接受太大的。”
做什么？林修怎么知道做什么？
主要他也是第一次干这行啊。
林修有些生硬的问，“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海柔点点头，“轻柔一点的，我想休息一会儿。”
林修倒是看出来了，海柔眼角有着隐藏不住的疲惫，小公主平日在西敏帝国自由惯了，这种满是勾心斗角阿谀奉承的贵族宴会对她而言还是太消耗心力了一点。
但如果林修把她待到地下卖场去呢，海柔接下来承受的压力或许会更大一些。
林修想了想干脆唱起前世的歌，也算是帮海柔缓和一下紧绷的神经了。
海柔仪态端庄的坐在沙发里，靠着椅背合上眼养神。
她听不懂林修唱的什么内容，那陌生的语言以及少见旋律仿佛带她领略了一番异域风情，倒是别有趣味，只是这种语言，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海柔睡着后林修便停下来了，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思考着该怎么告诉海柔这件事。
同样还有另一件事他很在意，胡卡公爵身为帝党居然敢把手伸到海柔这里来，甚至试图让蛛网污染皇室。
而自己把半精灵们放走也意味着胡卡大公的精灵贸易败露，对胡卡公爵而言似乎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让海柔彻底被蛛网污染，这样他与皇室的关系反而能更上一层楼；
二则是……解决掉海柔公主，只要这根线索断掉就不会有人回到西敏帝国说出实情，帝国的注意力也会转移到杀害海柔的凶手那里。
这样一来胡卡即会成功脱身，最大的损失无非是失去精灵贸易，但他与皇室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
林修抬起头望着海柔熟睡的脸，心情忽然复杂了起来。
这些可能出现的结果或许都会因他放走半精灵而出现，仅靠泽维尔保护海柔压力还是稍微有些大了。
“嗯——”
海柔忽然伸了个懒腰，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目光突然垂落在了林修身上。
她刚才做梦了，梦见自己曾经溺水的事故，自那次鬼门关后海柔每次过度劳累都会梦见这件事，或许这事已经成了她的梦魇。
好在曾经有人将溺水的她救了回来，只可惜那位骑士已经被逐出了西敏。
她看着房间另一头安安静静坐在原地的侍者，看着他带着面具的那张脸，海柔突然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好像那个人啊。
尤其是他们都会唱异域的歌，神秘而动听。
林修看出海柔目光有些犹豫，他适时开口问着，“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海柔微蹙着眉，俄而说道，“你能把面具摘下来吗。”
终于还是来了吗，也不知道海柔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脸。
他赌海柔忘记自己了，这样自己不仅能把她带到地下卖场去亲见胡卡大公的真面目，也能帮海柔撇开与自己这个大罪之人的关系。
他解开面具，慢慢露出真容。
换来的是海柔的惊呼。
小公主虚掩嘴角，眼中闪烁着震惊与心疼，她无比同情地望向林修，很是歉疚地说道：
“对不起，都怪我当时没有保护好你。没想到离开西敏帝国后，连你也开始干这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