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
白清不知道应该怎么向雪清解释，从斩首到现在，她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能明显感觉到，雪清此刻像个小火山，憋着许多情绪。
一身鲜血，扛着枪，把三颗头颅扔在警戒线之后，两人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城里。
还是老样子，白清领在前面，不过行人都是避而远之，生怕碰上了。
回到炼金工坊，矮人大师已经在门口侯着了，胡子拉碴地抽着烟。
“稀客啊，不过我这里不准抽烟，谢谢。”
白清冷冷地打个招呼，开了门。
她现在很烦，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冲动，起码要在雪清面前装装样子才对。
矮人大师吐出一口烟雾，笑呵呵的：“你做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你就是天生做这块的料。”
“别烦我。”白清将枪一横，抵在了矮人大师的肩头，“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谁也不欠谁的，我完全可以至你于死地。”
她的眼睛向街边撇去，不少NPC注意到这里，准备向巡逻队报告。
杀玩家不受影响，但是杀NPC，受限许多。
“无所谓，我来寻死的，死于自己用全身心打造的兵器下，死得其所。”矮人大师笑着，枯瘦的手抓住枪尖，鲜血缓缓流出。
白清心中暗惊，那枯瘦的手臂像钳子一样，牢牢抓住了枪尖，缓缓往着脖子处送。
本来就这么烦了，还能遇上一个碰瓷的？
思考片刻，白清开口：“老东西，要我说，你打造的武器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可能？”矮人停止了自杀，瞪大眼睛，质问道。
见矮人手上的力度减小，白清将枪抽了回来，并且开始了忽悠：“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以后真的对上龙族，你的枪不会发挥出效果。”
“如果你活到那个时候，自然可以看见。”
“赌就赌。”矮人气急而笑，转身离去。
他怎么不明白这是缓兵之机，寻死，是因为他怕，怕他的枪没有任何效果，他对自己的心血，产生了怀疑。
不过，他也确实想看看自己的心血能不能成功。
白清叹出一口气，领着雪清进店，将长枪收进背包系统后，拿了两套干净的衣服，准备去泡温泉。
巴隆城是有几个类似温泉的地方的，不过以往自己都是随便冲洗一下，雪清是用魔法，卫生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雪清，你能泡热水吗？”
雪清点头。
那就好，就怕雪清泡不了。
白清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和雪清好好沟通一下，澡堂子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正好把身上的血污洗干净，走到大街上，人人都像看着杀人狂似的，有多远避多远。
将衣服套进大布袋，拎着袋子就出门了。
“你好，泡温泉，两位。”白清给出了银币，无语地看着缩在柜台后的收银小姐。
满身血污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这家温泉店是一家小店，白天基本没人，可以说是包场，也不用怕隔墙有耳。
“得……得加钱。”收银小姐颤抖着竖起一根手指，“噫！”
白清将金币扔了过去，自己一身血污，把温泉弄脏确实怪不好意思的。
扔完金币后，拉起雪清的手走进更衣间。
麻溜地褪去血衣，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拿上浴巾往温泉一跳。
水花四溅，身上的血污也溶在了温泉之中。
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温暖之中，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雪清慢慢地探出白嫩的小脚尖，一缩，再探，最后和白清一起坐在温泉之中，半个脸埋在水面之下，慢慢地吐出泡泡。
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雪清，你怕我吗？”白清大摇大摆的坐着，双手一称，露出了贫瘠的胸部。
泡温泉的时候，思维会放开许多，许多话也能说得出口。
“正常是不怕的。”
白清沉默了，那就是偶尔也会怕，她不知道怎么去和雪清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去解释。她在怕，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怕，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怕哦。”雪清站起身，温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她站在白清的面前，踮起脚，按住了白清的双肩：“我们是家人，我们应当互相信任，不是吗？”
白清愣住，呆呆地看向面前被雾气缠绕的身躯。
她真傻，雪清都这样相信她了，她居然还在自我怀疑。
闭眼，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从小在同龄人中，就是离群的那个，得过病之后，更是如此。
也许，自己怕的是孤单。
突然，感觉到一片冰凉的感觉，从胸前传来。
白清睁开了眼，发现雪清抱了上来，两人之间，紧紧贴合。手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脖子，脚也缠上自己的腿。
“唰”的一下，白清脸红了。
连忙站起身，雪清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挂在她身上，还一脸坏笑。
“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清惊呼，站起来开始甩动，想把雪清甩下去。
可自己都没注意到，下意识的，自己的手，护在雪清腰后，防止她摔下去，随时准备抱住她。
雪清牢牢地抓稳，盯着白清的眼睛坏笑：“白姐，我早就好奇一件事，你是不是一直在回避自己的身体啊？”
“要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
雪清慢慢往上爬，两人身体之间，相互摩挲。
“啪”的一下，雪清抬手挡住了手刀，顺势反抓着白清的手，开始向下面探去。
白清慌了，一个没站稳，倒在了水中，憋着气想上浮，却被冰凉凉的果冻堵住了嘴。
甘甜的液体与气体流入了口中，在温暖的水温之下，之前战斗所积累的劳累与疲倦，也与此时爆发。
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思想也逐渐放空。
话说，还没剪过指甲啊，算了，随她去吧……
门外，收银小姐面色潮红地看向了温泉，本来是想推销一下饮料的。
一开始很不情愿，毕竟那个客人一身血污，怪吓人的。
但是拉开帘子之后，就看见温泉中黑色与天蓝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透着雾气，只能看着朦朦胧胧。
那位凶神恶煞的客人，好像，被人畜无害的客人压倒了？
虽然在水中做好像危险了点，但是看她们打得正起劲，就别打扰了吧。
收银小姐带着**笑容，蹲在门外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