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眠云粉丝后援会的加入,这场“黑江市昴宿VI”危机很快就解除了。
虽然昴宿VI这只大火鸡因为直觉敏锐提前离开了战场,柳昕梦这边考虑到还要保护高墙附近后援会普通成员的安危就没有追上去,但是来黑江市北墙闹事的魔兽还是被消灭了个七七八八,大量的魔核被搬到了高墙上,用尽了魔力的魔法少女们也得到了恢复。
“请问你是那位大英雄魔法少女眠云吗?保护了神滨市的那位前辈?”
“我记得魔法少女教科书上有记载过那场战斗,在一张很小的‘阅读卡’上,后面的小贴士说自从那场战斗过后眠云就消失了,比较主流的说法是和魔兽同归于尽了,不过考试的时候我写眠云退隐了没有死,阅卷老师也没扣分,现在看来我和老师都很棒。”
随着高墙上亮起一道道魔法宝石被净化的光芒,魔法宝石重新恢复光泽的魔法少女们纷纷围到了蓝欣的身边,好奇地看着这名最神秘的“魔法少女前辈”。
这可是七星环魔法少女啊,七星环!
全球六星环的魔法少女目前有登记的就一百来人,七星环魔法少女是个什么概念?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全球第一人了吧?
最特别的是,这还是一名散人类型、协调命运的魔法少女!
按照现在魔法少女的进阶规律,大多数高等级的魔法少女都是孤狼、息灾这类命运的,接下来才是代表“控制”的“秩序”和代表“盾位”的“守护”。
协调命运的魔法少女提升等级的难度系数要比其他类型的魔法少女高数倍——因为这类魔法少女几乎都不需要亲自上战场,要么是跟在后面治愈伤者,要么就是躲起来加状态加祝福,很少有和魔兽直接接触的机会。
这和游戏里“输出”与“辅助”的地位是一样的,大多数玩家都会优先将资源倾斜到输出角色身上,优先拉高输出的等级、技能还有装备,辅助一般都是随便拉几下等级,装备凑合给一套能用就行,魔法少女的实战也和这个差不多——想要提升星环,就需要魔法少女更加积极地战斗,但是协调类型的魔法少女本身又不是擅长战斗的,这就很矛盾。
能以“协调”命运成为魔法少女等级第一,众人很难想象这位前辈“魔法少女眠云”都经历过什么。
“可……可以帮忙签个名吗?”
“好强,实在是太强了,刚才她都没有用任何魔法和技能,只是普通的拉弓,射箭,然后‘咻’地一下那只参宿V就死了?”
“诶?眠云姐姐去哪里了?”
“……”
对于北墙这边的魔法少女来说,今晚能见到七星环的魔法少女可谓是一种莫大的荣耀,这不单单是一种偶像崇拜,还意味着“希望”和“未来”这两样东西对于魔法少女而言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魔法少女的死亡率高是出了名的,目前全世界最高级别的魔法少女止步于“六星环”,很多守护者甚至是魔法少女都感到了迷茫,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战斗的未来在哪里——如果魔法少女最高只有六星环的话,一旦未来出现类似“蛇夫座参宿VII”那样的高等级魔兽,魔法少女的力量将再也无法稳住战局,还得动用科技的力量。
眠云这个七星环魔法少女的出现,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布“魔法少女并不会止步于六星环”“魔法少女的未来比你们预想的还要光明”。
六星环是大光环,外面虽然也有四个光环空位,但由于一直没有魔法少女能突破这个等级限制,让不少科学家做出了“六星环外面的光环空位只是摆设”这个结论。
七星环魔法少女出现的意义非常重大,因为七星环的表现形式就是大光环外面再加一个圆环,既然有第一个圆环,那么第二、第三、第四个圆环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魔法少女的高死亡率一直都是所有人一道过不去的槛,守护者花钱培养魔法少女,就算扛过了最初年幼时期的高死亡率,达到了五星环甚至六星环的水平,在面对高级魔兽的时候也不一定有反物质导弹强大,一直以来魔法少女的星环都卡在六星水平,久久没人能突破,就会让守护者认为魔法少女的极限就是六星左右,现在出了个真真实实的七星魔法少女,可以说把守护者那帮“保守派”的脸都打肿了。
存在七星魔法少女,就有可能存在八星、九星甚至十星级别的魔法少女,到时候光是一个魔法少女的能力就足够碾压科技那边的“反物质导弹”,反物质导弹轰炸数十轮才能击杀的“参宿VII”没准到时候一个十星魔法少女随便一枪就秒杀了。
一旦魔法少女的战略意义被国家重视,那么魔法少女的待遇肯定也会获得极大改善,整体的环境也会变得更好,也不会再有家长觉得送孩子去测试魔法少女等同于送命,魔法少女的数量就会越来越多——魔法少女数量多了,高级的魔法少女也会跟着增多,人类的家园就会得到保护,形成正向循环。
“你不去和那些孩子说说话吗?”
虽然对于高墙上的魔法少女来说能见到眠云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但是对于蓝欣而言,她依旧无法适应这种“众星捧月”的场面。
所以,她在确认了高墙附近的魔兽已经得到有效退治,黑江市北门区域安全了之后,便一个人偷偷飞到了这片距离高墙几十米开外的小树林里,站在树枝上,远远地望着墙上议论纷纷的魔法少女和普通人。
“大家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几分钟后,处理完高墙上的事情,背着一把狙击枪的魔法少女苍蓝落到了蓝欣的身边,给她递了一瓶乳酸奶:“喝吗?那个杨叔给孩子们准备的小礼物,这个地方的守护者实在是太穷了。”
“我不习惯那种热闹的场面,你是知道的。”
蓝欣自嘲一笑,接过了乳酸奶,略微打量了一下上面的营养成分表:“这都不能算是奶制品,只是风味饮品。”
“知道,你是专业卖奶粉的,比我懂,不过我们普通人可不管这些,好喝就行,特别是小孩子就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柳昕梦在蓝欣的身边坐下,自己也拧开了一瓶乳酸奶:“我猜猜……你还是很介意自己男性的本体身份?觉得自己都是老大叔了,以小女孩的样子跟别人交流不礼貌……什么的。”
蓝欣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我记得孤狼命运的魔法少女都不太喜欢社交。”
“没办法,我得查明真相。”
柳昕梦喝了一口乳酸奶,顿了顿:“黑江市这个名字……据说是一名魔法少女爱好者起的。”
蓝欣有些意外:“那个年代就有魔法少女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黑江市”至少已经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那会儿还没有魔法少女吧?
“2000年前后就有魔法少女这类概念了,你应该也看过的吧,旧世界娱乐,2004年《魔法少女奈叶》第一季播出,虽然画质很差,但它可以算是《美少女战士》《魔法少女樱》之后又一部带火魔法少女的动漫。”
柳昕梦将自己头上的电子护目镜拿了下来:“因为很喜欢《魔法少女奈叶》,我的这个数据分析屏就是以‘旭日之心’作为蓝本的。”
蓝欣有些疑惑地接过柳昕梦的电子护目镜,试着戴到了头上——
“Stand by Ready ……”
一阵明显的机械音传来,短暂的安静后,这个护目镜再次传来了声音:“Set up !”
紧接着,蓝欣便看到半透明护目镜上随着她视野的移动出现了各种数据资料——【蓝杉木,树龄12~27年】【钬合金高墙 建于2115年 钬含量1.3%】
蓝欣将护目镜还给了柳昕梦。
高级魔法少女们像这样把自己的武器道具互相交给同伴使用是很普遍的事情,因为变身之后魔法道具也是一种“魔力的聚合体”,和武器一样,只要魔法少女没有强烈的撤销道具的欲望,这些道具就不会消失。
“当初黑江市的新任市长就很喜欢魔法少女,是一个老二次元,不过她喜欢的是《魔法少女小圆》。”
柳昕梦接过护目镜,戴好:“魔法少女小圆这部动漫有一个外传,叫《魔法纪录》,里面有个孩子的名字就叫黑江,新市长很喜欢她,上任后走了很多关系,才把这座城市改名成了黑江市。”
“以及我们现在的首都神滨市,也是《魔法纪录》里面的城市,据说在设定中,神滨市的魔女是最强的。”
“还有我们脚下的这个光环,据说有可能来自一个二次元山寨小游戏《300英雄》,在战场里面的玩家如果八级宝石多了的话,就会出现光环,一颗八级宝石就是一个小光环,两颗就是小光环外面两个光环围绕,然后是金色大光环,红色大光环什么的……虚空门就是一种扭曲的光锥,它会把过去未来一些时间线的内容以各种奇怪的形式展现出来。”
蓝欣有些意外:“你懂得真多。”
“只不过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查阅一些古籍罢了。”
柳昕梦微微一笑:“在《魔法少女小圆》的设定里,魔法少女和吉祥物签订契约的时候都可以获得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能实现,黑江当时许的愿望是‘和喜欢的人交往’,怎么样,很像是一个小女生会许的愿望吧?结果她成为魔法少女后确实实现了这个愿望,但是过了不久她又和喜欢的人分手了,开始后悔成为魔法少女。”
“如果是眠云你的话,会许什么样的愿望呢?”
“我吗?”
在柳昕梦的注视下,蓝欣抬起头望着夜空:“如果是现在的我……可能会许愿让湘馨回来吧?”
“不是现在的,你刚成为魔法少女那个时候,你和我姐姐12岁那年。”
柳昕梦一副认真的表情:“当时你会许什么样的愿望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有些好奇嘛,你代入那个时期想想。”
“如果真的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的话,那个时候的我……”
蓝欣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年幼的自己被一群孩子围着的情景——
【吃女人的软饭,不要脸!】
【娘娘腔,男孩子起这么一个女人的名字!】
【打他!打他!他很怂的,不会反抗的】
【哦!哦!无家可归的人,爸爸妈妈被魔兽吃掉咯……】
“……”
“我也不知道。”
“我的话,可能会许愿让妈妈回来。”
见蓝欣不太愿意回答的样子,柳昕梦也跟着她一起望向了璀璨的夜空。
“你妈妈?”
蓝欣有些奇怪:“你的妈妈……怎么了?”
“走了,车祸。”
蓝欣一愣,也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随后说道:“节哀。”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没到一年我爸又娶了一个后妈。”
柳昕梦望着头顶的月亮,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当时我不太能接受得了这件事,但是我看周围的亲戚和邻居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说你爸爸总不能单身一辈子,最好是帮我找个后妈,避免我童年没有母爱什么的,还说会把我培养成柳家的大小姐,让我做他的接班人……”
“你知道的吧?柳家是月球虫洞计划最大的赞助商,现在已经是一个富可敌国的超级大家族了,连反物质能量炮都是这个家族的人弄出来的,如果我那时候接受了父亲出国深造的提议……”
蓝欣若有所思:“你拒绝了?”
“嗯,因为我发现当年妈妈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你……想听这个故事吗?”
“想听。”
“那天我按照父亲的要求坐车去机场飞美洲,虚空门突然出现,魔兽破坏了城市,最后是你把我从废墟中救出来的,这件事我和你说过了,眠云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我没有和你说的是,在那之前,爸爸的司机还有保镖曾经也坐着直升机来过现场,查看了附近监控后找到了我被埋的地方。”
“他们挖到了我最喜欢的电脑眼镜,可能那天出意外的人有点多,他们把我上面一层被压得面目全非的小孩当成是我了,因为那个小孩旁边就是我的眼镜,下面就是那个小孩破碎的尸体,我和那些保镖隔着一层石板,听到他们给爸爸打去了电话,他们说……”
说到这里,柳昕梦也沉默了,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个保镖说,老大,大小姐好像没救了,手机那边的爸爸就说,嗯,知道了,上次你们的那场车祸没处理干净,回来重新处理一下。”
蓝欣思考了几秒钟:“你怀疑妈妈的车祸和你爸有关?”
“很早以前就怀疑了,当时他们一直在闹矛盾,好像是为了月球虫洞的事情,那时候我妈每天都嚷嚷着我爸疯了,如果找到证据就去举报他之类的话,没过多久,妈妈就出事了。”
柳昕梦点头:“所以我从那天开始就隐藏了身份,一直在调查虚空门、月球、柳家这些事。”
“你查着查着,就查到我的身上了吗?”
“也不完全是,我确确实实是眠云的粉丝,一直都很崇拜你。”
喝完乳酸奶的柳昕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刚才说柳家知道很多和月球还有虚空门相关的知识?”
“对。”
柳昕梦一下子就猜到了蓝欣的想法:“你想去找那个姬河樱?”
“她是柳易道的养女儿。”
蓝欣不置可否:“柳易道也姓柳,还是守护者总基地的人,职位似乎挺高的,他多少知道些什么吧?”
“柳易道算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叔,人还行,和我不熟,勉强可以信任,不过性格比较木头,如果你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的话……难。”
“没关系,我去一趟神滨市吧。”
蓝欣示意了一下高墙上的闭小翊:“我女儿就辛苦你帮忙带回家了。”
“我倒是没关系,主要是你……”
柳昕梦想了想:“一会儿需要我去神滨陪你吗?”
“不用,我就是找小樱聊聊天,说起来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
蓝欣拿出手机,从树上跳了下来,简单找了一个角度,“咔咔咔”拍了几张闭小翊在高墙上和魔法少女聊天的照片,通过聊天软件发送给了她,并留言:【喏,看吧,爸爸没有食言。】
【一会儿爸爸还有一个兼职,就先走了,今晚可能很晚才回去,你早点休息】
“仙女座即将在四十亿年后和银河系完全碰撞在一起,现在这个时间点边缘的碰撞已经开始了,仙女座星系的虚空门,或者说里面的光锥本身就是扭曲的。”
柳昕梦跟了上来:“高等级的魔法少女实力只会越来越强,刚觉醒的魔法少女可以飞,受伤了可以用魔核治愈,还可以凭空变出武器,没准十级以后会出现一些我们目前根本无法理解的特殊能力,比如扭曲认知,或者改变历史。”
蓝欣停下了脚步。
“就像我刚才问你有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一样,如果未来的我真的达到了可以影响光锥的魔法等级,我可能真的会选择复活妈妈,这样一来,在妈妈的眼中,这件事情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或者她会认为自己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蓝欣,直觉告诉我……姐姐,还有你的事情没准真的跟光锥有关。”
“姐姐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你是男孩子变成的魔法少女,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在原本平稳的光锥宇宙中是真正的女孩子,然后有那么一个人,实力强大到足以改变‘蓝欣是女孩子’这条法则,让我们所有人都察觉不出来的话……”
“当你触碰了仙女座虚空门,触摸到了这条过去宇宙线之时,因为曾经有过‘作为女孩子’的过去,所以宇宙才允许你成为魔法少女,你觉得这个猜想有几分可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