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一点点清扫到楼下时，战斗已经结束了，下面躺满了ECA的行动队员，几台警用突击车就停在不远处，周围有起码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黑色的雨披并没有遮挡他们的军靴，其中还有几个人穿着全套的防暴装甲，他们的护甲也加装了非常多的防护部件，其中还有人直接用胶布在外面缠上了一个额外的插板，并且挂载了不少的致命装备，最主要的是，他们的装备上画着同样的诡异图案。
有几个人的枪管还在冒烟，看来刚刚开火的就是他们。
“芦荟?”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试探性喊了一句，同时他身后的几个枪手也瞄准了我们，有几个人更是直接撑起了防弹护盾挡在了枪手前面。
“是我，祭祀。”狙击手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示意我放下枪。
“看来你们搞砸了，要去圣堂吗?”对方并没有放下武器，而是散开警戒四周，也可能是在警戒那些去扒装备和物资的居民吧
我看了看另外两人，很显然，他们都不想给这些神秘人添麻烦，所以我便拒绝了。
“天空很愤怒，有人在惹怒她，你们多加注意。”那名祭祀对我们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教徒们互相掩护着回到了各自的载具，然后逐一驾车离去。
“我想我们也该认识一下了。”狙击手看了看我，又看向飞行员。
“11A，就是这个，我没名字。”
“那可真是不幸，我听说曾经的侦察队队员都是这样，额，就叫我季青吧，季节的季。”他拍了拍我的肩，然后看向飞行员，问:“你呢?”
“卡伦。”她看向一边，突然干呕了两声。
“我以为你不觉得恶心了。”我看了看周围，这个居民区还算安全，至少我所能看见的窗户全是关上的，都拉着窗帘。
“我只是吐不出来了而已。”
那些教徒是什么人?他们直接攻击了这里的清理部队，我认为不单是来帮我们，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们穿过街道，进入一家超市，因为它的大门被暴力破开了，而通过它我们可以更快更隐蔽的回到先前的目标，如果战斗结束了，我们就应该去回收资源。
我爬过一个被掀翻的货架，这里的电源已经被切断了，越往里越黑，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利用枪上的热成像观察前面的路是否安全，考虑到和我行动的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飞行员和一个是受伤的狙击手，我必须放慢节奏。
“看着点脚下，可能有陷阱。”我示意他们动作慢一点，然后开始仔细排查前面的通道。
地上散落了很多罐头和零食，有一些被挤破或是踩烂了，它们简直就是天然的掩护，没理由可以让我相信货架被洗劫一空后地上还留着一些完整的食物。
“找掩护，前面有问题。”我低下身子，身后的两人也选择了背靠背掩护，好消息是我们背后是大门，有人出现的话我们在阴影里，而他们在阴沉的阳光下；坏消息是，对更里面的人来说，我们也是一样的。
压发地雷，就藏在薯片包装袋下面，另一个罐头也压着什么东西，估计是一些松发的自制陷阱，很奇怪，地上的汁水没干，甚至有一个罐头还在慢慢往外流出糊状物，它们刚被布置不久。
“可能有埋伏，按刚刚的路线退出去，小心脚下。”
退回货架时，我注意到了一些新的东西:脚印，它们还带着一些尚未干透的泥，正好外面在下雨，而且绝对不属于我们，有些太巧了，他去了哪?
货架上面，他爬上去了，这样就合理了，这个被推倒的货架相当于一个梯子，有人爬到了上面。
“看来有人在上面埋伏我们。”我看了看脚印，然后瞄准了货柜顶部，那里的顶板确实掉了。
“好吧，老鼠洞。”季青把枪托缩短了一些，靠向我的位置。
“很不巧，这家超市没有阁楼。”
“不是上面，而是货架后面的空隙。”我压低声音，示意两人悄悄离开，不要搞出太大动静。
我端起步枪，这么近打穿薄铁板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跳弹，只能看运气了。
我直接对着面前的货架来回扫射，这种时候应该尽可能呈“V”字型扫射，从左到右，弹药量允许的话还可以再从右到左保证完全覆盖，玩命的时候，我可不管招数阴不阴险。
柜后的哀嚎彻底印证了我的猜测，同时，对面的子弹也打了过来，货柜直接被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重型霰弹枪?!开什么玩笑?!”我赶紧侧躺向一边，要是被它打中我基本可以告别这个世界了，毕竟大部分重型霰弹枪是拿退役的20mm机炮改造的。
对方连续轰出三枪，之后我听见了他往里塞子弹的声音，这是机会。我赶紧翻身继续对着那些洞穿射，希望可以打中他。
装弹声戛然而止，惨叫声甚至压过了我的枪声。
我支起身子，然后靠边蹲下，拔出手枪盯着声源的位置，我不确定还有多少人，我不敢贸然换弹，毕竟一个例子还摆在我面前，甚至还没凉透。
另一边也传来了枪声，听这个交火密度，应该是他们刚好堵到了企图逃跑的人。
我把步枪横到胸前，右手单手握住手枪，用左手按下释放钮，拔掉空弹匣，然后摸出弹匣包里的新弹匣，把它装到弹匣井，最后按下自动钩锁，等机械部件把弹匣安装到位。之前刚好就剩了一发在枪膛里，给我省了不少事。
自动钩锁不应该这么用，这是应急设计，不过我这情况也算紧急，就好比是上一代突击步枪的排障杆，要是不能用来代替拉机柄还让我按它干嘛?
至少我完成装填了。
我把手枪装回枪套，重新端起步枪，缓缓靠近货架，然后摸出脉冲手榴弹，快速往里塞了一颗。
接下来，当然是赶紧逃命，越远越好，冲击可是很致命的，尤其是这种极小的密闭环境。
爆炸直接把倒塌的货架给支了起来，不过因为极其严重的形变使它又倒向了另一边，这一倒也引发了连锁反应，货架就像是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
“真是疯了!”季青几乎是扛着卡伦跑了回来，货架的倒塌和震动似乎触动了里面更多的陷阱，一连串爆炸又一次破坏了墙壁和天花板，这下里面比外面还亮了。
还是不够果断，早该怀疑这种环境了，但现在马后炮已经没用了，我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会不会有人在大门外埋伏，这些都是问题，我的错误决定使我们置身险地。
“坏事了!快跑!”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从货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还在往外拉另一个人，完全没注意到我们正在向他靠近。
在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把枪顶到了他的胸前，如果他没突然转身的话。
我下意识给了他一枪，然后放任他倒在地上挣扎。
“不!求你们了!别杀他!”被压住的女人挣扎了几下，想要爬出来，不过她已经被卡死了，没有破拆工具应该很难弄出来。
“把枪交出来，我问，你们答，我就可以保证不会有事。”我拿掉男人的冲锋枪，把它的弹匣卸下，然后退出枪膛里的余弹，直接拆除枪管，然后又和他藏在后腰的手枪一起丢到一边。
“啊……”在这个过程中，男人一直试着挣扎起身，但他的挣扎只会害自己的伤口出血量增大。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想活命而已啊!这个超市就是我们开的!我们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你们这群混蛋!”女人抬起头看向我，但是她被压住的胳膊并不允许她再进行过激的动作。
我看向另外两人，他们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继续回头警戒了。
“好吧，最后机会。”我翻出止血针，把它伸到男人的旁边。
“你要干什么?!不许碰他!”
“那就说实话，这人对你很重要，别撒谎。”
“好!好!我们就是专门在这埋伏别人的，满意了吧?!”
“态度好点。”我蹲下身子，向她展示了止血针的标签，她应该明白自己要说什么。
“说吧，他们真的会杀了你的。”男人挣扎着看向她，如果说是电影里，这对的样子肯定很惹人心疼，如果没有那支被货柜压住的步枪的话，我敢说，如果她可以把枪伸出来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对我的脸来上一枪。
女人沉默了，她低下头不说话，即使我已经站起身。
“你选了自己的结局。”我收回举着的针剂，女人依旧不想开口，也就这样了。
“你干什么?!”
我直接朝男人头上补了一枪，接着翻出他口袋里的几袋巧克力。
就为了这些?
我才注意到，这些货架后面已经堆积的尸体，他们也是来这里找吃喝的吧?那他们也该死吗?
“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把那些巧克力扔到地上，抬起枪对准她。
“想好了?”
“去死吧!”
我叹了口气，对准她躯干的位置扣下了扳机。
无视掉惨叫和叫骂，我开出了第二枪，反正不会立刻死掉，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后悔。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蹲下看向她。
“哈哈，哈……抢不到，就该让给我们。”
“早说了开军械库是错的，有了武装这些人脑子里可就不止是自保了。”季青看向那堆尸体，他很愤怒，但是也改变不了什么，卡伦?卡伦已经吐不出来了。
“起码死了一二十个。”我扭过头准备离开。
“嘿，这是我妈?”
“什么?!”我扭过头看向季青，他就这么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表是我送的，纹身也是，不，不可能啊……”
最糟的，最让人难受的情况，出现了。
“不……这，不应该啊?我不是说要，家里等我吗?”他扔掉枪，跪到那堆尸体边上，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有些崩溃了。
“我想这就是天空愤怒的理由吧。”
我抬起枪瞄准身后，那些教徒，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卡伦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卡伦……?
“她没事，迷途的羔羊需要指引，祭祀会引导她走出阴霾。”
“说人话。”我不觉得这些人是什么善茬，真是离了谱了，今天遇到的尽是些神经病。
“我们来自庇护教，别太担心，这位也是我们的一员。”教徒指了指季青，又展示了自己的项链，季青有一样的吗?我没注意过。
“我们来引导逝者回家，仅此而已。”
什么样的引导需要全副武装?我是不会相信这些人的，毕竟他们实在是太过诡异，太过安静了。
“谢谢你，导师。”季青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的身上都是血，跟我们去歇一歇吧。”
教徒们让出一条路，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跟着祭祀走了过来，这里一时间除了我和那几个负责警戒的护卫甚至没有人的手放在武器上。
他们都看着我。
我觉得这不是建议，这是通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