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乖,张嘴。”
罗桥小心翼翼的把汤匙喂到了原景鹤唇边,一双紫瞳认真的盯着原景鹤的唇,“真的不苦,你看,我刚才都喝了。”
这样的罗桥,难免戳到原景鹤的内心柔软。
“……嗯。”
原景鹤没再推拒,张开了唇,任由着罗桥把汤匙里的药喂到了他的口中。
真的,不苦。
原景鹤咽了下去,神色缓和了不少。
这黑乎乎的药,看起来就很苦。
当然,会让原景鹤有这样的本能反应,林昭瑶简直是功不可没。
若非林昭瑶的那一碗极苦的药,原景鹤本是不怕苦的。
“小景好棒。”
罗桥夸赞着,继续喂着。
等到喂完了药,她从那精致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块甜甜的蜜饯,“喏,奖励给小景的蜜饯。”
原景鹤接过了蜜饯,吃到了口中。
甜甜的味道,逐渐在口中发散开来,把本就不算浓重的苦味给压了下去。
“谢谢。”
“不用谢。”
罗桥轻笑了一声:“是我喜欢小景啊,也是我在追求小景,更何况……小景的伤,也是因我而起的……我当然要好好照顾小景才是!”
很难把这样的罗桥,与她的另一个人格联系在一起。
“好了,小景,我现在给你涂冰肌膏,若是留了疤痕,可就不好看了……更何况,我会愧疚的。”
原本,原景鹤是想拒绝的。
可罗桥一副认真的愧疚模样,“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的话,我会很愧疚的……小景。”
“好。”
原景鹤没再舍得拒绝,只是说:“我自己涂吧。”
“我来吧,伤是因我而起,我来涂,也是天经地义的。”
罗桥拿起了冰肌膏,用纤细的长指轻轻一揩,“小景,你也不用太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们应该也挺激烈吧,我早上起来……还看到换了床单。”
“是我不好,明明答应了你,不会强迫你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些对你的歉疚,好吗?小景?!”
罗桥的眸光,异常的诚恳。
这样诚恳,反倒叫原景鹤的羞涩躲闪显得有些小气。
原景鹤点了头,把被子盖在了自己的上半身,把腿伸了出去,坐在床边。
“小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这个照顾你的机会。”
罗桥认真的用指腹小心的在原景鹤的腿上疤痕处涂抹着,一点一点的,十分的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对待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小景,能照顾你,我很高兴。”
她的指腹,沾染着冰肌膏,覆在原景鹤的肌肤上的时候,叫人觉得冰冰凉凉的,不仅是在涂抹伤口,而且,似乎还能短暂的降低他的体温。
被涂抹到的地方,异常的舒适。
也不知道,是这冰肌膏的效果,还是罗桥的仔细对待的效果。
昨天夜里,原景鹤的身上被弄出了很多很多的伤,这些伤,可并非短时间内就能涂抹完的。
原景鹤都不确定,换做是自己,有没有这个耐心。
但罗桥有这个耐心。
她一点一点的涂抹着,十分小心谨慎,似乎生怕漏掉了任何的一处。
只是……
这涂着涂着,就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楼主……其实,也不用涂的这么细致,这个地方……不用涂了。”
原景鹤的身子,都整个绷直了住,“别摸了,楼主。”
“不行啊,搞不好是要留疤的,我一定要照顾到方方面面才行。”
罗桥继续涂抹着。
原景鹤有些忍不住了,他直接握住了罗桥纤细的手腕,“楼主……可以了。”
罗桥抬眸看他,似乎有些不解。
“我还没有涂完……”
“留点儿疤也无所谓,但是,你是真的不能再涂了。”
原景鹤深呼一口气,“楼主,你若是不想让我留疤,可以把冰肌膏给我,这些地方比较敏感,别人是不能碰的……我自己涂就好。”
“我,也算别人吗?”
罗桥的紫眸中,似乎有些受伤情愫,但也只闪了一瞬,就恢复如常,把手中的冰肌膏递给了原景鹤,“那你自己涂吧,涂仔细些,不要漏了地方。”
“好。”
原景鹤接过了冰肌膏,还未涂抹,罗桥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都仿佛要把他浑身上下戳出几个洞来。
“楼主,可以不看了吗?”
“我喜欢,才看的。”
罗桥又抬了眸,“不可以看吗?”
“你一直看着我……我很不自然。”
原景鹤组织了语言,“而且,我饿了。”
饿是真的饿了,他算是连着落下了两顿饭,又是生着病,昨夜的体能消耗,又半点儿不少……只是,他仍旧有些头晕,没有什么胃口。
但,眼下,这是顺利支走罗桥的最好的办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世参与了柴刀分尸原景鹤的行动后,罗桥的心底格外后悔和愧疚,罗桥的主人格格外的重视原景鹤的情绪,尤其是格外的重视原景鹤的身体健康。
“啊!我真该死啊,我居然忘记了,要去给你准备餐食了!!”
罗桥惊讶的站了起来,“对不起啊,小景,我现在就去做饭!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安排人在门口候着,如果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叫人。”
“还有……这冰肌膏很好用的,在外面千金难求,但,如果是小景用的话,小景需要多少,我就能拿出多少来。”
“前提是,小景一定要好好涂抹,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回事儿啊!知道了吗?”
原景鹤仿佛看到了,当初,他骗罗桥要出去游历山水时候,罗桥忧心忡忡的神情。
“小景,我允许你自己走,去完成你自己的梦想。”
“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发出信号弹,给血衣楼的人一个救你的机会,知道了吗?”
血衣楼的信号弹,也很稀缺。
即便是出危险任务的人,也只能拿到一个,用掉之前,不可以再拿第二个。
但,罗桥直接给了原景鹤十个。
若非原景鹤推拒无处可放,只怕罗桥是想把血衣楼全部的信号弹,都给原景鹤。
“只要你答应我这一点,我就立马放你走,绝对不多说一句劝阻的话!”
罗桥好像变了。
又好像……有些时候,和原来一样。
陌生,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