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下达与你的命令，是带回原景鹤，无论你有什么个人情绪，既然为本公主效力，就该以本公主的命令为先，而并非以你的一己私利为先。柒染，你可明白？”
“是……公主。”
柒染不敢还嘴，只低垂了脑袋，神情间，颇为顺从，“公主教训的是。”
“至于清献，你当然可以继续追随着你的楼主，但，本公主也承认你的实力，的确很强。当年，是本公主少不更事，不愿叫人跟踪似的跟着，才犯下错，把你丢了的，本公主……可以为过往犯下的错误，向你道歉。”
夜子怡一边说着，一边伸开了手臂，缓缓的坠在地上，站稳了身形。
这轻盈的纤细身姿，宛若盈盈一握。
她当真轻功了得，从高处落地，整个过程，都极为轻，且稳。
尤其是这沉稳的落地，更是叫人瞠目结舌。
“向他道歉？？”
柒染刚出了声，又被夜子怡一眼含着怒意的瞪眼给瞪了回去。
夜子怡是漠国唯一的公主，与林昭瑶不同，夜子怡自小就是被娇纵着长大的掌上明珠，培养出的性子，也是唯我独尊的顽劣性子，甚至……对人命的逝去，也无感，更别说道歉了。
漠国的刑法，相较于华朝，要严厉许多。
本着仁慈的原则，华朝只有大奸大恶之人，才会施以死刑、连累九族，但漠国不是，漠国的刑法，是严厉在每一项上的。
偷盗，剁手；散播谣言、议论皇室，割舌；官官相护、欺压百姓，凌迟，家产尽散给百姓；无论男女，强**他人，砍掉下半身……
更别提皇室。
等级分明，森严。
只要冲撞了皇室，处死，也是刑罚包容范围内。
也不怪柒染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件事着实离奇。
从小到大，夜子怡就算误罚了奴仆，也从未道过歉，就算是对上母皇，也从未道过歉……现如今，居然同区区清献道歉！
柒染想，公主变了。
有一种……突然长大了的感觉。
“公主，你别以为，道歉，就能让我回去继续为你们卖命……”
清献冷哼了声，手心仍旧紧紧攥着剑鞘，“不可能！！”
“没有，本公主从不打感情牌。只不过，这句道歉，的确是本公主欠你的。”
夜子怡伸手揣进自己的裙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钱票。
“是本公主想要你帮着做事，但你并不听命于本公主，那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只能是由钱财来维系了，这里，是华朝与漠国通用的钱币，在所有的钱庄里，都可以取出万两黄金。”
万两黄金！
比起原先柒染所说的分量，分明翻了番。
“你也不怕，我收了钱，不做事。”
清献并没有伸手，只是，他的双眸却直勾勾的盯着夜子怡手里那一沓厚厚的钱票。
未尝不是诱惑？
“毕竟，我们之间……积怨已深。”
“本公主已经同你道歉了，想必，你也定然不是那等小气记仇之人。”
夜子怡轻笑了声，“本公主相信你的品德，更相信血衣楼楼主的本事儿，从血衣楼里培养出的人，可从不会只收钱不做事儿，若你当真如此，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血衣楼自己的招牌……”
她清楚清献的软肋，更清楚，应该怎么样拿捏清献。
“更何况，帮助本公主掳走了原景鹤，本公主会帮你找人为你顶罪，你至多玩忽职守，罪名小，你又是备受楼主器重，楼主怎么可能重罚于你？就连你的后路，本公主都为你思虑了明白，至于这笔钱，你想如何用，那不也都自由的很，随你安排吗？你若想用这笔银钱来修建血衣楼……本公主也会帮你合理化这万两黄金的来路。”
“怎的？即便如此，也不敢收取这万两黄金吗？你在害怕什么？还是说……你想让原景鹤留在血衣楼，乱了楼主的心，影响了血衣楼的未来发展？你如今这么忠心于楼主，这么盼望着血衣楼的发展……本公主想，你应该不会喜欢这位轻易能影响了楼主的男人的出现。”
“这是一场双赢局，你若是想好了，就拿走钱票，这几日，本公主与柒染，都会在血衣楼附近，我们以口哨声为联络，我们会随时警惕，直到顺利带走原景鹤。”
“你，意下如何？！”
清献会出现在御湖园林，也就证明，他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是要帮她带走原景鹤的。否则，清献不会来。
天时地利人和，虽说她在距离方面比起她人有些缺点，但是，罗桥可是妥妥的亲手给原景鹤培养出了一个“好情敌”，在夜子怡这里，才有了最大的利用价值。
活了两世，夜子怡不会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
但她还是宁愿给清献万两黄金。
一方面，是不愿在说服清献上太费功夫、太费口舌，另一方面，是为了保证更多的万无一失。
比起拥有原景鹤，区区万两黄金，又算的上什么？就算是损失几条人命，都算不了什么。
九牛一毛罢了。
老天爷既然叫她活完了上一世，又重活一世，遇见了原景鹤，可不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原景鹤被其她人所占有的！
活完了一世，她该是比她们其她人，都更为通透的。
清献犹豫了。
夜子怡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攥紧了手里的一大叠钱票。
“……好。”
如她所料，清献的犹豫只是一小会儿。
他本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来的，自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无非是被楼主查出来是他，但，楼主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正如夜子怡所说，他忠心于楼主，又受楼主器重……更何况，楼主良善，怎么可能会大发雷霆。
长痛不如短痛，让夜子怡带走原景鹤，对于楼主来说，是短痛。
但……
若是叫原景鹤留在这儿，才是长痛。
希望楼主能明白他的苦心，理解他的自作主张。
随后，他落了声，伸手，拿住了夜子怡递来的一叠钱票，“我答应你。”
“很好，你选择了一条……光明的道路，日后，你也会为你的选择而满意的，说不准……本公主带走了原景鹤，你们楼主伤心难过，正值这种时候，更是要人安慰，你的出现……大抵可以安抚了她受伤的心哦。”
夜子怡拍了拍手，示意柒染与她一道离开。
只留了一句。
“等你信号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