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市的夜景,灯红酒绿的。
最为繁华的中心区,即使在黑夜中也明亮如炬。
一栋栋高楼竖起,能在这里生活工作的人,个个都是精英。
他们优雅且自信着。
享受成功事业带来的成就感。
享受安逸生活带来的舒心感。
还有尝试不同事物带来的新鲜感。
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他们总是光鲜亮丽的,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别样的享受。
这是这个城市的其中一面。
但是,一个看起来很美的东西,往往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好比昂贵的钻石,光洁透明的漂亮外表总是能让人爱不释手,甚至被人们认作是美满爱情的代表。
可谁又能想到,这些漂亮的石头,却是由阿非利加洲的黑色奴隶们的血肉炼成的。
那些黑奴们在矿坑里累死累活地挖着,那些商人们捧着一大把钻石,大声惊叹着它们的成色,而我们,把自己努力辛苦攒下的工薪,只为买下那一小块那染着血的石头,然后拿着它向自己的最喜欢的人跪下求爱。
事物背后的黑暗总是隐秘的,但它一直存在着。
与繁华的中心区相对的黑暗,就是偏远E市的贫民区。
这里好像常年都不透光一样,总是昏暗阴沉着。
工厂排出的废水在这里的水沟里流淌着。
在这有很多条相互交错的小巷子,经常有一些野猫野狗在这里流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这里翻着肮脏的垃圾桶。
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独特的现象。
一些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这里的“外来者”,在他们嫌弃这里脏乱环境的同时,总会听到从黑暗的巷口传来的哀嚎声,一些胆小怕鬼的人甚至被吓得快步跑出了贫民区。
肮脏的环境总是会滋生出一些令人厌恶的老鼠,在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那些可怕的嚎叫当然不是什么魔鬼幽灵发出来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可怕。
在这里真正可怕的是暴力、欺凌还有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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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子,TMD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儿啊!”
用这嚣张语气说话的是一头夸张黄毛的青年,他半蹲着身子,用一只手粗暴地把一个人的头按在地上,一脸凶相,嘴上还不停地骂着。
被按倒在地的那人留着怪异的刺头,他现在一脸恐慌,不停的求饶着。
“对……对不起哥!放……放过我吧哥!……”
他鼻青脸肿的,早就挨了不少打,现在又紧紧贴近地面,被摩出一道道血痕。
这时,一道低沉且带有一些沙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晨亦,差不多就行了。”
听此,黄毛青年松开了那个刺头,站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刺头还以为结束了,觉得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没想到那黄毛飞起一脚。
“TMD吃S去吧!”
这丝毫没有收力的一脚,混带着散发恶臭的泥巴,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嘴巴上。
“啊啊……哎呦!”
剧烈的痛楚刺激着他的大脑,疼得他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捂着嘴巴不住地惨叫着。
不过那个叫作晨亦的黄毛也确实放过了他,走到了这条小巷的另一边。
那里有一个清瘦的年轻人斜靠在墙壁上,他穿着一件带补丁的浅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是一条旧得发灰的白色T恤,漆黑如墨的头发似乎有段时间没有修剪了,长长的刘海半遮住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刚才劝阻的声音就来自于他。
此刻他正低着头,观察着手里捻着的一个绿色透明颗粒。
黄毛径直走到他身边,愤愤不平地说道:
“江哥,这种卖假药的就应该狠狠地教训一遍,打得他再也不敢来才好!”
“行啦,剩下的交给我。”
他一只手支起了身子,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黄毛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般地说着,然后走到刺头的身边,缓缓地蹲了下来,并拿起那个绿色透明颗粒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我知道你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做一些小生意,我不干扰,但你的这个生意,不能在这里做。”
略微沙哑的声音,并且着重强调了“这里”两个字,听起来没有过多感情·色彩,好像只是通知这样一件事一般。
而那个刺头已经从刚才的疼痛中缓了过来,再加上旁边的黄毛还在恶狠狠地盯着他,吓得他头冒冷汗,赶忙唯唯诺诺地回应道:
“是……是,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他甚至还想着起身给旁边的男人磕一个,但却因为被打得太狠,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流着眼泪和鼻涕不停的感激。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
刚说完,然后他指尖发力,捏破了手中的透明颗粒,绿色的未知液体被从中挤了出来,滴中了刺头的左眼。
“啊啊啊啊啊——!”
刺头捂着那只眼睛惨叫着。
那未知的液体似乎带有一些刺激性,在接触刺头眼球的时候产生了某些反应,还冒出了白色的水汽。
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几个地方之一,刺头的那只眼睛可能要失明一段时间了。
“不要让我在贫民区看到你。”
少年冷漠地甩了甩沾在手上的绿色液体,最后站了起来,把手插进了外套口袋,没有回头就招呼道:
“晨亦,走啦。”
“嘿,来了!”
看着先行一步的少年,黄毛屁颠屁颠地跟着跑上前去,途中还顺便踢了躺在地上的刺头一脚,嘴上还叫嚣道:
“到贫民区指定没你好果汁吃!”
然后追了上去,搭上青年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
“江哥,下次碰到这种事情就直接交给我,指定把他们这种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而那个被称作江哥的少年只是一脸无奈地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诶?不是我说,虽然我只有些三脚猫功夫,但对付他那些小喽啰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黄毛看着他那副表情,一脸的不悦,他一边在那吹嘘着,还一边对着空气比划了两拳,试图展现自己的强势。
他们俩就这么聊着,然后慢慢走出了这条偏远的暗巷。
等到他们走远了,令人感到恐怖的哀嚎还在巷口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