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倒不是陆零先出手,而是坐在他旁边的季以晴先开口说道:
“我们都不喝酒的,谢谢你了。”语气轻柔绵软,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反讽或者其他别有深意的韵味。
“是吗,可惜了,忘魂酒不仅香醇滑口,还有洗涤灵魂,净化心灵的作用呢。”男子失望地拿回酒杯,放在满是灰尘的木桌上。
酒杯还未放稳当,就被一只大手拎起。齐岳久一把将杯中的酒液尽数吞下,豪迈地长呼一口气,说道:“好酒,好酒!梵兄还真是大方,这上等佳酿就这么慷慨地取出与我们共饮了?”大片的红色染满齐岳久的面庞,他已经有点醉了。趁着酒劲,齐岳久一把搂过男子,大笑道:“兄弟,我是越看越喜欢你啊,过会儿给个电话啊,之后我带你去我老家山城转转。”
“那儿的酒也好,够烈,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那的。”
男子并没有对齐岳久的行为表示厌恶,反而兴致颇高的说道:“好啊,我听说山城是个好地方,有空一定去玩……”
现在距离陆零三人初见守林人男子,还不到三个小时,齐岳久就已经和男子打成一片,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亦或是孽缘下的一见钟情。
“诶,你说他俩有可能吗?肌肉男和小白脸,我吃这一套诶!”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闪光灯亮起,季以晴兴奋地拍下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
“不可能的,鬼嫁娘吗?林正英说过人鬼不能相恋。”
“还有,百合才是王道,腐女退散!”陆零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说人鬼不能相恋了…聂小倩和宁采臣不就修成正果了?说不定还真能成!”
“算了吧,想想就觉得可啪,听说鬼体力很好,宁采臣岂不是要变成人干……”
就在陆零和季以晴小声打趣的时候,小木屋里的钟表指针跨过了十二点。远处传来悠扬沉重的钟声,刹那间,小木屋外面的天色再次变得阴沉下来。
光线迅速没入大地,弥天的夜幕将猛鬼村笼罩在黑暗当中。
察觉到外面的的异变,陆零眉头紧蹙,一双浑浊的双眼凝视着天空,拳头不自然地握紧。
又来了…和之前在老宅里遇到冥婚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反观齐岳久还是一如既往地喝酒吃菜,这时已是饭点,男子不知从何处端出一盘盘卖相极佳的菜肴,正和齐岳久把酒话桑麻。
倒是季以晴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额间的柳叶弯眉微微皱起,她也注意到了异常。
怎么回事?这次的事件是定时触发的?难度怎么又提高了?不应该啊…我不是还没干扰游戏吗。
季以晴疑惑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决定不去纠结此事。
管它呢,反正这游戏总体难度不大,只要那个主持人不出手,我就能带陆零稳赢!
正想着,齐岳久突然对他们喊到:“季以晴陆零,开饭了,你们不来吃点吗?”
“不了不了,我们早饭吃的迟,一会儿回旅店随便吃点就行。”陆零忙拒绝,他可十分清楚这些“鬼物”对身体的危害。
一会儿得想个办法让齐岳久把这些东西吐出来,不然有他好受的。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男子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开门,下一秒,他原先一直挂着的笑容僵住了。
“少爷,季家主让我们来告诉你,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请你早点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后果自负。”
“哼,告诉季山,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他同流合污,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少爷……”
‘砰!’还没等门外几人说完,男子一把将门摔上,落锁。
“怎么了?那群人是谁?和你有什么瓜葛吗?”齐岳久边吃边问道。
“没什么,一群隔壁村的来找茬的,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吃就行。”男子重拾笑脸,坐回原位。
呵,齐岳久那个傻憨憨可能没注意,可我看得是一清二楚。
目睹一切的陆零冷笑着注视男子,心想:不会错,我认得他…带头的那个人我见过,就是冥婚上的纸人司仪,之前的那张合照中站c位的神秘男人!
不过…为什么他要叫这名守林人少爷呢?陆零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像是数学几何题里的一条辅助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致命而又关键。
或许,直接问下他就好了?陆零看着守林人,吞了吞口水。
不行不行,不能向鬼提问,这猛鬼村里的‘人’可都是鬼啊。
陆零把视线转移到齐岳久身上,后者正在框框吃饭。
也许我可以借齐岳久之口变相提问?可是……
想到这里,陆零的再次摇了摇头。
还是太危险,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跟着季以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想到季以晴,陆零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和初见鬼小姐时的感受十分相似。
让我看看她对这件事的反应……我去,季以晴呢?我那么大只季以晴呢?
环顾四周,刚才还坐在陆零身边的少女没了踪影。陆零瞬间慌乱了起来。
“你们谁看到季以晴了?她去哪了?”
“你的小女朋友吗?诺,她在外面拍照。”
年轻的守林人示意陆零看向窗外,陆零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一名正在疯狂给人拍照的季以晴。
她什么时候过去的?不行,得赶紧跟上她。
起身准备离开小木屋,可就在陆零要打开房门的前一瞬,一只强有力的手摁住了他。
熟悉的感觉自肩膀传入大脑,是剥皮鬼特有的力道,残暴且暴虐。不过这次陆零还感觉到了些许可靠的安全。
“别出去,你还不够格。”
“你在说…什么……”
“别着急,她不会有事,我这里有节目组给你们的任务,听我指挥就行。”
守林人语速很快,边说边把陆零带离门边,陆零既惊恐又疑惑地被拉到木桌旁坐下,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守林人带他远离木门的刹那,外面的几名男子面色明显扭曲了一下,昂贵而又华丽的燕尾服随风飘动,上面还有几道折痕。
像是被对折过的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