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半个月不吸血就是极限了吗。”
林恩用力猛拍右臂一下,鲜艳的纹案却是不减反增,含苞待放的花蕊渐渐绽放而开,直至凝了成朵深红的蔷薇。
林恩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一股挤压的痛感,同时双眼视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雾。
这是要变身的征兆,半个月血液的缺失,让他吸血姬的身体再也无法忍耐。
大脑充斥对血液的强烈渴求,头晕眼花的林恩想反抗,却是脚下一滑,脸着地摔在了地上。
“你在做什么?”
房门咔吱一声被推开,一位稍显稚嫩的美丽少女走了进来。
“啊——克蕾雅,你怎么不敲门。”
寻着声音看见熟悉的面孔,林恩吃了一惊,连忙双手交叉,遮掩住了右臂的蔷薇纹案。
来的人正是林恩的妹妹克蕾雅。
此时的她身着一袭圣洁的白纱裙,身姿欣长,涂红了唇瓣,秀美可人的脸蛋化上了淡妆,一头栗发扎成了费时的瀑布辫,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至于吗,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
听着林恩的怪叫,克蕾雅低头瞥了眼衣不蔽体卧倒在地的他,然后脸颊微红地移开了视线:“我在楼下听见咚的一声,怕粗心的某人又做了什么傻事,就赶了过来。”
“哦,这样啊。”林恩挤出一个苦笑,因渴望鲜血而绷紧的额头甚至绷出一道褶皱。
“刚起床睡迷糊了,脚滑摔了一跤,不碍事。”
闻言的克蕾雅轻轻叹了口气,双手环抱着微微隆起的胸脯,不咸不淡地说道:“都这么大人了还毛手毛脚的,你刚从外地回来,这几天就别到处乱跑了。”
“最近城外边貌似出现了吸血鬼,那种生物肮脏又贪婪,你被它们逮住会被吸成人干的。”
林恩点头应了声,心头则是哭笑不得。
要是克蕾雅再不走,他可就要变成口中那肮脏又贪婪的吸血鬼了。
“那我先走了,早餐和午餐都在桌上。”
克蕾雅转过身,顺手带上了房门:“我今天要作为候补圣女去神殿报道,午餐不用等我。”
......候补圣女吗,以克蕾雅的资质,被选中倒也不足为奇。
“难怪化了妆,还扎了头发。”林恩下意识说道。
正关门的克蕾雅停下动作,略显疑惑地回过了头:“你居然注意到了?”
“有什么不对吗。”
“以前的某人好像不会在意这些事。”克蕾雅眯起眼:“总觉得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有吗?”
林恩讪笑着咧咧嘴,想抽多嘴的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再耽误会功夫,他说不定真要当着自家妹妹的面萝变了。
因为在血族女王言传身教下接受了一整套的贵族礼仪,沐浴,梳洗,辫发,涂唇,到最后连小裙子丝袜都能面不改色地一把拽住,流利穿上。
亲身经历过后,女生妆容上的细节,想不注意都难。
“算了,当我没说。”
克蕾雅与林恩对视一眼,随之转身关门,提上裙摆,匆匆下了楼。
她走后不久,房间内,一道红光转瞬即逝。
待光晕消散,更衣镜前的林恩·罗斯已然消散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有着银发红瞳,面容如瓷娃娃般无比精致动人的血族女孩。
......
“有人在吗?”
整个人藏在黑袍下的绯月敲了敲门扉,随之推门而入,走进了光线昏暗的酒馆。
听得动静的酒馆老板从吧台内的躺椅上起身,迷茫地揉了揉眼,润红的唇边还沾着数根金色发丝,风情万种的绝美面容下满满的困倦,显然是还没睡醒。
“呼~欢迎光临...”
酒馆老板慵懒地伸展了下高挑的身姿,踏着皮靴嗒嗒地走到吧台前,替到访的客人倒了杯葡萄酒。
壁挂上的油灯照得酒馆昏沉,隔着张宽敞吧台,递来的葡萄酒硬生停在了吧台中间。
微弱的灯光映衬着黑袍下女孩白如玉脂的肌肤,红宝石般的猩红瞳眸夺目刺眼。
“血,血族?!”
“是我贝拉,你的好战友。”
瞅见店老板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绯月拿起盛酒的玻璃杯,熟练地打开吧台隐秘的冰柜,往杯中加了枚铃铛果。
酒馆的客人不多,能来的全是熟人,而爱喝酒加铃铛果的有且仅有一人。
“林恩·罗斯?”
贝拉表情瞬间比见了鬼还夸张,估计是以为宿醉没酒醒,两手拍了拍身为精灵特有的尖耳朵,
而后俯下修长姣好的身段,胸口两团饱满贴在吧台上,抬眼望着绯月,翠绿的眼眸写满了诧异。
“以后这个模样叫我绯月就好,真名若是被别人听见就不妙了。”
绯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不由长吁口气。
“贝拉你太吃惊了,回洛林城的当天,我不就把发生的事给你讲了一遍吗。”
“我以为你在拿我寻开心。”贝拉眨眨眼:“毕竟人类勇者被血族女王变成吸血姬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
“太古时代貌似是有异族被吸血鬼初拥为子嗣的,但随着血族王国的建立,近千年来都没再听过类似的传闻。”
“而且对象还是身为血族女王的爱尔梅莎,这么说来,你是她的女...”
“停停,先不探讨这个了。”
听着贝拉深入的分析,绯月只觉得一阵头大,连忙摆手喊停。
这问题她在雪堡里也不是没问过爱尔梅莎,但对方每次都置若罔闻,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就将话题带向了别处。
所以自己算是爱尔梅莎的子嗣还是血仆呢。
母上?
还是主人?
绯月也是一头雾水。
“贝拉,那些准备的血呢,现在在酒馆里放着吗。”绯月问。
“虽然没当真,但我以为你觉醒了什么特殊的癖好,还是准备了。”
贝拉手指一钩,用魔力从后面冰库里牵引来了一碗鲜血。
特殊的癖好是什么啊,你这脑洞精灵。
绯月顾不上吐槽,一对猩红的瞳眸,已经死死盯住了贝拉手上的瓷碗,其内那殷红可口的血液,让她不受控制地张开薄唇,露出了四颗尖锐的獠牙。
“现在就要吗?”贝拉问。
“现,现在就要。”
晶莹的口水从绯月嘴角淌了出来:“我有点按捺不住了,再不喝,恐怖要见人就咬了。”
“挺住!”贝拉忙把碗递给绯月。
香味扑鼻而来,抱着碗的绯月看了片刻,而后,猛地深吸口气,将瓷碗放在了吧台上。
“有汤勺吗。”
“啊,要那玩意干嘛。”
贝拉一愣,瞅见老友那欲火焚身的样,一时没想通拿汤勺做啥。
这不一口闷还等什么?
“咳咳...”
被血族女王调.教的社死经历自然说不出口,绯月轻咳一声,故作平静地说道:
“吸血吸快了也怕呛着,还是得慢慢品尝,优雅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