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违约……”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
苏红锦的泪水从瑰丽的红宝石眼眸中夺眶而出，气冲冲地把陈黎的话给打断。
“你知道玲语她为了给你织围巾熬到多晚吗？”
“你知道玲语她为了做出你爱吃的菜花了多少心思吗？”
“这些我可统统看在眼里！”
苏红锦几步向前，抓着陈黎的衣领。
先是紧咬了一会下唇，把眼泪用袖口擦拭掉一部分，刚抬起头，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下坠。
“你知不知道啊？臭大叔？！”
陈黎无法反驳，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在苏玲语对他敞开心扉后一直把苏玲语的好习以为常，下意识的忽略了她在背后做出的种种努力。
这样的他又和虚伪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到头来自己也是随意就做出承诺，而这个承诺对苏玲语和苏红锦来说确是最大的心理支柱。
自己的抱歉看起来更像是骗子对自己的袒护。
苏红锦发现眼泪根本止不住，这具躯体中昏过去的苏玲语也在和她一样在流泪，干脆就放弃擦拭，转而踮起脚尖，双手向下扯着陈黎的衣领。
“你知道为什么玲语她会晕过去吗？都是你突然说什么要离开！给我听好了！玲语她啊，可是真的喜欢你到无法自拔的！”
“她为了和你在一起甚至可以现在抛下自己的一切！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你对她并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她是不想从你！她最喜欢的你这里！听到伤害到她的话！”
“可是现在呢？你却连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陈医生不会走”这个美好的谎言都要彻底撕碎吗？”
“臭大叔！你太过分了！”
苏红锦说着说着身体就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手顺着陈黎的白大褂滑到地上，最后双膝跪地，不断抽泣。
“玲语……呜呜，她可是到最后都不想让你内疚的好孩子啊，大叔……”
陈黎蹲下身子，虚抱着苏红锦。
苏红锦有气无力地哭着，小鼻子时不时抽一下。
就连鼓起全力打在陈黎胸口的小拳头都软绵绵的，像是按摩。
“红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道歉有用吗？道歉又不能让你不走……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苏红锦的脸埋在双膝中，闷闷问道。
“嗯，估计没有回来的可能性了。”
“也对，臭大叔你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或许是从哪个世界来玩弄我和玲语的玩家也说不定。”
“要离开就早点离开！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你可别指望我再见到你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滚开，臭大叔！”
苏红锦猛地推开陈黎，紧捏着裙角背过身去，用力地关上门。
“砰！”
巨响过后门又打开了一个小猫眼。
苏红锦把坠着泪花的眼睛从里面探了出来。
“如，如果大叔你现在想办法不走了，我、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好了！我也不是很想你留下来，这样做都是为了玲语！我对你完全没有一点舍不得！知道了没？”
陈黎没有接过话茬，只是直起身子，把白大褂脱下。
等白大褂在骤起的狂风中飘摇升起，陈黎迈开脚步，向着暗处走去。
“对不起。”
语气万般复杂，有心疼、有内疚、也有失落。
这个世界真的是游戏吗？
陈黎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世界是真的，苏红锦和苏玲语都是自己喜欢的病人。
不，现在已经不是病人了，应该说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们才对。
陈黎的脚步越走越快，嗒嗒嗒的声音越过铁门，闯入苏红锦的耳中。
苏红锦一看陈黎真的要走了，惊得红彤彤的瓜子脸瞬间变得煞白。
“大叔，大叔！臭大叔！你给我回来！”
陈黎依旧不管不顾大步向前，与其这么干耗下去，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对谁都好。
走到电线杆下时叹息一声，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烟抛到嘴中，没几秒，袅袅的烟雾从嘴中喷涌而出。
“呼——”
陈黎猛吸一口，那种被尼古丁麻醉的感觉和被烟雾呛到的味道再次复苏。
“这个牌子的烟还是这么呛啊。”
陈黎念叨了几句，脑海中就响起了游戏的提示声。
【医生·陈黎即将在一分钟后离开本世界，请做好准备】
【现在开始倒计时，59秒、58秒……】
陈黎闭上眼睛，仰头对着天空，准备在最后的几十秒里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大叔，大叔、臭大叔！”
熟悉的声音由远到近，苏红锦的声音不断放大。
陈黎刚睁开眼睛，就被苏红锦柔嫩的双手捧着脸，略带些强硬地往下拽。
“唔！”
这么近的距离陈黎只能看见苏红锦细密的睫毛在不断颤抖，笨拙的生疏的动作有些可爱又带着浪漫。
那种拼命想把什么什么送入别人嘴中的憨态让更是惹人怜爱。
苏红锦喘了几口气，又侧着脸，将自己再次送出去。
等两人分开后，苏红锦死死按捺着小胸脯，衣裳有点凌乱，侧着的小脸上挂着宛若烧起来的绯红。
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展现出纤细柔美的线条，青涩又成熟的身段洋溢着美好。
“别、别以为喜欢你的人只有玲语啊，臭大叔。”
“我要你也多看看我！”
苏红锦见陈黎没有回答，又强撑着嘴硬了几句。
“怎、怎么样，被我强亲的感受？我我我我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臭臭臭大叔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到后面苏红锦又害羞到止不住嘴瓢。
“还有！你的嘴里烟味太臭了！以后能不能别抽烟？”
“好，我答应你。”
“这次不骗我了？”苏红锦迟疑问道。
“一定。”陈黎点点头，将还掐在指缝中的烟按灭。
【倒计时结束，玩家回归现实世界】
脑海中响起提示声，陈黎的身影也开始逐渐虚化。
苏红锦待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霎时只剩下半截身体的陈黎。
“欸？原来臭大叔你真的会消失吗？”
陈黎没有回答，只是弯起食指，在苏红锦的眼眶边轻轻一刮。
下一瞬间，已经熄灭的烟头落地，死灰复燃地迸溅出一点火星就再也没了动静。
……
第一卷分裂的灰姑娘·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