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珈...”
“打住。别说。”一起上学的路上,我想和绯珈说点话,但是绯珈立刻打断了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矢昨天和你说什么我也知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和我也没有关系,但我不想和你谈这些事,不要插手此事,做好你自己就行了。”说完绯珈便加快速度,把我甩开了。
说着要改变什么,实际上说话都做不到吗...看着绯珈离去的身影,原本拉近的距离,现在却逐渐拉远。
今天绯珈依然是在校园里完美无缺的班长大人,一切都是和平时一样,但是我已经无法直视绯珈演绎的角色了。是同情吗?还是关心?亦或者是将对“琴”的感情强加给绯珈?每个人的道路都应该自己选择,但唯独绯珈....
“看看我们的情感大师又在忧愁善感什么呢?”在我假装预习下一节课的时候,守理从旁边做着浮夸的动作,嘲讽到我。“预习功课,这是你的人设吗?”
“要你管!”我没好气地说。守理,之前好像说他是故意伪装成绩,那他应该也是在伪装着什么角色吧?也许可以问问他。
“守理。”
“嗯?”
“你之前说的刻意降低自己在班里的排名,也许是你个人的秘密,但是我想听听理由可以吗?我现在挺想知道的,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对守理摆出拜托的手势。
“嗯?可以哦,我还以为悠真对妹妹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呢。”
“能不能别把我说的像个妹控一样好不好...”
“嗯...不过只能说下概括啦。大致就是我之所以选择在普通班‘隐姓埋名’,是因为家族里之前觉得我是神童,实际上我学习还是很努力的,他们所说的神童仿佛是让我的努力全部白费。为了父母的面子要保持好成绩,又要被这样对待让我很不爽,之后我便干脆直接摆烂,故意不考好,看看家里那些老家伙气歪了的嘴脸。”守理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不过我现在也在努力学习,虽然掩盖自己的成绩,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目标要实现。”守理说着眼里仿佛散发着光芒。这就是有目标的人吗?
“什么目标啊?”
“不告诉你,除非...”守理突然一脸坏笑:“你把你苦恼的事告诉我,反正一定又是绯珈的事,把她的事情爆料给我,我就全部告诉你。”
原来守理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虽然我很想说,但是我答应绯珈不告诉任何人,抱歉了...”
“这样啊...兄妹之间特有的禁忌秘密吗...”守理沉思了片刻,之后对我说:“死妹控。”
“你还是快去死吧。”
接下来就变成我和守理的斗嘴了,一直持续到上课。我不知道的是,我也在被绯珈所观察...
放学后,我和守理被班长点名留下来打扫卫生,绯珈并没有解释任何理由,就离开了。
“悠真,你看她那表情就是在说这就是讨论我的下,你看到没有,好恐怖。”
“就是就是,男人婆。”
我们两人欲哭无泪地把青春宝贵的放学时间浪费在了将班级彻底打扫上。
到底应该怎么拯救绯珈呢?也许对她来说她现在所做的就是对她自己的救赎,但我觉得满怀歉意活下去是错误的 。
今天的晚餐矢说着他在外地的趣闻趣事,我和瑛都洗耳恭听不时调侃几句,绯珈依旧只是形式地寒暄几句,早早地离开了餐桌回到自己的卧室。矢看我一个人洗碗便一起过来帮忙。之后矢便和瑛一起出去散步了,我祝他们度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芜~”我写完了今天的作业后,长舒一口气,起来转身便躺在了床上。只有在学习时候,才能不去思考这些令人疲劳的事情,今天就别想这些事了。现在瑛和矢应该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谈论着儿女的日常,聊着今后的打算。
突然,门打开了,我下意识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见来到我房间的是绯珈。
“我洗好澡了,趁现在不用放水,你快去洗吧。”绯珈淡淡地让我去洗浴,说完便要离开。
“等等!那个,绯珈,可以,聊聊吗?”明明说着今晚不再想这些事,我却下意识的叫住绯珈。
“都说了不想聊...哎...真的服了你了,那就说一说吧。”绯珈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但是并没有看我,只是绕着她的短发,看着房门那边。“说吧,你想说什么。”
额...其实我完全没想好怎么说。但我知道如果这次不说些什么,以后就没有任何机会把我的想法说出去了。
“绯珈,正如你之前所说的,我确实知道你以前在网上是什么样子。”
“哦。”绯珈毫不关心地哦了一声。
“昨天通过父亲的聊天,我也知道了以前现实中的你。”
“很差劲是吧。”
“很差劲,但那才是真实的你。”
“你要说的就这些吗?这么差劲的我早就该消失不见了,我现在做的就很好。”
“但是你现在活的很痛苦不是吗?”
绯珈稍微动容了一下,但依然没有转过脸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之前我是错误的,不就说明我现在是正确吗?那我有什么痛苦的?”
“但这不是真正的你啊!虽然之前的你很差劲,但我不想否认那个‘真实’的你。”我所说的话完全没有经过自己思考,只是吧我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现在的你努力表演着‘完美学生’,拼命地勉强自己,努力地活在你认为你母亲的‘梦’里,这样充满歉意和悔恨的人生是不可能幸福的,更不会是你母亲所期望的...”
“够了!”听到我说到了她母亲,绯珈彻底爆发了。“你懂什么!你只是一个满脑子废料的阿宅,没有任何特点,没有社交才能,成绩也不优秀,只是碰巧成为我哥哥,只是见过我以前不堪回首的一面,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想否认真实的‘我’!有什么资格否认我现在做的这些!”
“但我希望你不要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要被自责束缚住人生。这是你父亲希望的,也是我希望的,我相信也是你母亲所希望的!”
正如他所说,我也怀疑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多管闲事’,甚至我连自己的定位都模糊不清。这时候搬出绯珈的父亲和母亲,我也真是有够卑鄙的...
“既然这样...”原本坐在那绯珈突然有所动作。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都很快,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击中。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倒在床上,绯珈正趴在我的身上,用着蛇一般的眼神盯着我。
“那么,关心我的哥哥先生,到底想怎么样呢?”
“...”
“可以把我从‘优等生’的泥潭中拯救出来,让我不用在勉强、不用再伪装吗?带我重回叛逆、不负责任的快乐人生?”绯珈的脸在我的正上方,俊俏的面孔不断地靠近我,语言伴随着绯珈刚沐浴完身上的沐浴露的气味入侵着我的神经,不断刺激着荷尔蒙的分泌。我大脑一片空白,想要阻止,但身体的机能仿佛全部停止运作,只有脸部在不断地颤抖。
“还是说你能让因我而死的母亲复活呢?”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绯珈停止了向前,离开了床上,站了起来。绯珈捋了下头发,微笑着看着不知所措的我,说道:“这样,不依不饶、纠缠不清的你就会老实一点了吧?还是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必须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
我的大脑仿佛被清空了一样。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矢和瑛回来了。
“就这样啦,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悠真,以后不要再干涉我选择的道路。这时我心甘情愿走的道路,我很幸福。不要你自以为是的怜悯。”说完,绯珈便扭头离开了我的房间。
浴室,我在最大强度的水流的冲击下,让大脑清醒过来。
一时间,言论被绯珈完全否定,被妹妹推倒,这一切发生都太突然了。绯珈说的一切都很有道理,我完全没有任何理论去否定她。
但是...她说谎了...
“我很幸福。”只有这句话,我能坚信她是错的。
因为,幸福的人,在最后的转身不会露出那副悲伤的表情...
我想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究竟做什么才能让绯珈(琴)摆脱悲剧的人生?
我锤向墙面,埋怨着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