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
呼唤三声后，老妪对沭恩的声音有了反应，佝偻的身子似睡熟中的美梦被人惊扰，身子不自然抖动一下，像极了睡梦中的你被人一个大比逗拍醒，木讷的样子。
“年轻人，别这么大声，我听着呢。”
苍老、沙哑像是喉咙卡着异物的声音从黑色的斗篷下传出。
干枯的皮肤如老树皮一层、一层叠一起，已经不能用折皱形容了，是更深层次的沟壑，一条条沟壑如同盘踞大地河流分支盘踞交错，看上去有些恐怖。
眼角皮肤蠕动，折皱似剥落般一层层退去，露出了一双褐色瞳孔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沭恩惊异老人眸子如此清澈、明亮，再次开口：“老人家，您卜卦免费吗？”
老妪太老了，像一颗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枯木，轻轻点了点头，费劲的伸出如枯树枝皮包骨头的手。
沭恩没懂老妪的意思，老妪指了指他的手，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沭恩好奇，老妪的卜卦、算天命是否像小说中描写的那般神秘莫测伴随着天地异象，没有犹豫，手心向上伸出手。
一丝冰凉划过指间，有刺痛感时，右手食指指肚一滴圆润殷红的血珠出现在哪里。
老妪仔细的把这枚血珠收容进试管一样的容器，试管内透明色液体与血液混合，立马变成了难以言喻的颜色。
就在这时，人群骚动。
“不好意思，让一下、让一下。”
一名少女，怀中抱着法棍模样的黑面包，口中还叼着一块，侧身穿过人群，很快来到人群前，见老妪前站着的沭恩，一张小嘴惊讶的张着。
风尘仆仆、小脸脏兮兮的却难掩少女精致的面容，少女一步一顿走到了沭恩面前，突然低头：“非常抱歉，姥姥她有老年痴呆，给您造成了麻烦。”
半人高的黑面包，抵在了他喉咙。
道完歉，少女转向了老妪抱怨道：“姥姥，趁我不在你又给其他人算命了啊？”
纳尼？
刚才给自己算命的是一位有老年痴呆症的老妪？
沭恩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崩腾而过。
原来少女和他一样，名叫伊捷琳，是这次进入圣魔法学院的学生，趁没开学这几天想靠摆摊卜卦赚写生活费。
在她买面包的空挡，沭恩遇到了看守摊位有老年痴呆的老人。
“这位少爷，还继续吗？”
伊捷琳认出了沭恩肩章，那是艾兰王国贵族的象征，在她们老家贵族是残暴、贪婪的存在，她很怕惹怒了这位贵族少爷，声音诺诺。
想到自己期待半天的卜卦，面对的是位痴呆症的老人，沭恩没了兴致，不过他还是问了句：“免费吗？”
沭恩一问伊捷琳神色一滞，她印象里贵族少爷们都是视豪郑千金的小土豪，会缺钱？
摇着小脑瓜，低声道：“卜卦免费，后续的要收费。”
没等伊捷琳说收费标准，沭恩大手一摆：“收费啊，那就算了。”
没有丝毫留念，转身就走，人群里没机会掏出棒槌的莱西，快速跟上了沭恩。
伊捷琳呆呆看着离去的主仆两人，CUP有些运转不过来，艾兰王国的贵族们难道很缺钱？
走出卜卦摊位，沭恩继续向前，沿着通往王城最繁华地段的大道一路向前，不急着赶路，偶尔在摊位前停下，问上几句。
每当沭恩放缓脚步，莱西这位忠心耿耿的仆从心跳都会加速，生怕自己少爷兴趣使然买上几件不起眼的玩意。
连着数次，沭恩只是看看，莱西紧绷的心放松不少，就在莱西觉得少爷终于懂事的时候，沭恩停下了脚步，莱西抬头一看完了。
沭恩停在了勾栏瓦肆前闪，勾栏是异世界中听曲娱乐的场所，门口两位穿着清凉、打扮花枝招展异域风情的美女，扭动着水蛇腰，有意无意蹭一下客人的手。
能到勾栏听曲的人，身份背景都不小，不是经商有钱的商人就是贵族，当然白天这里见不到贵族，所以沭恩在门口看到的都是大腹便便的邦国商人。
那些虚伪的贵族，在夜晚降临，全城禁足后才会成为勾栏的主要食客，勾栏在外面有些另一个称呼消金库，可见这里消费多高。
说起勾栏唱曲的美女，大多是来自异域风情的奇女子，满足贵族们变态幻想，说得好听点听曲，不好听点找刺激。
只要身上的金币够多，在这里没有什么是满足不了你的。
沭恩打量着勾栏，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耳边响起：“兄长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毫不掩饰自己下流的目光。”
莱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先一步动了，上前：“艾莉兹小姐，你终于来了。”声音难掩激动。
艾莉兹？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沭恩微微一怔，她怎么会在这？
少女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着，尾端梳起成金钻头一股股的辫子，白皙的肌肤光泽如玉，如婴儿般粉嫩。
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如天山的天池碧空如洗，清澈、明亮，一身洛丽塔的服装，白色过膝短袜，黑色牛皮制皮鞋。
优雅的提起裙摆，做了一个万福礼，道：“艾莉兹见过兄长，见过莱西叔叔。”
艾莉兹见到眼前自己这位不争气的兄长，转而看向沭恩盯着的勾栏瓦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说着与她这个年级不否的话：“兄长大人，身为克莱泽家族一员，您不该做出有辱克莱泽家族荣誉的行为，还请您停止自己不成熟的行为。”
自己这位不省心的兄长，一来王城就来勾栏这种风尘之地，难怪莱叔不惜耗费昂贵的魔法石传音给她，还真是下流不知廉耻的行为。
？？？
艾莉兹的话让沭恩一头雾水，他只是站在勾栏门前，什么也没做啊。
不过，这事解释起来艾莉兹也不会听，她表情已经这么告诉他，比起这，沭恩更好奇艾莉兹出现在这。
“艾莉兹，你不是不能随意出校吗？”
艾莉兹看了眼毫无自知之明的兄长，无奈道：“还不是兄长不成熟的行为，我要是不来，不知道你又要做出何等有辱克莱泽家荣誉的事，我这个做妹妹的总不能看着你败坏门风。”
感情这是专门为他而来，盯梢的啊，沭恩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鼻子，嘀咕道：“你哥哥我有这么不堪吗？”
艾莉兹瞪了了一眼，沭恩不再说话，自己这妹妹果然和记忆力一样刻薄，对他这个哥哥毫不留情。
说话不带一个脏字，却又字字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