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呢？
女孩不明白。
以前的爸爸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总会把自己打扮得衣装得体，每天都会摸摸自己的头。笑着出门去，晚上回到家，就算身上脏脏的，也是面带笑容的。
今天的爸爸，不是这样的。
女孩和母亲回到家，眼前的男人简直让她们认不出来。
胡子拉碴，眼神迷离，房屋内萦绕着烟熏和酒气。
他趴在桌子上，听见门开了的声音，抬起头来。
他想努力的漏出一个笑容，可是，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老婆...”
他叫了一声。
然后，看到了女孩手里拿着的玩偶。
“...这是谁给你买的？”
他认得这个玩偶，听以前的同事说过，37英寸大的，价格不菲。
男人侵略性的眼神似乎有点吓到女孩了，她躲到母亲背后，怯怯的说道。
“......叔叔送的。”
“叔叔？”
女孩不知道，她含糊不清的话语让正处于半懵半醒状态的男人产生了多大的误会。
“叔叔是谁，说！老婆！你说！”
他可能有点冲动了，几时的委屈和疑似的绿云压顶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自己的行为。
“......老公你听我解释。”
“叔叔不是坏人！”
女孩打断了母亲的交谈，鼓起勇气，为好叔叔说了句好话。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而她的母亲，则脸色一白。
“好啊，好啊，早就认识了是吧。”
“不是，你听...”
“你闭嘴！”
男人气笑了。直冲到母亲身旁，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
她珍视的头发。
她有些吃痛，泪水从眼眶中流淌而出。
“好嘛，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贤良淑德，家里惹到人了就想大难临头各自飞了是吧。”
“爸爸！”
“你还管我叫爸爸！兴许是哪来的野种！”
男人一脚把女孩踢开。女孩轻飘飘的，抱着玩偶滚了好几圈。
“女儿！”
母亲瞪大了眼睛涌出了莫大的勇气，一口咬在了男人肩膀上。
“啊！”
男人吃痛，放开了母亲，她趁机冲进屋内。
拿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瓶。
“我说，你干什么，你冷静啊......”
看见母亲手里的“凶器”，男人稍微有些转醒。
只可惜，有些晚了。
“...啊啊啊啊啊！”
女人含着泪，咬着牙，直挺挺的——
把酒瓶砸到了男人头上。
男人被砸蒙了。
“！”
母亲一把抱起女儿，跑出屋外，消失在黄昏之下。
屋内，剩下的只有玻璃碴子一头的男人。
以及地上的玩偶。
“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啊，我有错吗？”
男人拎起玩偶，委屈的哭着。
他是个传统的男人，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孝顺父母就好。
他不明白，到底是他的错，还是时代变化的太快了？
他拼接着破碎的猜测，迷茫的活在雾中。
很不幸，他到死也没想通。
没错，他死了。
身体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样子，手里一直也没放下那个“叔叔给的玩偶”。
他的眼眶里，头上的伤口中，流出一道道黑色的东西。
而被母亲抱走的女孩，她也不懂啊。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爸爸和妈妈吵起来了。
理所应当，应该体谅她。
因为，她只是个孩子。
她好想问问叔叔啊。
叔叔那么聪明，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一定可以让父母和好的。
悲伤的是，小女孩的愿望，可能只有他们九泉下团聚才能达成了吧。前提是，靛蓝骷髅头也得跟他们一起死一回。
......
“又是熟悉的场景啊。”
没办法，魔法课一下课，一会儿有晚自习的都着急跑去用餐。有的对‘宴会魔法’还流连忘返，一边跑还一边练习。
这三个“关系户”则悠哉的走在校园内。
想起自己是如何加入“关系户”群体的，宁宁就觉得好笑。
那还是靛蓝骷髅头出现后的事了。
“崔老师。”
“干嘛？”
“这是宁宁。”
“我知道。”
“她不上自习。”
“原因。”
“我说的。”
“行吧。”
然后这就同意了。
她当时就直呼‘太简单了吧’
“什么，你想要有点难度，那——”
“崔老师我错了。”
宁宁当机立断鞠躬道歉。有便宜不占杰尼龟蛋，她又不是神奇宝贝。
“将来你就会习惯的，每个人都在尽力享受着自己的日常啊。”
面包没有了，酸奶还是有的，于是雨就拿着一盒酸奶小口的**着，宁宁跟着也沾了光。
“之后呢，就地解散？”
走到校门前，宁宁问道。
“不然呢？明天开始连放两天假，到时候出来逛也不迟。”
宁宁颔首道。
“那好吧，就这么解——”
她正准备说解散，猛然间，看到一个男人。
刚巧，那个男人，也看到了他们。
只不过，白云苍狗啊。
“呀，好久不见啊，嗯，也不是太久呢。”
男人，也就是罗曼，向他们打着招呼。
“嗯，好久不见。”
宁宁礼貌的行了个礼。
“说起来我还没有向您自我介绍呢，我是宁宁。”
“哦哦，你好你好。”
“这是卓尔，您之前见过的。”
“哦哦哦，你好你好，之前那个呆呆的孩子啊。”
“这是我的另一个同学，雨。”
“哦哦，你好你好...”
罗曼看向旁边站着的卓尔和雨，一时间有些晃神。
他好像看见了，梦中的——
“您这是？”
“啊，如你所见。”
罗曼回过神来，他的独臂拿着一打宣传单。
“艺术展后天开放，趁热打铁，还是想增加一些热度的。”
罗曼开朗的笑着，只是他现在的样子，不是太让人能开朗的起来。
不提他缺少的一条胳膊了，他的左眼戴着眼罩，头发有一些烧焦的痕迹，右腿明显略显僵硬，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条假腿，不是1450元的那种，就是普通的假腿。在仔细的看，衣服内服风吹过的地方有明显的凹陷，当然，掩饰的很好。
可惜，逃不过卓尔的眼睛，宁宁还在攀谈着，或许是没看出来，也或许看出来了；雨微微笑着，但卓尔凭借和鱼的默契，觉得雨应该是知道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学生们跑的真快，可能是我挑的时间不太好，换个地方吧。”
罗曼正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
卓尔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吗，这位呆呆的同学？”
“可否问您一下，您身上，似乎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特殊？”
罗曼想了想。
“哦，特殊，我想起来了。”
罗曼本来平静的眼神，兀的变得狂热起来。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见到圣诞老人了啊。”
“哈？”
宁宁表示第一个不信。
“你看，你不信吧。”
罗曼摇了摇头。
“跟你们讲讲也无妨，反正东西我也拿到了。”
“我啊，见到了圣诞老人了。”
罗曼开始讲述。
“圣诞老人啊，祂，跪在地上，手里拿着的，是给小孩子的礼物。”
“那礼物以前在刷手机的时候见过，37英寸啊。”
“不过，那不是给我准备的礼物。”
罗曼笑了笑。
“真正给我准备的礼物，居然，是我千里难寻的油彩啊，没了这个，我的‘最伟大的作品’就要稍显逊色了。”
“你说的味道，应该就是油彩的味道吧。”
是啊，感谢你，我的圣诞老人。
罗曼如是想到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来说，最美好的圣诞礼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