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还是那样温柔的细雪。
“今天，就是那什么劳什子平安夜了？”
靛蓝骷髅头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的人群，小声嘀咕着。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往这个方向走，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该往反方向走。”
“我该往哪走啊。”
靛蓝骷颅头犹豫着。
声音传达的方向，是一对需要救赎的母女。
而直觉的方向——
是一家艺术展览馆。
......
此时的卓尔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孤零零的吃着鸡蛋卷，五元30根一包，十分划算还好吃，他好像十分中意这种食物。
至于他为什么不在家，反而出来淋雪挨冻？
身为人类，你更喜欢欣赏自然美景还是和档案柜干瞪眼。原理大概如此。
他嚼着鸡蛋卷，回想起昨天的事。
那是在罗曼拿着传单离开之后了。
“有感觉到吗，雨。”
“嗯，感觉到了。”
“宁宁呢？”
“嗯，感觉到了。”
“诶，频道对上了啊。”
“嘛，勉强吧。”
宁宁只是靠猜的，她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人，我和卓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就少了一条胳膊。”
宁宁回忆着之前见到的罗曼。
“现在，少了好多零件啊。”
“我还以为只有我和卓尔发现了呢，了不起啊宁宁。”
“啊哈，啊哈哈哈。”
没关系，没关系的。
他们不知道，魔女有一门必修课，名叫解剖学。
小小的我啊，就忍着恶心上了解剖台，灵长的非灵长的也都解剖了不少，直至现在积累了相关经验不少。
感谢魔女老师们的谆谆教导，但真的好恶心，她真的不想解剖了。
“唉，这位艺术家先生看来是命不久矣，想要完成最后的心愿啊。”
雨摇头感叹道。
“看来，这场艺术展，是他身为一个艺术家，更是身为一个人，最后的展出了吧。”
“唉，愿他在来世可以更加快乐幸福的生活。”
宁宁为他祈祷。
“什么，你还想让他做人受苦，给别人当牛做马吗？”
“不对吧，身份上的当牛做马总比物理上的当牛做马强上一百倍吧。”
最后，关于罗曼的话题就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转到牛马人生的话题去了。
还是有点冷啊。
卓尔搓了搓手。
好想喝点热的，可是奶茶好甜啊。
卓尔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身来，围着长椅来回踱步。
到底买不买奶茶呢？
不过，他看到了两个身影。
很好，不用决定了。
“卓尔，这边这边！”
从另一个方向，两位婀娜多姿的女性在江之岛的冬天，彰显着独属于她们的青春美感。
其中一位女性拉着另一位女性的手，另一位女性则是无奈的看着她。
“明明用神速就好啊。”
宁宁气喘吁吁。
“唉，高铁飞速从铁轨上驶过，你可曾欣赏窗外的风景？”
“换言之，宁宁酱，你缺少美的意识啊。”
雨拍着宁宁的肩膀，老态龙钟的给宁宁讲着‘道理’。
“当代社会追求效率，哪还有时间细细品味‘美’啊。”
“这可不一定。”
雨摇了摇头。
“我今天就用事实告诉你，即使是一块木头，也是有欣赏美的能力的。”
她面对卓尔，提起裙边，转了个圈。
“卓尔，我美吗？”
雨上身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发随风飘散，只有前面带了个发夹，脖子上围着一条奶色的围巾，内衬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布满格子的小裙子随风飘动。裙下黑色的丝袜则额外带给人一丝旖旎的遐想。穿着的高跟鞋则更添一份成熟气息。
“你穿什么都好看。”
卓尔如是回答。同时还赞赏的点了点头。
“模棱两可的回答...算了，放你一马。”
雨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
“回答50分，裁判再给你加50分，满分的奖励，喏。”
雨的手里捧着一杯奶茶。往卓尔脸上贴了贴。
“特意少糖的哦。”
奶茶贴在脸上，本来有些冷的皮肤顿时感到一丝热意。
“......”
“哦，宁宁，快看，稀有的卓尔表情啊。”
卓尔眼神偏到另一侧，脸有点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而现在的宁宁，少许有点吃味。
“为什么给他满分啊，不怕他骄傲吗？”
“嗯？”
雨感觉空气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想了想也没想太明白。
“卓尔从来没骄傲过，用他的话来讲，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这是太祖名句吧，这可兴不得申遗啊。
“是吗？”
宁宁听罢，眼神稍显阴沉。
然后，像是有了什么觉悟一样。
“卓尔！”
“呜哇！”
一旁的雨吓了一跳。
“怎么了？宁宁？”
卓尔倒是波澜不惊。
“我...”
宁宁咬着嘴唇。
“我今天，好看吗？”
她问出来了！
我问出来了！
“......鼓起勇气了啊。”
宁宁和雨想反，身后有一根发生轻轻的帮助了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粉色的短衫，裙子略显素朴，是银灰色的百褶裙，包裹着腿部的白丝则带来了一丝青涩感。
卓尔感觉到，相较于雨的游刃有余，宁宁真的是竭尽全力了。
“......模棱两可的回答。”
宁宁的小腿轻轻摩擦着，眼神看着地面，可惜，白雪晶莹剔透，但并不能映照出她此时的心情。但，想必她是开心的。
一如小王子和狐狸。
“嗯嗯，宁宁也努力了呢。”
雨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杯奶茶。
“作为裁判，给你个鼓励奖吧。不够的分数，下次补回来就是了。”
“怎么突然就成选手了，而且我觉得应该及格了啊。”
“嘛啊嘛啊。”
雨把奶茶塞给宁宁。
“行了行了，别在意啊，认真你就输了。我们别干站在这受冻了，接下来找个地方去吧。”
然后推了推卓尔和宁宁，硬是带着他们离开了公园。
是啊，及格了。
不仅及格了，而且，做的还很好。
拼尽全力了啊，宁宁。
可是，我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呢？
雨自己都觉得——
自己现在的笑容，大抵是有些勉强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