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现看,见羔羊站在锡安山,同他又有十四万四千人,都有他的名和他父的名写在额上。
——新约《圣经》启示录14:12-14
事到如今,发生的一切不必多言,而昭示的未来也自然就在眼前。
宁宁现在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弱小无助。她是头一次发现,她居然也有一天,成了皮影戏里的皮影,被“人”牵着线动来动去。而她自己却不知。
天启向她昭示着“恶”的所在,可她现在却根本听不进去。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苍白,竟开始不受控制。
啊,好冷啊。
怎么,我的手上连一只火柴都没有啊?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但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不是那么冷了。
“啊...”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努力的眨了眨眼。
是一个男人的人影。
那个男人,此时正拥着她,另一只有还不停的拍着她的背。
“是啊。”
虽然旁边那个吃味的眼神有点破坏氛围,但宁宁突然觉得自己有所感悟的内心却并不想去在乎。
当然,她实际上很在乎。
“不痛吗?”
“啊。”
苍白灼烧着卓尔的皮肤,但卓尔毫无所动。手里的动作不停。
呆子。
宁宁的手抚摸着卓尔的脸颊,这一上手,就有些不想停下,又来回抚摸了几下,这才不舍得放开了手,然后拍了拍卓尔的手。
“好了,没事了。”
自然的收回苍白,宁宁向卓尔说道。
她现在觉得,之前觉得如此强大的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这只是错觉,她也想试着相信这错觉。
由他,带给自己的错觉。
唉,我好心累啊。
苍白没被别人直视,还要感谢雨的倾囊相助。
感谢她在苍白显现的时候,为二人补上一个“闲人勿扰”的术。
于是,现在的雨有一种错觉。
她总觉得,头上是不是颜色有哪里不对呢?
“...谢谢。”
“没什么。”
宁宁还是不忘向雨道谢,只不过她的道谢在雨的脑海里转译了三四次罢了。
表面上恢复风轻云淡的雨,就感觉,心里,裂开了一块。
她大喘一口气。
“走吧。”
三人组并未耽误多久,艺术展览馆前的广场上虽然塞满了人,然并没有一个叫茅场的告诉大家“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你们现在已经登出不能了”,所以大家只能在人群中为了缓解恐惧感而报团取暖,有的群聚,有的三三两两,有个形单影只......
听着是不是很熟悉啊?
没错,学生们在操场上的表现和现在的人群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们已经聒噪很久了。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道,他已经对旁边的大理石柱子提了好久了,还给自己的脚加上了大力式,旁边的人群宁可挤一挤也不想靠近,生怕没被骏马带走反而被倒塌下来的柱子击中一命呜呼。
旁边围观的群众也想知道,他们虽然相信衙门,但是放眼一看,诶呦,那边衙门的门不也被挤到这儿来了吗?
那几个衙门的人,明显情绪低落,说不出话。
众人也知道他们是真的救走了很多人,又坚持的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甚至牺牲了许多的战友。
说多了也是没用,人群便给他们腾开一个地方,希望他们可以缅怀战友,从悲伤中缓过来。
盘坐在地上的衙门人员,想起生死未卜的同事,再看看仅剩的这几个人,不由得悲从中来,何谈走出悲伤呢?
人群数量过于庞大,以至于无法选出一个能临时做主的,在自己身上肩负十数万的生命,显然是很考验人们的压力的。于是,人们就这么在焦虑和不安中,等待着,等待着,一直等到了上午10时。
宁宁提高了警惕。她拉了拉卓尔和雨的衣袖。
“听我说。”
宁宁神情严肃的对二人说道。
“我们家族代代相传一种法,名字恕我暂且保密,祂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主要作用是告诉我‘恶’的所在。”
“这种法,是无法解明的、无法探知的,我本来是不想说出来的,但是,也是到了这种时候了。”
卓尔瞥了一眼宁宁,确实,没有看出来有法的显现。
但配合上苍白,卓尔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实。
“是的,我是一个魔女。”
宁宁小声的告诉二人。
“你的意思是说...!”
雨貌似理解了。
“...没错,我虽然是魔女,可只是刚出道的那种,哪能想到世界原来是这么危机四伏呢?”
宁宁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魔女生来的使命,就是净化世间所有的‘恶’,不是偷东西那种小打小闹,必须是那种危及人类生存发展的‘恶’。”
“我算是知道,当初结业考试的时候,同辈和后辈那么崇拜的看着我,只有老师们暗地里笑话我是为什么了。”
一想起她的老师们,她现在就恨得牙痒痒。
而现在,还有更令她痛心疾首的事。
“现在,法已经告诉了我,到底恶在哪里——恶在艺术展览馆であり!”
她指着高处的那座宏伟的建筑。
“可我现在,却不敢面对他。”
说到这,宁宁有些沮丧。
“为什么我们之前遇到他的时候,法却毫无动静呢?”
“为什么我觉得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明明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又是那么的井井有条呢?”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拨弄着天平,纂写着剧本。”
“而我,只是其中的演员之一。”
“我有些不明白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
宁宁蹲在角落里,小声的啜泣着,这次是雨在安慰宁宁,卓尔却仿佛是在看向什么。
“说起来,你早就见过他了?”
雨虽然已经知道了‘恶’究竟是谁,但还是有些好奇。
说实话,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男人是那么大张旗鼓的散发出生命的光芒,怎么会是‘恶’呢?
“早在给你买礼物那天,我们就见过了。”
宁宁回忆了起来。
“那时候,他还只是断了一条胳膊。”
“充满热情的,推荐我们来看艺术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