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救恩归与坐在宝座上我们的神，也归与羔羊。
——新约《圣经》启示录5:6-7
“好臭啊，不对。我好想没鼻子。”
靛蓝骷髅头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鼻子部位，那个地方应该是鼻子吧。
“喂，大家麻烦让一下，借过借过。”
他扒拉开周围的人群，向四周望去，望着望着，他看到了。
不远处高耸着的，那座华丽的艺术展览馆。
嗯？
似乎，很熟悉啊。
平安夜？
圣诞节？
艺术...艺术？！
啊啊啊，好痛啊，好痛！
人群中，靛蓝骷髅头捂着头部，痛苦的吼叫着。
脑子，要长出来了！
“兰！”
“！”
他好像，看见了什么。
咦？
那是一座城堡。
是我吗？
我站在城堡之上，好像，在看着什么？
城堡下，一个身着礼服的红发女子，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温柔的说些什么。
他听不到。
他没有耳朵，所以他听不到。
那是不是他，捂住了耳朵呢？
能看见些什么的他，是不是勇敢起来，睁开了双眼呢？
回过神来，眼前的光景，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最终无影无踪。
远处站着的，有一位夫人。
正牵着小女孩的双手，温柔的说些什么。
......
巧合吗？
命运吗？
雨想起那张夕阳下奋力的发着传单的脸。
他为什么会有所谓的“恶”呢？
说到底，威胁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恶”到底是什么呢？
“雨，卓尔。”
宁宁终于不再啜泣，她拍了拍衣服上的雪，立直身体站了起来，脸上不再犹豫。仿佛丢弃了弱小无助，上面写满了坚强。
是啊，一个人无论如何，终究是要承认的。
人啊，要承认自己的弱小。
如果不是弱小，那为什么还要合作呢？耍猴戏吗？龙傲天装那啥？
那是小说情节啊！
即便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亦或是穷极真理的大法师。
合作，也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是人，所以才知道，我们要在危难关头，终究是要团结起来的。
这就是人类成为世界霸主的奥义之一。
“请帮帮我。”
她的手里没有switch，也没有玩马造2，但是，危难关头，人类之间的感情，想必是共通的。
“当然。”
雨颔首微笑。
“还记得一位水占术士曾经说过，正是因为不可更改，无法违逆，命运，才称得上的是命运。但命运的终末，究竟是什么呢？”
她随手画了画，画面中，俨然是一个占卜基盘。
“也许命运让我们相知相识，甚至在不远的未来，会遇见需要我们共同面对的危机。”
然后，她一把捏碎了基盘。
“但是，在远处未知的命运，又并非不是没有可能，证明我们跨过了重重险阻。难道，命运有说过，我们就是败犬吗？”
然后，得意的笑了笑。
“就像——猴子和骑白马的王子。”
“你说是吧，卓尔...卓尔？”
雨看向卓尔，她惊讶的是，现在的卓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心有灵犀的看过来。
他仍然带板着脸，看着远方的艺术展览馆。
‘卓尔，绝望必须要除尽，世界一定会因此而愉悦。’
‘卓尔，你是我们的希望啊卓尔。’
‘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听话啊。’
“......”
“卓！尔！”
“啊！”
卓尔回过神来，见雨疯狂的拍打着自己，这回，稍微使了些劲。
“......”
卓尔久违的没有理会雨，他只是略微注意了一下，随后，又继续看向那边的艺术展览馆。
“......什么嘛。”
适才还荡气回肠的雨一下子就蔫了。
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雨发现，自己其实已经适应卓尔的各种举动了，他的脱线，他的发呆，每当他做出非常之举，她便倍感惊讶。
但是，为什么呢？
事实说来，雨发现她并不是那么了解卓尔。
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他的家呢。
单纯，只是习惯了啊。
但是，为什么呢？
所以，我......
“嗡——”
一声很让人不适的音响声，打断了雨的思考。
“抱歉抱歉，因为很多东西的调试，所以开馆慢了些。”
话音刚下，一个看着十分苍老的人影，缓慢的打开艺术展览馆的大门。
他披着一身破布，不再是之前的白大褂；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手杖，撑着他的“残躯”蹒跚前行，每行进一会，他都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往日橘黄色的、充满激情的头发，如今也变得杂乱无章，甚至混进去不少白发。
他的独臂上，仅剩下三根手指。
他，是那么温柔的，看着广场上的人们。
他，正是罗曼。
“咦，发生了什么吗？”
他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逐渐变得惊讶。
“我记得传单发的没那么勤快啊。”
他的表情，转而又变得有些苦恼。
“入馆承载人数，终究是有限的啊。”
“老哥，别管你那什么艺术馆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一个年轻人略显无奈的看着罗曼，就权当他沉迷艺术无法自拔，开始给他讲起了外面发生的事。
“...是吗？”
罗曼若有所思。
露出了一个别人看不懂的笑容。
年轻人大胆的摸了摸罗曼的额头。
没发烧啊。
是啊，既然他没病...
那这感觉是收到了莫大的幸福的笑容，又是从何而来呢，他就不怕吗？
难道是精神病？
年轻人麻利的溜出好远，周围的人也看罗曼像看病人一样。
“啊哈哈，别这样。”
罗曼露出了一丝苦笑。
“刚才那位年轻人讲的事情，虽然听着光怪陆离。”
他顿了一顿。
“但，我有头绪哦。”
然后，他得意的说道。
“什么？！”
众人吃惊，然后这消息便随着人们的吃惊传了很远，最终，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
宁宁想要冲出去制止罗曼，但她被一个人拉住了。
“冷静。”
摆着张臭脸的卓尔，此时神情愈发严肃。
“不能过去。”
“你会死的。”
他一顿一顿的说着话。
“可...”
宁宁的口中酝酿着话语，最终不甘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认清了自己的弱小。
同时，她开始下意识的相信他人。
即使，她不清楚卓尔为什么那么掷地有声。
雨其实也不知道。
但是，她早已习惯了相信卓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