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耶和华啊,我呼求你,你不应允,要到几时呢?我因强の暴哀求你,你还不拯救。你为何使我看见罪孽?你为何看着奸恶而不理呢?
——旧约《圣经》哈巴谷书2:3-1
“紧急播报,紧急播报,江之岛地区气象发生混乱现象,请广大市民们注意,请广大市民们注意......”
根本不用气象台插播新闻,明眼人都能看见。
人们的五感仿佛是被干扰了一般,每走出一步,便晕头转向,最后只得以头抢地,徒呼奈何,勉强的用双手撑起地面,坐在能坐的地方,头是又晕又沉,几欲呕吐。
瞧,天色变化的是如此迅速,刚刚还能朦胧的看见一点太阳,紧接着,太阳一片漆黑的显露在人们的面前,看起来是何等的不详,不过多久,天色就变得和太阳一样黑。
太阳似乎并不想停留多久,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但仿佛又不是那么甘愿离开,还在远远的天边留了个影子。
月亮,是月亮,祂取代太阳,挂在了该在的地方。可是,祂往日的洁白呢?祂为何露出如此的鲜红呢?
怪了。
真是奇怪。
这么明显的异象,除了江之岛市以外,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们也应该看到了才对啊。江之岛的人们啊,就算是他们没看见,也应该把消息传达出去才对啊。
但是很抱歉,失败者,是做不到的。
正因如此,人们看不见,也听不到。
鲜红的月亮,发出了痛苦的嘶吼,祂不断地挣扎。
最终,归于平静。
......
“!”
感受到了!
宁宁睁开了眼,身上渗透了冷汗。身边的雨也是一样。她们大口的喘气,险些站不稳当。
那究竟是什么。
是人们的嘶吼?
是“■■”的不甘?
是追逐猎物的凶恶野兽?
是世界末日之前最后的弥撒?
“是绝望。”
男人说话了。
他留着白色的长发,末端用一根皮筋绑住,额头前翘起几根呆毛,金色的瞳孔平静如水。
“这,就是绝望。”
“这,就是我要消灭的。”
“这,就是‘癌’。”
卓尔的手里,已经出现了那把常用的柳叶刀。
正如前文所述,延迟接受的恐惧终究是差一层意思,这一点很快的就运用到了雨和宁宁身上。
这是什么?
宁宁回过神,看到了面前的巨幅画作。
她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觉得,这幅作品,真是美不胜收。
于是,她好像努力的把祂记在心里,竭尽全力,把祂尽收眼帘。
这是——
“啊,好疼!”
她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左臂,一道道银白色的火焰不断地灼烧着她的皮肤,曾经如羊脂玉一般的玉臂,如今多出了几道丑陋的烧伤。
这就是,绝望吗?
宁宁想到。
可是,说到底,绝望,到底是什么呢?
她已让明了雨身上渗出的‘恶’中掺杂了什么。但是其中的原理呢?绝望的表现,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东西?
但她此刻,已经没有想这些问题的余地了。
和之前在教学楼如出一辙。
地上的人们,此时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单单看着,或许还有些人样。
可是透过白袍,他们的身上明显多出了几处不规则的突起,不如说,全都是这种突起。
有的长长的伸起,有的上下开合,有的还露出了些许私密部位的形状。
也得亏他们忘我的欣赏着画作,没有转过身来,不然两个女孩子八成会直接昏倒。那光景,兴许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接受范围。
但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转身”了。
是啊,这么伟大的作品,我们或许穷极一生,也无法尽收眼底了。
我们竭尽所能,也无法理解全部了。
我们何其愚蠢,自以为是,错误的误解了别人的好意。
我们骄傲自大,忘乎所以,面对未知,仅仅只是下意识的蔑视。
我们不解风情,感情冷漠,妄自尊大,却看不到自己的渺小。
家庭,那是什么?累赘?
朋友,那是什么?疲劳?
社会,那是什么?痛苦?
拥有这些的我们,真是...绝望啊。
我们尽然不知道,也不肯承认。
正是这,不,只有这“最伟大的作品”,才是我们的救赎啊。
感谢伟大的圣诞老人,让我们得以看懂祂。
感谢,伟大的‘奇异恩典’。
如今,还有一件事,使我们懊悔万分的。
我们不应自私,不应据为己有。
这“最伟大的作品”,怎么能只有我们看得到呢?
这不能,也不被允许。
不过,没有关系。
作品的各个部分,都已经映入我们的眼帘,刻印在我们的大脑上。甚至害怕记录的不全面,即使绝不会全面,也是在努力的记录。
我们有多长脑子吗?
我们有多少的眼睛啊?
剩下的,就是离开这里,虽然不舍,也要“无私”的奉献啊。
怎么能,让他人和我们一样“绝望”呢?
侧隐隐的笑声,阴森森的笑声。
宁宁只感觉毛骨悚然。
“闭眼!”
听到卓尔的指示,宁宁乖巧的闭上了双眼,紧紧地闭着。她下意识的想靠在卓尔的背上,却发现那个位置早已有了人。
是雨啊。
宁宁有点心窄。
些许时间后,四周变得空荡荡,声音产生的回音更加响亮。
“睁开眼吧。”
睁开眼后,四周果然和声音反馈来的结果的一样的。
“现在,去做你们能做的事吧。”
卓尔活动了身体,扭了扭脖子。
“那些家伙,大抵是往人群处去了。”
什么?
雨仿佛是早有预料,而宁宁虽然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很惊讶。
明明,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宁宁,你可是魔女啊。
我...
“...那些东西,是我能处理的了的吗?”
“我估计过了,没有问题。雨会从旁协助你了,拜托了,雨。”
雨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
宁宁看着卓尔,虽然卓尔不曾看向她。
“那么,你这边呢?”
听到这个问题,卓尔才撇过眼神,看了宁宁一眼。
“你的试炼不在这里。”
“在世界上生存的重要一点。”
“有些事物,是未有经验者所无法理解,也无法直视的,亦或者,还不是时候。”
“当遇到这种事物的时候。”
卓尔生动的做着动作。
“须闭上眼,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