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口说谎话,他们的右手起假誓。
——旧约《圣经》诗篇142:7第144篇
咦?
好冷啊。
温柔的抚摸着从天而降的细雪,在手指上细细的揉搓着一片片的雪花,直到雪花重新化成水渍。
可是雪花啊,你为什么那么温暖呢?
人群中,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礼帽的靛蓝骷髅头孤零零的站着。
他莫名的,感到酸楚。
那是什么呢?
他空洞的眼眶中,银白色的火焰飘荡着。
好像某一天啊。
是了,好像某一天。
天空中,也是这样的,飘着细雪,并非是自然的就该下雪了,而是...
是什么呢?
雪花啊,你为什么这么温暖呢?
他回过神来。
果然,不是错觉啊。
哪还有什么细雪呢?
这一片片的雪啊,怎么和石头一样大呢?
啊,好疼!
他捏着一块“雪”然后,一把捏碎了它。
“这哪里是雪啊,都变成冰雹了。”
靛蓝骷髅头抱怨着。
另一边,一个红发的男人也在抱怨着,他的身边站着不少的人,虽然穿着不少的衣服,可气温的骤变还是让他们瑟瑟发抖,不停地对手里哈气。会一点打火式的人们打出一个小火苗,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也有技术高深的,能使用火球术的人,试着找了一些树枝,做出了一个火堆。更多的人们则因为脚是在冻得活,像是跳哥萨克舞一样蹦来蹦去。
咚!
咚!
咚!
“喂,有没有觉得脚边有些震动感啊。”
“你也感觉到了啊,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没好意思说呢。”
“听,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人们三三两两的,最后是群体性的看向那个位置,那个高高的建筑。
咚!
咚!
那是撞击的声音。
咚!
咚!
人们的心也跟着声音一起跳动着。
咚!
咚!
.
.
.
.
.
.
Duang!
厚重的大门应声而下。是啊,被141人卖命的撞击着,即使是厚重的大门,也并不能撑住啊。
卖命并不是形容词,他们为了撞开大门,几乎是面目全非了。
实际上,这么形容也不完全正确,本来就“面目全非”的家伙们,哪里还能用满目全非来形容呢?
坏掉的,再长出来。
伤口?正好再长些什么。
不要担心他们的死活,即使他们要求死,也绝不得死;愿意死,死也会远离他们。
就是这样的他们,以各种姿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一开始,人们是震惊的。
这还是人吗?
从那个“人”的脸上,伸出了什么,似乎是在...招手?
呕!
越是靠近的,越是呕吐。越是远处的,越是反感。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眼睛。
是眼睛。
是无数的眼睛,“人”们已经放弃了行走,放弃了抓取,放弃了进食,几乎放弃了所有。
除了眼睛。
取而代之的,是那么多的眼睛,这些眼中,无一不露出美丽的光。
它是那么的美丽,可是,为什么那么冰冷呢?
咦?
那是什么?
从瞳孔中,映射出了什么。
这是...画的一部分?
刚开始,人们不解,疑惑。
但很快,便陷入了巨大的欢乐之中。
无数的部分,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拼出全部。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足够让人们认知到,这是多么伟大的作品。
祂带给我们的,究竟是何等的幸福!
人们欢欣,雀跃,一传十,十传百,传啊传,传给了...十四万四千人。
他们感动的恸哭者,欣喜的欢呼着,希求着。
如果有更多的手能表示对这作品的敬拜该是多么的好啊。
于是,他们长出了更多的手。
如果有更多的嘴能表达出对这作品的感谢该是多么的好啊。
于是,他们长出了更多的口。
他们,披上了白袍。
他们,抬起了化身为“眼”的同胞。
怎么能这么无私呢?
大家,一定要看一看啊!
江之岛,一定要看一看啊!
多么“伟大”的作品啊!
人们如此的忘乎所以。
于是,看到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什么呢?
从惊慌失措,到逐渐变得虔诚的人群中,有一个小女孩。
她不解的看着“眼”中的画的一部分。
她竟也清晰的看到了一部分,不似他人那种更有一种朦胧感的样子。
爸爸,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在那部分的画中,有一个毛玉,轻柔地飘在小天使的身旁,乖巧的表示顺从。
突然,画上的毛玉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好像是...在看着我?
女孩接着看。
毛玉眨了眨眼,晃了晃身子,微微的笑了笑。
紧接着,露出了口器,刺耳的笑着。它的绒毛画作无数的手臂。
它在说些什么。
它的手臂,在抓向我。
它想告诉我什么呢?
“七丘,你怎么了?”
即便身边的人们越来越怪,伟大的母亲也始终散发出人形的光芒。
看到那些“人”,她先是惊吓,然后是恶心。
看到了那副作品,母亲莫名的觉得心里一痛,紧接着流露出些许的悲伤,尽管她不明白悲伤从何而来。
然后,她注意到了呆滞的女儿。
七丘只是看着,紧紧地注视着前方。
不要啊。
不要啊!
又是那个声音。
声音,告诉我了!
不要看啊!
靛蓝骷髅头似乎并没有受到作品的影响,奋力的扭开身旁抓向自己的手,飞身踩在扑向自己的“人”群身上,不停地狂奔着。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战斗呢?
他只恨,自己离她们为什么这么远呢?
他记得,自己送给那个女孩子一个大大的娃娃。
他跪在地上,大声的嚎叫着。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晚了些。
女孩的身形兀的变成了一朵大大的花。它是那么的大,高耸入云,直冲天际。
耳朵,好多的耳朵。
花朵的花瓣是耳朵,花柄的绒毛是耳朵。除了刺耳的笑着的口器以外,全身都是耳朵。
就是这充满了耳朵的花茎。
“咦?”
一个直击,穿刺了站立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母亲。
她倒在了血泊之中,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们已经无法得知她最后在想些什么了,很可惜,她已经回归了主的怀抱,经过审判,想必是定然能上天堂的。
虽然到这时,我们仍不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