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是会传染的。
在有形实体的无形传播下，它以奇妙的方式扩散了出去。
最初的141人，仿佛是使徒一样。
看到了有形的“绝望”，就好像突然隐藏在DNA里的什么觉醒了一样。
他们是否真的感受到了美，或许连他们本人也不甚知晓。余下的，仅剩下本能而已。
或许，他们从画中看到的，正是他们过往的回忆，是他们本身想看到的。
如同残渣那般，他亲眼看着，却只能看到他能看到的东西。
从这一点来说，很难判断罗曼是否成功了。
也很难得知，他死前是否已经预料到了城市中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是他本人所期盼的吗？看到了“美”会如此的激发人们“美美与共”的狂热心态吗？
残渣是不会告诉我们的。他只是残渣而已。
而这残渣，此时，正在抵抗卓尔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喂喂喂，这是不有些豹变了？
残渣不由得怀疑眼前的卓尔和之前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柳叶刀。
还是柳叶刀。
残渣不知道他究竟已经挡断了多少把柳叶刀了，可卓尔手中还是不停的冒出柳叶刀。
更加奇怪的是，自己似乎开始感到疼痛了。
“这么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搞艺术的，是不是过于认真了？认真你就输了哦。”
残渣一脚蹬开靠近的卓尔，直白的吐槽道。
“......”
卓尔并没有理会，手中出现新的柳叶刀，并且改变的攻击方式，从近战改成了远程投掷，但明显数量有限，一把一把的投掷不会给残渣的阻拦以多大的困难，随后，卓尔便重新恢复近战，而残渣还是接着阻拦。
一边是银光锃亮的柳叶刀，一边是光芒闪烁的“手臂”。
只不过，二者的光芒似乎都不是那么的温暖。
“铛！”
又是一把柳叶刀毁掉了，残渣不解的看着卓尔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崭新的柳叶刀。
“放弃吧。”
“你不放弃吗？”
“我只是一个残渣，剩下的就是执念，我存在的意义也就是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弃呢？”
“正如你所言。”
卓尔欺身而上，空旷的展厅里再度响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这也是我的存在意义。”
“是吗。”
残渣不再劝解，发光的“手臂”拧出一圈，直接打飞了卓尔，大门前的墙壁立马多出了一个人形的坑。
“但你也看到了，你对我而言，所做的一切均是徒劳的，你该如何破局呢？”
“徒劳？”
卓尔从坑里顿了几下，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额头上还带着血液留下的痕迹。
“并不。”
“！”
痛。
这是残渣的第一反应，身为残渣的他，尽然感受到了他本觉得不会再也不应会感受到的感觉。
惊讶。
他又是一拳打飞卓尔，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如同出现开始那样，不停地冒出燃烧的火焰。
可现在，火焰却多了一种新的颜色。
苍白的颜色。
......
苍白色的火焰，正如它的名字一般。
神圣，清冷，宁静。
它也是这样对待世界的。
魔女操纵着它，努力的发挥着自己的潜能，驱使着它向更大的范围烧却。
那神圣的丑陋，那平凡的世间，该存在的不该存在的，在火焰面前，似乎都是平等的。
它模糊了使徒们的眼睛，烧化了狂信徒们的耳朵，他们不必聆听，不必欣赏。
他们终于，回归了安静。
不过，他们太多了。苍白范围之外的，还是在疯狂的肆虐着。
魔女的内心并不像苍白那般平静。她大口喘气，想要冷静下来，她竭尽全力的冷静，不然，苍白随时都有可能会反噬它的主人。
但是，这太难了。
她反复的告诉自己，她是个魔女，自己的做法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没有问题吗？
即使连灰都不剩，她也清楚的明白一个事实——她带走了多少的生命啊。
无需借口，无需搪塞，因为这些，都是无用的。
魔女的成长过程，或许就是要经过这一步。
苍白的火焰，似乎烧的更加旺盛了。
雨没有做什么，她只是看着被迫成长中的魔女。
雨微笑着，笑的是何等的慈祥。
那慈祥，究竟是为什么呢？
雨不知道。
她没有做什么，任由宁宁发挥着。
但是，她时刻准备着。
瞧，有一个漏网之鱼，它过来了，穿着白色的袍子，正面朝向雨的方向奔了过来。
然后，它就再也奔不动了。
火球，好大的火球，这炽热的温度，这汹涌的魔力。
宁宁感觉到了什么。
她转过头看向雨的方向。
终于，她看见了灰。
雨甩着黑色的长发，无所谓的笑着，笑容中，带着一丝慈祥。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她看见了罢。
“别傻呆着了，快要变成卓尔了。”
雨拍了拍宁宁。
“你...这么强的吗？”
“嘛啊。”
雨想了想。
“诶嘿。”
然后拳头往太阳穴上一放，翘舌一吐。
“实际上我也很惊讶，我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雨又朝着一个方向，打出了一道闪电。
天上飘下来的些许灰尘。那些“家伙”们居然玩信仰之跃，属实是令人诧异的。
“真是的，头发都脏了。”
你还在乎这个啊，都什么时候了。
宁宁暗自吐槽道。
“实际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慢慢的，慢慢的，不停的掌握着有关魔法的知识，明明从那天开始我从来就没有学过魔法。”
五花八门的魔法被雨放来放去，就好像变魔术一样。
“偏偏，我的魔力又充足的不得了。”
这次放出去的是一道激光，朝向的方向，是苍白照顾不到的地方。
“你看，就像这样。”
雨指向被激光炸裂的血肉。那场面属实有些不忍直视。
这么强的吗？
想起卓尔对雨的信心，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宁宁好气道，一边还不忘继续释放苍白。
“不会的多了去了，我又不是达芬奇。”
雨没好气的说道。
是啊，不会的很多，会的也很多。
到底是为什么呢？
长此以来，其实雨是有些猜想的。
只是，她从来不去证实，她也不想证实。
或许，真相过于残酷，过于超自然，或许，她也只是猜中了一部分。
或许，现在即使是这样，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