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位天使吹号,天上就有大声音说:世上的国,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国,他要做王,知道永永远远。
——新约《圣经》启示录10:2-11
“痛苦啊,既是无形的,又是有形的。它无形的存乎万物之间,又有形的以某种方式显现出来。”
燃烧,不停的燃烧,远方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银白火焰的火星在空中飞舞。
“我们因着痛苦,寻找救赎。或者说,得救的前提,就是痛苦的被感知。”
血肉,漫无边际的血肉,或四散于大地,或附着于屋舍。蠕动着,蠕动着,即使个体,又是唯一。
“那么,面对痛苦者,到底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呢?”
天空中漂浮的细雪愈发鲜红,似是和空气中的血气合二为一。广场上的大花吸收着来自它们的养分,不停的抽动着粗大的、复数的藤蔓。
“叔本华怀有悲观的色彩,但仍坚信真理的最终胜利,他只是败给了疾病而已。而尼采抱有乐观的心态,最终迎来的确实精神崩溃。”
血色的太阳,愈发失去了光,月亮和星辰也是如此。
“我们的救赎之路,到底在哪里呢?”
尤里安问向崔,他不似往常的疯狂,突兀的变得像是一个哲学家,如果抛去现在他们二人所处的环境,天上飘着雾气,已经无法辨别到底是火烧物体的烟还是水蒸气烟了。
“你就像唐吉坷德一样,直至今日还在大战风车,而我...”
尤里安现在是那么的清醒,他虽仍不记得他的长相,但他想起,他经历了五个月的痛苦。在那些日子,他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离他。
他现在为什么叫尤里安呢?
崔似乎是回答了他些什么,但尤里安的耳边充斥了骏马死亡时的悲鸣,剩下的马,已经越不像马了。血肉和它们交汇,或是自愿,或是厮杀,它们变化了。
有马和骑马的,骑马的胸前有甲如火,与紫玛瑙并硫磺。马的头好像狮子头,有火、有烟、有硫磺,从马的口中出来。
“而我,就这么看着,甘愿作为命运的奴隶。”
尤里安怀念着回忆中的那个女子,他只是想着,心中便多出了从前他未曾有的感情,这感情是多么的美妙,以至于他不自觉他是多么的虚弱。
“但有时候,人嘛,哪怕没点人样,还是要赌一把的。”
他很抱歉没听清崔和他说了什么,但是,看着催的表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指着远方。
“你知道吗,有个人叫刁光斗。”
远方,大片的建筑沦为凿粉,从建筑群里,弯着腰的什么,隔着雾气站了起来。
“他啊,纵使有万般不是。”
那是一只大玩偶,巨大的玩偶,隔着雾气远远地望去,就像是岳麓山那么高。玩偶是玲娜贝儿的模样,但是却显得如此狰狞。
“在最后,他还是把象征他身家性命的箱子,交给了宋慈。”
玩偶的嘴是笑着的,纽扣做成的眼珠子却显得悲伤至极,眼珠后面,黑色的泪水流在玩偶的身体上,发出“嘶”的声音。
身体的表面,还留有数道划痕,棉花就这么大剌剌的露在外面。
冬天的江之岛,竟雷声大作。
“你看,他要去取走了。”
复而,尤里安又变得神经兮兮,他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居然是这样的设计吗,真是令人惊叹的作品啊。我虽然不知道中间的过程,但是命运真的是奇妙无比。”
“你瞧,他要去取走,然后吃尽,肚子觉得发苦,口中果然甜如蜜。”
玩偶迈着脚步,朝着广场的方向走来。
崔试着想了一下,猛地醒悟过来,然后看向高耸入云的大花。
“他来到了,一切就晚了。当然,江之岛会很高兴。”
尤里安向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深深地鞠了个躬。
“或许,他只是小门小道罢了。”
“唯有江之岛,才能创造出如此绝妙的‘最伟大的作品’啊。”
......
恐惧,恶寒油然而生,明明是在外面,却仿佛回到了图书馆内。
天启警示的声音从未有如此紧迫,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祂不停的示意着,示意着那最初的位置,或许,也是最后的位置——广场。
祂也在示意着,示意着那巨大的,充满绝望的,明明没有多少罪的,向着广场缓缓走去的那个,祂甚至滑稽的说着玲娜贝儿的名字,只是宁宁没听说过什么是玲娜贝儿,她只是靠猜测觉得那个大玩偶就是天启所昭示之物。
起初,宁宁是迷茫的。
天启昭示了两种事物,那么,她该去哪里呢?
向雨说明了情况,雨想了想。
“说是两种选择,实际上,不过只有一种啊。”
雨指着玩偶的方向,摇了摇头。
“苍白清理那些“家伙”,是要花时间的,就算加上我,我哪怕懂得再多,相较于对方的人数而言,还是捉襟见肘,所以,那个方向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宁宁,你会把魔力汇聚起来用在一个魔法的手段吗,不会我教你。”
“瞧谁不起呢,说到底我也是个魔女啊。”
宁宁不服气的回答道。
“那好。”
雨颔首示意。
“现在,我们回到广场上去。”
“那这边。”
“管不了那么多了。”
雨摇了摇头。
“这么多的人,凭我们是根本无法阻止的。那么按你说的是对的话,我们只要和游戏里一样解决掉BOSS就通关了。”
随后,雨按住了宁宁的肩膀。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关口守住BOSS,然后尽可能的召集队友...不过可招募的队友也就是老师了吧,最后争取干掉BOSS——毕竟我没什么信心啊。”
雨无奈的笑了笑,随后甩了甩头发。
“总之,就是这样,宁宁队员,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就是来问你意见的啊,要是有想法还问你干嘛啊。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了队长了?
“唉。”
宁宁无奈。
“一切拜托雨队了。”
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抱着这样的不安心态,此时,宁宁正在开着神速,公主抱着雨,飞速的赶往广场。
这下,真的是最初,也是最后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