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闹着，嘶喊着。
使徒们不再狂热，不再暴躁。
他们哭泣着，哀嚎着。
他们的神，离他们远去了。
他们再也看不到“美”了。
“诶？”
崔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指了指卓尔腰间挂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宁宁顺着视线看过去，也不禁有些好奇。之前卓尔身上是没有这个东西的啊。
“这个啊。”
卓尔摸了摸腰间挂着的东西——两颗圆圆的，形状像棒棒糖的球，通体是金色的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我没有猜错的话...”
卓尔挠了挠头。
“这应该是罗曼在这个世间存在过的，最后的证明了吧。”
“啊？”
宁宁不解，但雨和崔听罢，似乎是明白了，他们露出了伤心的脸色，像是在哀悼一样。
“宁宁很快也会明白的。”
崔无奈的笑了笑。
“哈...”
听着谜语人们的谜语合集，宁宁只能发出不明所以的语气词来表达自己听到了的意思。
“那么，剩下的也就是那个了吧...”
崔看向广场的下方。
清水似的液体淹过台阶，时不时有雪花加入其中却不化，带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奇妙美感。
而在其中鹤立鸡群的，是一朵大花。
不见其他的诡异事项，只有她独独还存在着。
“啊。”
卓尔不等他人，率先行动起来，他走下高台，踏上液体，啪塔啪塔的水声回荡在广场周围。
他停在大花旁，抚摸着大花巨大的藤蔓，很快，又抚摸起它大大的花苞。
“里面有活人。”
“什么？”
听到卓尔的判断，女孩子们坐不住了，但崔连忙拦住了她们。
“老师！”
“嘘！”
崔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面色严肃。
“要来了，千万别动！”
什么情况？
看见雨乖乖照做，宁宁虽然不解，但也跟着照做。
很快，她也感觉到了什么。
波动。
空气中莫名的多出了一种波动，这波动看似分散，实则出自同源。波动轻抚着宁宁，但并没有带给她温暖。
她只觉得，有一股恶寒。
很快证明，她的直觉是可信的。
“！”
这是什么，好痛！
波动一下子不似之前的绵软，仿佛一下子绷紧了。
就像是......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自己。
这过程十分漫长，宁宁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向雨和崔，他们也在咬紧牙关忍耐。
只有卓尔，若有所思的感觉着什么。
许久后，波动停息。
“哈...哈...”
宁宁浑身冷汗，跪在地上。
“这回，又是什么？”
她问向旁边的众人。
“这次，应该是惊动他了。”
崔有些面色阴沉，这波动似乎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这波动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一只手。
一只从天而降的，黑色的大手。
但崔不确定，这一只究竟是不是那一只。
“应该是人口的大量损失，让他有所感觉吧。”
卓尔摸着下巴，跺着脚说道。
回头一看，地上的液体已然消失不见。地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卓尔的眼神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而这个小女孩，在场四个人有三个都是认识的。
“七丘！”
女孩子们还是有些善心，连忙赶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七丘，雨不顾魔力的枯竭，硬挤出点魔力来给七丘放高级点的治疗术。
“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居然留下来了啊。”
崔有些感慨，卓尔点头表示认可。
“留下来？”
“啊。”
卓尔对宁宁颔首。
“这波动崔了解的更多，他来讲吧。”
“就知道给老师出难题，还不用敬语...”
崔无奈的把双手摊开。
“好吧，讲了好几遍的故事，又要再度开讲了。”
崔清了清嗓子。
“嗯哼，诸位也都知道，我来这个城市任教也有多年了。”
他一边讲，一边回忆着。
“具体发生的事情可太多了，回忆起来太麻烦，就直接说结论吧——”
“当你感觉到的那个波纹现象结束后——江之岛市的异常现象，会被修正。”
“修正？”
宁宁看了看地面。
的确，不见了。
事实上不知宁宁看见的，还有她没看见的。
“没了，唉......”
穿着脏围裙的灰发男子叹了口气，捏了捏手上的白袍。
随后，嫌弃的扔到地上，擦了擦手。
“好饿啊...”
揉着太阳穴，加雷斯走进了阴暗的角落。
大片的地区，房屋重新恢复原状，街道再度秩序井然。
除了地上，大片大片的白袍，衙门的人不解，谁在大街上扔这么多垃圾，看这步也不错了，实在浪费。便号召群众收拾大街。
“修正之后，人们会忘记发生了令他们心肝炸裂的事情，以及——”
说到这里，崔的强调稍微掺杂了一些悲伤的感情。
“已经逝去的人，同样在人们的记忆中被‘修正’了。”
“可是，学校那次——”
“那次人太少了。”
崔的口中说出来无比冰冷的话语，宁宁简直不敢相信，平时爱着学生们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抱歉，说话有些难听了，但是，我也很难过啊。”
他的语气有变得沉重了起来。
“但是，有些事情，再怎么努力，也是于事无补的。”
他又想起了那只黑色的大手。
“很抱歉，但是...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想抱怨就抱怨吧，我啊，虽然不断努力，但也就是这样的男人了。”
崔呵呵的苦笑着。
他没有说谎，正是一个正直的男子。
地上的白袍，如同缟素一般，证明这些被“修正”的人们，确乎是曾经存在过。
这修正力确实强大，一些人莫名的多了些财产，一些人莫名的多了些记忆，以一部分地区的人口减少，换来了这一地区的仿佛无事发生的景象。
消失的人数，大略144万人。
这样的事实，对这孩子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吗？
崔看着消沉起来的宁宁，不由得想到，但他的思考，随后被医生咳嗽打断了。
“咳咳...”
小女孩一边咳嗽着，一边抽搐着。
“她醒过来了！”
雨带着一脸喜色说道。
“唔......大哥哥......大姐姐......”
七丘慢慢的睁开眼，便看见了抱着她的雨，突然抬起头的宁宁和一旁瞥向她的卓尔。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宁宁也打起精神，看着气球说道。
“对了，你妈妈呢？”
“妈妈？”
七丘一时间没明白宁宁在说什么？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接下来七丘的话语，让众人如丧考妣。
“我没有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