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于梦境中诞生的神明

作者:東川玉蘭 更新时间:2023/8/11 18:02:10 字数:4234

斜下的夕阳将冬日中的最后一丝温存送与我,虽然我并不喜欢它,因为它代表冬夜寒冷的到来,但我却必须珍惜它,毕竟它是冬夜来临前这一瞬唯一的温暖了啊。

我时时会这样感慨,又灵光乍现,再记下一些自认为不错的小文段。某个地方的高中住校生嘛,除了一个月一次的月假没有其他休闲时间,在学校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消遣这百无聊赖的一日了。

这便是我讨厌上学的原因,为了考上一个好大学就每日每夜拼了命地学,你别说,还真有人没了命,至于结果嘛,谁知道呢?我只是路人罢了,没必要清楚,也不可能清楚真相,所以就不能说出来咯。

诚然,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因此我们才如此拼命。可又从另一方面讲,碍于社会的残酷,我们也迫不得已才如此。所以我虽然厌恶现实,但也只能接受现实。

这样的想法不知从何时起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并伴我来到了如今的高三,我接受了自己很“普通”的事实,可我却依然幻想我有一个不一般的故事,当然,我知道这肯定不可能,所以是幻想嘛。

算了算了,收起你那无用的瞎想,早些睡觉吧!在这啰嗦半天,说了半天废话什么用都没有。

————

【告诉我你所渴望的吧,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一个模糊不清,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像是从深渊深处传出般闯入了我的耳中。这突兀的提问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愣在原地。

【你是无神论者吧?我是无神论之神,也就是——你的神明!我降临于此是来帮助那芸芸众生获取其渴望之事物的,遇上我是你的荣幸。】

搞什么啊,什么无神论之神,还帮助芸芸众生,荣幸什么的,这都啥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逻辑,自相矛盾……好吧,看来我确实是有点累,肯定做了个奇怪的梦。

【果真是无神论者,不相信神迹呢,你得到了我的认可,接下来,我将随时聆听你所渴望之事物,助你一臂之力。】

唉,这个恶劣的梦还要继续么?实现愿望什么的,幻想幻想就够了,要是在梦里也一直如此的话,到只会愈加累积悲观的我对现实世界的不满罢了。

【对了,想必你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也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有一个条件,你得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你的身体!】

啊对对对,我想要那所谓永恒的幸福,你能做到吗?即使你真的能做到,却要拿我的身体作为代价,这样的话又还有什么意义呢?什么无神论之神,不过又是白日梦里助我幻想的一抹残渣而已,尽是些不攻自破的矛盾,给我走开啊,烦死了!

【……】

世界安静了下来,深渊深处再没有祂的声音,虚无将我笼罩,似乎新的梦境又要构建出来,又或许,我即将从沉睡中醒来,再迎接痛苦的一天。

————

没有什么精心打扮,只有速度可言,早早在宿舍收拾好后,便准备好去每日6点多的晨跑了,身为某地的高中生,我可真幸福啊,学校为了我们,竟亲切地准备了大多数地区不存在的“高效”晨跑,它真的,我哭死。

然后嘛,不要指望一个高中生能给你写个多精彩的日常,三点一线式的枯燥生活根本没什么值得记录的,我写点这种文章不过就是发点牢骚或者只是对现实生活自娱自乐的幻想与安慰而已。

如果有属于我的与众不同的故事……不,别再瞎想了,那本身就只是个不可能事件。

日复一日,这样百般痛苦的日子也终于将暂时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周的寒假。

寒假?是的,可以“肆无忌惮”享受的寒假。

……

满天星辰洒下无数微光,它与那含苞待放的玫瑰都是我作为爱慕你的祭品,我欲待黎明的光芒将你照耀,绽放的花蕊将你围绕,让一切的罗曼蒂克取代我对你的祷告。

也许,我真的喜欢搞点什么所谓的青春伤感文学,也同样容易伤感……现在光污染这么严重,满天星辰?不可能的。另外,现在可是数九寒冬之日,玫瑰花开?还早的很呢!浪漫什么的,我可拥有不了啊。

夜晚的我将所有的情感都倾诉完,便准备洗漱好去休息了。

————

???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站在梳妆台前,一遍又一遍确认眼中的世界是否出现了错误。

那镜中的我失去了身形,只有一团若隐若现的白雾将其包裹着,而我,又似乎真的忘却了自己先前的模样。就在我惊诧之际,镜中的“我”竟开口说话了!

【不要害怕,这当然不是你原本的模样,在你面前的,是神明啊。】

神明?!

【就是先前那个无神论之神啦!】

又是梦?不对,这不是梦。可就算我确实想要一个不一般的故事,但为什么要以这种玄幻的方式展开呢?

【别在意那么多细节了,总之,我会尽我所能来满足你。现在,你可以将我想象成你所爱之人,从此我便会在这镜中诞生,然后则会让你体会到前所未有的享受。】

也许……可以试一下?

抱着试探性的心理,我默默尝试了一下,然而,镜中那团白雾却变回了我原本的模样。我也只得叹息一声,果然只是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了呢。

【想不到嘛,你小子口味挺独特的啊,喜欢这种相貌平平甚至还有点难看的女生?扎个单马尾,带个眼镜,干燥的皮肤上印着毫无血色颓丧的脸,还有几颗雀斑,我说呀……】

背后莫名有人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我也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被那人在不知不觉间带到了卧室,而那人就几乎一直在我背后不明所以地讲着话,可当那人走到我的面前,她的话却戛然而止,我们俩几乎同时愣住了。

【你是个女的!?】

“不是,问题不在这儿,话说你是谁啊?”

【神明!】

“……”

好的我知道了,我相信有神明的存在,但是……祂既聋又瞎,凭感觉识人,不然怎么连我的性别和样貌都无法识别出来,还有啊……

“管你叫瞎子神好了。你描述别人可以描述好一点么?也不要当着别人面说啊!”

此时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等,我变成了你的模样?不应该变成你喜欢的人吗?或者这只能说明,你足够自恋?】

“我想,问题应该是出在你的身上吧?我的确想的就是我喜欢的人,而你,我的神明,不仅失败了,还丝毫没有反省呢。”

【反省?】

她歪了歪脑袋,竟颇有一分可爱……嘶——这么说好奇怪啊。

“算了,我说,假如你真能如之前所说帮我实现愿望,你要怎么做?”

听完我的话,她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口中振振有词,充满得意地对我说,“你放心啦,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一步步来做,就一定可以成功!”

“你确定?”

面对我的疑惑,她又加重了语气,更加趾高气昂地说着,“肯定的啦!你不相信我吗?这样吧,明天起我就给你计划,你一步步来,就看成不成吧!”

这家伙,底气可真是足呢,因为是神明?不,我什么时候就接受了“神明”这种奇怪的设定了啊?

————

冬日晴空的暖意将我不断包裹,犹如在棉被里沉睡般舒适,嗯,好像我也确实还在棉被里……想想只有一周的寒假便不得不多睡一会儿,不然总觉得会有什么亏欠。可今日,床上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呼吸均匀地躺在我身边,应该……是个人!?

察觉到身旁是何物后的我猛地惊坐起来,只见一名脸颊微微泛红的少女蜷缩在我床上,晨光落在她的脸上,竟让我不自觉地沉入了她如梦般的美中。不对,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喂,你这家伙为什么跑到我床上来啊!”

“啊?”被吵醒的少女睡眼朦胧地看着我,她起身舒展舒展了身子,又理直气壮地说着,“我作为神明啊,可是来帮你的,而你也答应让你的身体作为条件了,我又为什么不能在我的所有品身边呢?”

“谁是你的所有品?”

“唉?你明明答应了的。”她嘟着嘴,又开始嘤嘤地撒起娇来。

啧,为什么感觉她顶着这张脸这样说话有点欠揍啊。

“唉,算了算了,你爱咋样就咋样,我也懒得想些什么了,你作为神明,恐怕也知道我那悲观颓丧的消极性格,我本来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倒不如说,有你在,我心里反而要好受些。”我保持我一贯的作风,不在没必要的地方浪费时间。

而那位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少女,此时也逐渐精神起来,听罢,便又自信的满满地开口,“所以啊,听我的计划,你就能得到你渴望的‘永恒的幸福’哦。”

啊,我伟大的神明,圣光围绕在你伟大的身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明智与正确的,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啊,又是这句话,那么计划呢?”

她一边收拾着穿起衣服,一边说,“你挺心急啊,这么想完成愿望吗?”

“与其说是完成愿望,倒不如说是想要一个不一般的故事吧。”

“放心啦,肯定是个非同寻常的故事哦~”

肯定……么?

当她说完后,我便沉寂了下来,她也闭口不言,好似我俩都在思考什么。

待我与她都打整好自己,我去到厨房做饭之时,她才又开口。

“你说的嗷,我会把计划告诉你,不过呢,是一步步来,就像把大目标细化成一个个小目标那种。那么……第一个目标。”

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其均匀的呼吸给我的后颈带了一丝丝凉意。

“你知道陆源吧?就是你曾经喜欢的那个人,也知道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吧?而你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杀了他的女朋友——来馨。”

我……没有听错?她……要我去杀人!?

“不要这么吃惊嘛,这是你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如果,我做不到呢?”

“做不到的话……”话语间,她也不知道从哪搞了把水果刀,出其不意地架在我的脖子上,这突如其来的的举动搞得我不知所措,唯留下恐惧与疑惑。

“就像这样……”她握着的刀刃愈加靠近我的肌肤,在我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滋……!”

“啊,饭要炒糊了呢。”

见我的蛋炒饭已经要糊了,她便把刀放了下来,充满杀气的气场也瞬间柔和了起来。

我心不在焉地将已经炒糊的蛋炒饭铲起,而她竟满心欢喜地将她的那份拿走,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吧唧吧唧。”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嘴里不断发出咀嚼的声音,丝毫不注意形象。

不行,槽点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你是多久没吃饭了,糊掉的蛋炒饭都能吃这么香?”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的眼中先是有一抹黯然闪过,而后那水灵灵的眼眸就瞪直了盯着我,又做出她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作为神明,这可是化作普通人伴你身边,已经一天没吃了,知道我有多苦吗?”

你不是昨天晚上才变过来的吗?本想这样反驳她,但我也不想做无意义的事,便回到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上来。

“算了,不说这些,就是……你为什么要我……去杀……来馨?”

许是方才她那盛气凌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又或许是因为我过于害怕,问出此句时,我仍心有余悸,变得有点语无伦次。

“你之前喜欢他对吧?为了把他抢过来,杀点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怎么可能是理所当然啊!况且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也不知怎的,她的碗底一眨眼就见了空,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那半碗夺了过去,又接着开口道,“我不管,我就要你杀她,不然我就杀了你。”

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种话反倒让人瘆得慌,虽然配上那动作感觉就只像是在开玩笑……

“凭什么?”

“不凭什么,而且啊,我作为神明,猜猜我杀你有多容易呢?”

看来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做了,如此想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动感油然而生,搞不懂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其他感情。总之,我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自从她出现后,我那副长期因孤独感而诞生的空壳也逐渐有了情感,哪怕只是一种恐惧,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兴许会逐渐让我的故事真正有趣起来。这不正是我所渴望的吗?

“好吧,我,会去杀了她。”

“真不愧是你啊,果真就这样答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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