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持续十来天，这段日子白夕雾也在睡觉、阅读、吃丹药之间不断循环。
不得不说宁清月真富，也不知道这债多久才能还清。
此刻的白夕雾正躺在一颗半边叶子没了的树上，偶尔用尾巴挑起一枚叶子放进嘴里。
悟茶树叶不能直接生吃，不然会有副作用。
但它是个例外，通过吞噬神通吃下去的东西不可能对它有害。
而且它在吃吃喝喝的时间中发现，吞噬神通貌似能对被吃进去的东西进行深度挖掘，给它带来超乎意外的能力。
最直观的便是吃小鸡仔的那次，光一只小鸡仔所带来的能量可不够让它体积涨了一倍。
站在树下的宁清月摸了摸沧桑的树干。
这几天，树上的树叶已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罪魁祸首的资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树上的白蛇跳了下来，身长已经相当于两人高。
这多亏了宁清月提供的伙食丰厚。
“带你去一个地方。”
眼中景象一闪，早已习惯宁清月不容分说带蛇去这去哪的白夕雾拱了拱宁清月，示意对方解释解释。
这里暗淡无光， 头顶挂在岩顶上的钟乳石时不时滴落下一滴散发寒意的水滴，初步判断是一个岩洞内部。
宁清月指着面前寒气逼人的冰窟窿道：“跳下去，觉得快冻死的时候再上来。”
白夕雾抬眼和宁清月对视，仿佛再说，您认识的吗？
宁清月抓起白夕雾，“没有经历磨难，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只雏鸟，而不是鹰。”
食指按在七寸的位置，宁清月把白夕雾扔进冰洞里。
水花声响起，宁清月盯着水下那一抹白色，眉头陡然皱起。
强烈的问责感充斥着她的思维，否定她所做的一切。
“又来了。”
宁清月烦躁地挥手一拂，无形中好像拍散了什么东西。
分出三成心思念起咒语，剩下七成注意力持续关注水面下的白夕雾。
而全身浸泡在冰水中的白夕雾，此刻只感觉四周的寒意向自己涌来，透过它的鳞片，深入骨髓。
白夕雾颤栗着，立刻封住自己的口鼻，但仍有一些刺骨的冰水顺着它的口腔内壁流入体内。
白夕雾整条蛇晕头转向，亲自下水的那一刻它才发现这里已经不能用暗流涌动来形容了，应该用暴动。
意识逐渐模糊，白夕雾还想用刚凝练出没几天的灵力来尽可能驱散身上的寒气，却发觉那寒气早已在不知何时跗骨之蛆粘上了灵力，越用反而越浑身发冷。
白夕雾索性集中精力，在晕头转向之间看见了那冰洞，和水面上方模模糊糊的人影。
逐渐侵入脑中的窒息感驱使白夕雾以一种挣扎而笨拙的姿态游向洞口。
等到肺中氧气几乎干涸之时，白夕雾脑袋碰上了那层隔绝冰水的淡薄冰层。
白夕雾瞪大眼睛，蛇嘴张开一个夸张的幅度，一口咬了过去。
吞噬神通发动，对白夕雾来说算得上坚硬的冰层竟破开一个洞，白夕雾忍着全身冰凉使出灵力当做助力窜了出去。
啪叽一声落在微凉的石地上，白夕雾大口喘气，三米蛇身不停打着寒颤。
目睹一切的宁清月感到一丝惊讶。
当年她第一次来时没有打破冰面，而同样初来乍到的白夕雾居然做到了。
该说不说不愧是福缘么。
宁清月往袖口一探，拿出一块发热的石块后在白夕雾面前蹲下，示意对方含住石块。
注意到白蛇眼中闪烁而过的无语，意识到白蛇所剩的力气都用来呼吸后，宁清月掰开蛇口把石块送了进去。
与冰水完全相反的暖意渗入白夕雾体内，顺着血管脉络逐渐散播到全身。
宁清月又把一颗丹药送进白夕雾嘴里。
药性散播而开，不过片刻白夕雾渐渐开始恢复气力。
一刻钟后，白夕雾已经恢复到平常状态的七成，不过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生气了？”宁清月探出手摸向白夕雾的蛇肚子。
其实白夕雾心中并没有生出气愤的情绪。
父母面对婴儿第一次走路摔倒而忍住，雄鹰会把幼鸟扔下悬崖，宁清月把它扔进暗河里锤炼，本质上都是为了后者好。
在第一次寒气侵入体内时白夕雾便感觉到自己又变强了些，立即明白了宁清月的用意。
所以，它又怎会去埋怨宁清月一番好意呢。
蛇蛇可是很善解人衣的。
不过，白夕雾这副不动弹不理会宁清月的行为被后者误解成在生闷气。
想了想，轻轻抓起白蛇，随手挥散表面的湿气后，脱下外袍，把修长的蛇身缠到自己腰上，绕过后背，最后让蛇头搭在自己肩上。
重新穿上外袍，宁清月询问道：“暖和些了吗？”
闻言，白夕雾缩了缩脑袋，缠得宁清月更紧了些。
留在外边的一节尾巴晃悠了下，缠上了宁清月大腿根部，与她紧密相贴。
宁清月的指尖拂过蛇身，蛇都是这么喜欢缠住别的东西的吗？
喜欢缠了就缠吧，反正是自己的宠物。
临走前，白夕雾回头看了一眼冰洞深处。
在暗河的河底，有一处地方散发着蓝色幽光
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直觉告诉白夕雾那玩意不是珍贵就是稀有。
果不其然，宁清月顺着它的目光后解答道：“那是洛水丹，天生灵丹。对擅长使用水、冰着两者元素乃是大补之物，能极大增强食用者的亲和力。
此处是洛灵河，极其靠近地下那几处灵脉。久而久之，便孕育出这类东西。
类似的天材地宝还有很多，基本都沉淀在河床。以后你要天天来这锤炼妖身，兴许你能拿到一两件。”
白夕雾馋下面那些天材地宝，但也明白量力而行。
看上去只有十几米水深，但自己可是泡在几米水深的地方就扛不住了。
欲速则不达，拿到自然皆大欢喜，拿不到也怨不得谁，只叹自己福气不足。
熟悉的感觉传来，等白夕雾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洞府之中。
有些不情愿地从宁清月身上下来，打个寒颤的功夫宁清月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习惯对方神出鬼没的白夕雾在洞府里找了找哪个是宁清月的房间。
推开门，瞧见那床上暖乎乎的被窝，白夕雾眼前一亮。
……
月明星稀。
回到洞府的宁清月蹲下，指肚在地板上轻轻一划而过。
上面是某条蛇留下的气息，直指她的房间。
宁清月双眼微眯，看来白天她那副平和的态度让宠物误会了什么。
不给点教训，说不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