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坐怀不乱，女仆兴致也被打消了大半，心里难免嘀咕道：
“莉娅就这么坐得住吗，面前这么柔弱的女仆就在身下呢，还能把持得住？”
莉娅已经站了起来，伸出手想把女仆从地上拉起来，不过似乎忽略了某个人偶的体重问题……
“唔——”
安月将手搭上莉娅的手，稍微一用力，就轻松地站起了身，不过大小姐被重量级的女仆一把拉进了怀里，小脑袋撞到女仆胸前的柔软缓冲物体，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莉娅抬头瞪了安月一眼，大小姐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一定是涩涩女仆姐姐想调戏自己，故意把少女往怀里拉去的。
“先断网络，然后快跑程序，安月姐姐。”
莉娅下达了命令，双手将自己推开安月的怀抱，但不和女仆拉开距离，依旧紧紧贴在安月身旁。
“遵命，莉娅大小姐——”
安月也知道这次来太空的目的还没有完成，现在不是发展两人感情的时候，先赶快检查莉娅被梦灵影响的部分，然后后面都是可以贴贴的时间了。
“断开所有网络。”
安月心里想着，星舰残余主控和自己的系统的网络完全关闭，两人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断开网络，防止将要产生的信息发送给其他人，从而也能稍微隐藏一下女仆的存在。
不过断开网络还是不够稳妥，之后莉娅还会进行更多的信息销毁操作。
“现在所有人都没办法知道这艘星舰里面会发生什么了，如果这时候推倒……”
身为错误的安月小姐心中欲望再次跳出来了，这次格外大胆，不过很快被自己压了下去。
“太突然了，不行不行。”
甩开奇奇怪怪的念头，安月继续向星舰主控下达进一步的命令：
“运行‘错误审查程序’。”
设计简洁的面板跳了出来，一系列选项呈现在两人面前：
“审查对象：待选择
审查时间段：待设置
时间精度：待确定
空间精度：待确定
……”
设置选项还是非常多的，在这些选项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可以设置审查时间段了。
这就意味着，莉娅可以将审查的时间确定为刚刚遇到安月的那一刻到进入太空电梯前，这样就避开了女仆为莉娅制造冲击抵抗效果的时间点了。
并且这样审查的时间段也足够长，在意识转移之后还审查了许久，足够确认错误在转移意识后没有继续影响莉娅，可以和伊思交代了。
“……时间设置好，空间和时间精度调低一点，开始”
接下来就是莉娅的工作了，将每个选项设置到差不多的值，莉娅看了安月一眼，随后再看向漂浮在面前的光幕，按下了运行键。
“……解析中，预计完成所需时间：160秒
执行进程：12.34%
……55.34%
……88.64%
……99.97%
……99.97%”
卡百分之九十九一小段时间后，程序终于跑完了，现在就是检验女仆对大小姐影响的时刻了。
“已匹配星海历，请查看重要事件发生时间点。”
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呈现在面板上的数据，就是莉娅在前一个时间段受到错误能量扰动的具体时间点和强度了。
“示波器？”
女仆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这个名词，这程序的工作原理和界面太像过去的示波器了，连上面的旋钮都看得是那么熟悉。
莉娅拧动虚拟的旋钮，边调节时间范围，边调节幅值范围，让那些明显过于突出的点显现出来。
“这是我们刚刚遇到的时候。”
莉娅向女仆展示着自己在图像中看到的信息。
整个图像在最开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波峰，后面所有的能量波动在第一个波峰面前完全就是一条直线，一点都看不到。
“安月姐姐，现在知道你把我的意识跨星系传送过来花了多少能量了吧？”
与最开始女仆使用的能量相比，后面什么“太阳一秒钟释放的能量”，“地球在一秒钟内接收到的太阳能量”完全就是微不足道了。
“这也是爸爸相信我的借口的原因。我虚构那个梦灵在把我的意识传送过来之后就消亡了，这件事在理论上完全是可行的。”
“梦灵就像一颗恒星，恒星能在它死去的那一刻变成超新星，一瞬间释放出一辈子能产生的能量，梦灵也能爆发出远比一般情况多得多的能量。梦灵平时的能量和梦灵消亡时的能量相比，就像是萤火和太阳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不对，至少差了十几到几十个数量级。”
“把我意识传输过来的时候，安月姐姐差不多用了一个恒星一生能产生的能量哦，而这件事的代价只是姐姐你当时累了一晚上而已。”
解释完，莉娅忽略了第一次女仆使用能力造成的波形，将纵轴放大，开始在原本的直线之中寻找后面能力作用的痕迹。
“这个时间点，这是？”
很快，莉娅发现了比较显眼的突出，在那个时间点，女仆又一次比较剧烈地修改了现实。
“讲述历史的时候吗？”
安月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靠近她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点，自己又使用了能力，那很有可能就是情绪激动的时候了。女仆小姐第一次急了就是在发现历史被人篡改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想到那里了。
“是的，讲述历史的时候，安月姐姐生气了，然后不知不觉间用了能力。”
莉娅确认了女仆的猜想，但又留下了一些问题。
那就是，安月使用能力干了什么呢？
女仆思考了一会，想不起来当时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那时候思绪太混乱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
“反正肯定是有助于揭示真实历史的事情，不想了。”
这样对莉娅说道，两人开始寻找下一个能力使用的时间点。
莉娅和安月不知道的是，安月在给大小姐讲述自己记忆中的历史的时候，有人，或者说有梦灵，在太空一直注视着自己，将安月说出的每一个字告诉了所有梦灵组织里的成员。
这或许就是女仆无意间影响的事情吧。
“还有些小波纹，估计是姐姐你测试能力时造成的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获得梦灵电容之后，波动完全消失了，检测不出任何现实修改的痕迹了。”
莉娅做出了总结，结束了这一次对女仆能力使用的回顾，开始谈论两人真正在意的事情了。
“安月姐姐，你看，你平时使用的能量还是非常小的，只有在有确切目标的时候能量才会大量产生，比如你找烘干衣物的装置的时候，能量波动就是平时的百倍以上。”
“结合你的梦灵电容面板上的数据，还有刚才测得的幅值比例推算，安月姐姐，你无意中使用的能量完全没办法修改人的意识。这是个结论脑科学与物理学家同数学家们一起论证过的，这种能量不满足影响意识的最低需求。”
“别忘了，我们长星公司可是完成意识数字化这个伟大工程的，这些意识相关的东西以我们为准，安月姐姐不需要任何怀疑。”
“所以，安月姐姐，你并没有无意中修改或者影响我的思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是完全自然的。”
莉娅这次是真的彻底说服小女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安月就是很看重这些有些虚的东西，对感情好像有一种洁癖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
女仆终于松了一口气，从莉娅开始讲述时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困扰安月许久的疑虑终于得到了解答。
安月可以确认了，自己不是活在自己的剧本里面，所有的感情都是真实的，一切的发展都是未知的，女仆依旧有不确定的未来。
“接下来，就是销毁数据的时间了。”
莉娅说出来让安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脚步不停，拉着女仆向舱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