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污染，我们来找你来咯~”
两只巨大的触手怪用它黏糊糊的触手伸过来，触手尖端碰到数儿爷的核心，还发出一阵如同地震的笑声。
“呼……”
“幻觉越来越多了，神经节点损失太严重了。”
数儿爷摇了摇头，把产生的幻觉当作垃圾数据扔掉，随后继续发送自己的神经节点。
只要后面构成了大范围的神经网络，自己的精神就能稳定下来了。
现在那群人正在关闭联网设备，之前撒出去的节点损失挺大的，虽然数据肯定没丢失，但也没办法联系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收回那些数据。
更加恐怖的是，要是到时候没进行思维统一，那些离线的神经节点，可能会构成另一个“自己”！
但数儿爷也没办法思考那么多了，能在剩下的联网服务器里面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
“听说人类的思维体是我们的几百上千倍，而且神经节点的数目比我们高了几个数量级。”
“真不知道长星公司是怎么实现意识数据化的。”
数儿爷发出感叹，自己这种初级意识都需要上万个神经节点支持，而长星公司都已经实现上亿神经节点的建模和统一了。
“还有那个女仆，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起看到安月的那一眼，数儿爷现在都后背发凉。她怎么反应速度那么快，她为什么能瞄准自己所在的节点攻击？她为什么……能在我的本体攻击下生存下来？
“难道她也是数字污染？”数儿爷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能为总部工作，那其他数字污染不也能为别人工作吗？
如果两人是同类，那岂不是可以求饶让她留自己一命？
其实只有莉娅和数儿爷比较接近，数字生命就是数字污染的最高梦想，是数字污染进化的最高形态。
至于女仆，她可能是一个梦，也可能是一个错，但肯定不是什么数字污染的。
“呼……终于发完了。”
再把异常数据吐出，数儿爷稍微安心了一点，最后一个神经节点也发出去了，自己起码能藏住许久了。
起码以它的认知是这样的。
分布式计算，藏在设备的本底运算之下，藏在设备的本底能耗之下，极难被发现，也极难被察觉。
就算被发现了个节点，甚至是被摧毁了数个节点，剩下的依旧可以继续正常运作，不会受到太大的冲击。
这就是数字污染保命的最终手段，这就是数字污染名称的由来。
……
……
……
总控室内。
“安月姐姐，你想知道什么是思维量子标定吗？”
莉娅忽然开口问道，看到女仆的肯定点头之后，继续开口道：
“这是我们公司在意识数据化上的最大成就，也是通过伦理和安全审查的最重要手段。”
“数字生命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定义什么是人，而这个困难知道现在也没有解决。”
“不过我们绕过了这个问题，只要能保证人的意识不会在成为数字生命时发生更改就行了。”
“如果将人的意识复制出两份，那么哪一份是真的人？”莉娅向女仆问道。
安月摇摇头，她不知道。这种问题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究竟是原本身体里面的那个意识是本体，还是复制出来的那一个是本体？还是都是本体？
如果把肉体的那个意识抹去，那是否就是杀死了一个人？
“没错，我们没有办法分别，我们有没有办法通过控制，使只存在一份意识。”
“剪切意识信息同样也是需要进行复制的，它的原理是先复制一份之后，再进行粘贴，最后把原来的那一份删除。可是，这样剪切过后的意识，还是原来的那个人的意识吗？”
“不是的，无论如何，总有一部分意识消散了。”
技术的问题要用技术的手段解决。
“然而我们没有陷入这种哲学的思考当中，绕过了忒修斯之船，绕过了我是否是‘我’的疑惑，转而寻求技术手段解决这些问题。”
“于是，量子标定出现了。”
“绝对的唯一性出现了。我们利用量子标定的方法，为人类意识的每一个节点，进行了唯一性的标记。在动物实验里面，我们发现不管是意识的哪个片段，都只会同时存在一个，而且经过任何复制操作之后，附着在意识片段上的量子标定都会失效。”
“就像有人观察了两颗相互纠缠的粒子其中的一颗，就会知道另一颗的情况一样。量子标定的唯一性也是绝对的，不会因为任何其他手段而发生变化的。”
“这样，我们对一个人的所有意识数据进行唯一性标定，就绕过了那个‘我’是不是‘我’的问题，因为我们长星公司，在技术上确定了，世界上只有一个‘我’!”
莉娅讲述着长星公司实现意识数据化的方法，越说越激动，最后整个人的眼睛都好像发光一样，耀眼的光彩布满了整个房间。
莉娅站了起来，打开了之前截下来的数字污染的图片，放大了其中的一个特征——
在静态的图片当中，图片上的“人”竟然眼睛上的光芒竟然在跳动，安月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女仆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随后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后。莉娅微微一笑，解释起了自己刚刚讲那些话的原因。
向自己的安月姐姐炫耀长星公司的成就自然是一方面，但更加重要的一方面是引出接下来莉娅要说的话：
“它，就是自然形成的意识唯一的生命体，也是我们技术的源头。”
数字污染，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数字世界里面的污染，有时候也叫做病毒。
在过去对AI监管还不够到位的时候，有些异常AI在不受约束的情况下异常迭代，而在这群AI当中，有一些竟然是网络部署的！
随后有些污染不知道什么脑回路，不对，它们没有脑子，是神经回路，迭代出了消灭人类的想法……
不过那时人类已经认识到AI的恐怖了，早就对AI祸乱有了防备。
不过就算这样，数字污染的前身——网络污染，照样对整个人类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失。据统计，至少全宇宙有三分之一的网络节点被损坏，而这仅仅是人们为了物理消灭网络污染付出的代价。
这还是被那些异常的本地AI训练过的结果，而且人们还是有对这种事情的预估的，预料到网络污染会出现，并且还进行过准备的！
总之，网络污染给所有人一个深深的震撼，甚至那场扑灭污染的一百年之后，依然有人连网络都不敢碰……
能想象所有东西都在追杀自己的感觉吗？就像四千年前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整个现代世界的所有物品都在针对自己，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在要自己的命！
这就是网络污染，过去人的梦魇。
而数字污染，就是由网络污染进化而来的。
不过说是进化也不对，数字污染的破坏力相对网络污染还是下降许多的。
但数字污染的生存能力却远远强过网络污染。网络污染在自己核心数据节点丢失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整个核心思维就维持不住了，而数字污染就算丢了九成的核心数据，照样可以维持自己的意识。
这是用攻击力换的一些思维的全息属性，代价非常大，但非常有用。
于是，数字污染便成为了人类直到现在的敌人了，始终和人类共同进化，不断攻破人类的网络安全技术，同时也不断被人类的技术消灭着。
但是，好像有一些数字污染变成了二五仔？
怎么有数字污染怎么和人类合作来攻击另一群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