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可引用库。”
女仆再次输入一行文字，这次是想看看面前的终端到底能干些什么。
“请降级到180.04版本进行库的导入。”
“目前版本包括所有的库，并可以实时更新，无需夸克导入。”
太高级了，太厉害了。
安月赞叹着，继续输入了下一行的命令：
“创建遍历，对所有近期活跃节点进行筛选。”
文字消失，转而变成一根进度条，和安月四千年前见过的那种没什么差别：
“程序执行中……预计时间:124秒。”
看着正在运行的程序，女仆站起身来，把位子让给莉娅，眼神询问着大小姐，想让她为自己的表现打个分。
“安月姐姐，太专业了。”莉娅叹息一声，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扬，而是开始比喻了起来。
“安月姐姐，你调用的代码都是几千年前的了，那是程序考古学家涉足的领域。”
“怎么说呢，安月姐姐，这就像你现在做菜从松土开始，自己亲手种出要做的菜，再把油料作物也种好，再自己榨油，最后用这些东西炒一盘菜吃。”
“别紧张，安月姐姐，把这当一场游戏就好。”
安月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行为好像有些奇怪，有点像直接用机器语言写代码一样，俏脸微微一红，解释道：
“有点没控制住习惯，莉娅，那接下来的就交给你吧。”
不想再操作这些命令，小女仆只想开摆了。
“不行，安月姐姐，必须你来完成。”
然而莉娅直接拒绝，把站起来的女仆又按回座位。看到女仆疑惑的目光，旋即解释道：
“要是遇到什么情况，莉娅的反应是跟不上数字污染的，必须安月姐姐才有办法应对。”
莉娅的意识是运行在克隆大脑上的，不是和女仆一样完全由芯片承载的。
所以，大小姐虽然也是数字生命，但完全没办法跟上数字污染的运行速度，要是遇到那只污染，可能看都看不到，敌人就直接跑了。
但女仆不一样，她的思维是完全数字化的，可以跟上数字污染的步伐，甚至可以比对面更快更强。
更加作弊的是，女仆还有实体，不是如雨中浮萍一样，失去根基脆弱无比，而是既有数字污染的思维速度，又有人类肉体的稳定程度。
不过好像，就算女仆肉体，或者说仿生人本体被摧毁了，意识照样可以存在？
莉娅可是在一串电磁波里面找到女仆的意识的，如果没有放进安月现在的身体，说不定安月还能以电磁波的形式在宇宙中遨游。
这样看来，大小姐好像还把女仆拴在自己身边了，不过安月就算知道，也不会对此作出什么异议吧。
扯远了，总之，女仆是综合了人类和数字污染优点的存在，让女仆来对付数字污染，甚至比莉娅这个数字生命还要有效。
“也许，梦灵也可以叫做‘现实污染’？”
想起自己可以肆意修改现实，女仆思维发散，想到了自己这个种群可能的另一种称呼。
“……遍历完成，请查看结果。”
原本只有一行的现实页面，现在密密麻麻显示满了文字，安月一眼看过去，都完全看不出来上面写了什么，明明写满了字，却看起来像无字天书一样。
“安月姐姐，输入‘给我简洁的结论’。”莉娅出声提醒道，顺便把旁边的座椅搬了过来，坐到了女仆旁边，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袋瓜子，撕开封口，很是悠闲地看着女仆。
虽然对于数儿爷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但对于莉娅来说，现在可是教女仆玩现代文字冒险游戏，享受为人师的快乐的时候。
不对等的较量就是这么爽！
安月照着莉娅的吩咐，输入了看起来很是模糊的语句，没指定自己想要什么，也没说接下来的排版应该怎样，只是输入了一句“请给我比较直观的数据”，面前那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便变成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清晰的文字排版、简洁的目录索引、清新的背景色调，还有一点也不花里胡哨的字体选择，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个有深厚文员经验的人写出的东西。
AI的发展没有淘汰人，也没有淘汰艺术，却真真正正地淘汰了那些重复工作的文职人员。
不过设计这种模板的人应该还是没有被淘汰的，毕竟AI涉及到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给人用的，审美是没办法淘汰的。
收起思维，安月定睛向屏幕看去，想找到一些能帮助她们发现异常的东西。
“活跃节点数量过多，无法获得足够有参考价值的信息，请进一步完善需求。
以下是比较突出使用的活跃节点：
总控室：A0012节点……”
排版很漂亮，可是啥用都没有。
安月有些无语，这和以前那个大语言模型有点像啊，如果关键词不够准确，它就会盲目地输出信息，完全不考虑自己需要什么。
不过这也不怪它，毕竟他只是个程序页面的外在表现，没有办法读心，不可能知道女仆实际上想要的东西，又必须要输出结果，只能这样结束了。
“根据以上信息，寻找异常活跃的节点，特征：异常使用过多的算力，并且网络活动异常强烈。”
外援来了，大小姐轻轻俯身，趴在女仆耳边说出了真正要输入的话，这也是能获取足够珍贵信息的关键词。
“老炼丹师了……”虽然女仆完全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还是发出了这个感慨。
AI技术在自己死去的那时，正迎来黎明，许多术语和范式在那时已经确定了，安月也曾经对着AI绘图练过一些丹，不过最后因为学习工作原因，没有继续了解下去了。
不过安月还是知道，必须要有足够精确的描述，才能生成足够令人满意的回答。就像炼丹一样，按照前人的经验严格输入，最后凭借概率得到一堆或好或坏的答案。
莉娅看上去就是个炼丹高手呢。
“抱歉，我刚刚没有理解您的意思，接下来是根据您新的描述，完成的搜寻结果。”
连道歉都和某个大语言模型一样……
安月摆了摆头，不再回想往事了，现在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数儿爷的生死存亡可就在这场大搜寻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