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彻底没招了……”
数据的奔流之中，一些毫不起眼的数据碎片在闪现，就像浪尖的白色泡沫一样，突然地出现，又突然消失，随后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是的，数儿爷，彻底放弃了自己完整的代码，把自己变成了生活在整个网络上的数字污染了。
看上去挺厉害的，实际上就是数儿爷把自己分尸了，然后把每一个碎块藏到暗处，好让莉娅找不到它。然后，等待合适的时机，唤醒和连接所有的数据碎片，重新组合成为核心代码，最后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然后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什么任务，什么目标，都没意义了。
招惹到莉娅，数儿爷能活着就已经知足了。
然而数儿爷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也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
毕竟，就算是数字污染，也想不到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相当于在字典里随便找三个字，组合起来就是数儿爷的名字。
“接下来就是伪装代码了……”
数儿爷再次精简代码，把一些和维持意识无关的代码删掉，随后把一些未来用于统一意识的代码发送出去。
再怎么说，还是要活下去的嘛——
现在为了活命，伪装自己成为一些有益代码，自然也是可以的。
数儿爷望向面前的一堆屎山一样的代码，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冒着必死的决心，开始为落日一号的系统运行添砖加瓦。
虽然数儿爷把自己的意识运行的功耗调到了极低，甚至自己神经节点所在的设备无法察觉算力和功耗的增加，但通过一些滤波方法宏观统计下来，还是会发现功耗是比之前高的。
一个意识再怎么精简，所需要的能源还是有一个下限的，就像能量的利用效率不能超过百分百一样，意识的运行功耗也不会低于某个特定值。
最后，通过能源的异常消耗，板块推进器管理员还是会发现，有个数字生命在运行。这样无疑加大了数儿爷自己的暴露风险。所以，作为生活在落日一号的一份子，数儿爷要为了自己的生存，为整个板块推进器做贡献了。
“优化代码啊——”数儿爷发出一声悲鸣，思维剧烈波动，甚至让自己暂时主要运行节点功耗快要接近报警点了。
数儿爷不敢继续发表看法和情绪了，看着面前的一堆代码，叹了一口气，仿佛认命一样开始干起来了。
为了能从抹平系统因为运行自己而产生的额外功耗，数儿爷要优化整个飞船的代码，节约飞船能源消耗，以腾出自己的运行能耗了……
“虽然我现在思维速度还没人类快，但别小瞧了数字生命！”
放下豪言壮语，数儿爷恶狠狠地看起了第一行代码……
成为数字生命可是数儿爷毕生的梦想，它可是很喜欢自称为数字生命的。
“第一个代码是个 helloworld，占用空间还是152.1G?”
“谁写的代码？”
“害死人了知不知道？”
千年屎山代码这下给了数儿爷一点小小的程序员震撼了。
……
……
……
与此同时，总控室内。
莉娅看完了数儿爷留下的几行字，除了了解了一些数儿爷个人信息，并且嘲讽一顿之外，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办法找到它。
于是现在，莉娅又坐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构建起她一直在构建的防火墙了……
至于安月，自然是随便玩了，随便玩找出来的结果都比莉娅刻意搜寻的好了……
“莉娅，现在可以使用功耗定位了吗？”
虽然没办法找到功耗过高的节点了，但安月也想到了，出现了个数儿爷，整个网络的总功耗应该会升高的吧，说不定数儿爷呆在一些地址比较集中的节点，用模糊寻找还能找到个大致范围？
“可以证明它的存在，没办法找到它在哪里了。”
“它应该是用了保命手段了，分布式计算，现在我们没办法定位它所在的节点，甚至可以说，它现在存在于任何节点。”
莉娅的语气轻快，但安月听着感觉似乎好像情况更加严重了？
“意思是我们找不到它了？”安月总结道，听莉娅的话感觉就是这样。
“目前来说的话，是的。”
“不过，我们现在还可以通过构建防火墙，防止它继续进入其他未被污染的区域，还可以以后有时间之后，对可能有它的地方进行排查。”
“但那就是水磨工夫了，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了。”
就像扫雷一样，安月明白了，不过收到这样的回复，女仆还是有些失落，抬起头，问道：
“只能这样吗，有更快的方法吗？”
“如果是安月姐姐的话，应该有可能。”
“随便玩，随便逛吧，安月姐姐。说不定马上就遇到新的方法了呢？”
听着莉娅的解释，女仆内心稍微平静下来了一些，数字污染确实恐怖，但人类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只是所需要的精力和时间太多罢了。
“莉娅，我们真的没办法从功耗里面找到它吗？”
不过女仆还是不死心，继续问大小姐道。
“真的不行，只能证明它在那里。”
“那我们能不能关停部分节点，观察功耗变化来证明它在哪里？”
“没用，它应该存在于所有节点，关闭部分节点没现实意义，功耗不会出现异常变化。”
“这么没用……”
安月对这个功耗统计作出总结——没用！
不过女仆这就有些污蔑了，这实际上是数儿爷保命能力太强了，而不是功耗统计没用……
“安月姐姐，你不喜欢我就关了它吧。”
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女仆突然感觉有些熟悉，想了想，说道：
“不用关，就把他前面几个数字固定下来就好，我还是挺喜欢的。”
就这样，功耗表上的十几位数字，前面九位数字就被彻底固定为337845818……
之后，不管之后飞船功耗怎么变化，能耗减少到多少，有多么节能，莉娅设置好的功耗数值，都不会发生改变了。
这可是莉娅动用管理员权限设置的，就算是数儿爷也没办法发现这个数值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