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莲花派寻遍庙弯城的每一寸土地,却始终不见雨中莲的踪影。门派的颜面岌岌可危,无奈之下,莲花派掌门向各大门派发出诛杀令,誓要将雨中莲绳之以法。一时间,庙弯城的江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而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庙弯城的街头巷尾却流传着另一个故事。有人说,在城边那片破旧的棚户区,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几个地痞正围着一个卖字画的落魄书生索要保护费。书生苦苦哀求,却换来地痞们的拳打脚踢。就在书生几近绝望之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只见那人身着黑袍,头戴斗笠,身影瘦削,看似年纪轻轻。他脚步轻盈,衣袖挥动间,几个地痞便如遭雷击,东倒西歪,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袍人已护着书生消失在黑暗中。
还有人在庙弯城的码头见过这位大侠。当时,一艘满载着穷苦百姓的小船在湍急的河流中摇摇欲坠,船上的人们惊恐地呼喊着。就在船即将被汹涌的河水吞没之际,黑袍大侠从岸边的屋檐上飞身而下,稳稳落在船头。他双手紧握船桨,眼神坚定,奋力划动。在他的努力下,小船奇迹般地避开了暗礁和漩涡,最终安全靠岸。人们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面容,他便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孤独而又伟岸的背影。
在庙弯城的酒馆里,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黑袍大侠的事迹。他的故事,就像一阵春风,吹进了每一个百姓的心里。人们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总是在弱小之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如同一盏明灯,照亮黑暗。
此刻,这位神秘的大侠正行走在庙弯城的一条小巷中。月光洒在他的黑袍上,斗笠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分毫。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似乎在寻找着下一个需要他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夜色中,只有他的身影,在这江湖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 。
当莲花派发出的诛杀令如雪片般在江湖飘散,雨中莲的消息也如同野火,蔓延至那些曾经归隐的门派。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华山,这些昔日在江湖中声名赫赫的门派,在沉寂许久后,因这一风云人物的出现,再度泛起波澜。
武当山巅,紫霄宫前,张三丰轻抚长须,目光望向远方。沉吟片刻后,他唤来武当七侠,道:“江湖多事,此次莲花派之事,我武当也不能置身事外。你们各派两名弟子,去淮安附近历练一番,若能探得雨中莲消息,也好为江湖安危出份力。”宋远桥等人领命而去,不多时,武当山年轻弟子们便收拾行囊,佩剑持拂,踏上了下山之路。他们身姿挺拔,步伐沉稳,眼神中既有对未知江湖的期待,又有肩负使命的坚定。
峨眉金顶,钟声悠扬。灭绝师太面色冷峻,对着一众弟子道:“我峨眉派一向行侠仗义,如今江湖出此等人物,正是我派弟子历练之良机。去淮安附近,若能找到雨中莲,或是除暴安良,便是为我派扬名。”弟子们领命,她们身着素衣,腰佩长剑,身姿矫健地往山下走去。峨眉弟子们莲步轻移,衣袂飘飘,宛如山中仙子,却又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
昆仑派中,掌门何太冲召集门下弟子,道:“此番下山,一来寻那雨中莲踪迹,二来让你们多经世事,莫要在山中荒废了武功。”昆仑弟子们欢呼雀跃,纷纷打点行装。他们身着昆仑派特有的服饰,背负长剑,骑着快马,扬起一路烟尘,朝着淮安方向疾驰而去。
崆峒派内,五老商议后,也派出门下弟子。这些弟子们身强体壮,手持独门兵器,在长老的叮嘱下,浩浩荡荡地出发。他们一路谈笑风生,充满着对江湖闯荡的兴奋。
华山派中,虽然风清扬隐居不出,但掌门也下令让弟子下山。等弟子带着行囊,踏上征程。他们或相互切磋剑法,或讨论着江湖传闻中的雨中莲,充满朝气。
这些门派的弟子们,虽名义上是搜索雨中莲,实则也是一场下山历练。他们在淮安附近的城里穿梭,出入酒楼客栈、市井小巷,或打探消息,或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他们的到来,让这座原本平静的城,更添几分江湖的喧嚣与活力。
这一日暴雨冲刷着淮安城的飞檐,一道纤细身影披着玄色鲛绡斗篷自城门而入。洛明兮足蹬稍显宽大的鹿皮短靴,十二三岁的身形裹在斗篷里,却掩不住腰间那柄长剑——剑身刻着五派图腾,剑柄嵌着昆仑寒玉与峨眉夜明珠,正是武当掌门耗尽三年心血锻造的「混元剑」。她苍白的脸颊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发间随意束着青玉簪,几缕碎发垂落,美得像雪山上的孤莲,清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那...那是洛明兮姑娘?"崆峒派弟子攥着铁尺的手渗出薄汗,喉结滚动着说不出完整句子。武当道童们提着拂尘快步上前,目光却在触及少女稚嫩眉眼时一滞——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淡漠,仿佛将世间喧嚣都隔绝在外。
消息比暴雨更迅猛地传遍各门派驻地。峨眉女弟子们望着洛明兮远去的背影,攥着玉簪的指尖发白:"听说她十二岁时,仅凭半招华山「惊鸿剑法」就破了点苍派长老的护体罡气。"昆仑少年郎们红着脸挤在屋檐下,议论声混着雨声:"她使暗器的手法,连崆峒五老都夸是百年难遇的天赋!"
醉仙楼内,洛明兮将斗篷甩在木椅上,露出绣着五派暗纹的月白劲装。衣摆明显改过尺寸,却仍长及脚踝,衬得她身形愈发单薄。"一碟小菜,一壶茶"她声音清冷如碎冰,明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脆生生尾音,却让满堂寂静。几个胆大的弟子刚要上前搭话,寒光一闪,长剑已出鞘三寸抵在桌沿,少女睫毛都未颤动:"无事莫扰。"
夜幕降临时,洛明兮倚着栏杆眺望灯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五色玉佩——那是五大掌门以门派圣物熔铸,内部流转的光华,恰似她这些年辗转五山的岁月:春天在崆峒崖顶练掌,夏天于昆仑秘境学暗器,秋日在峨眉金顶悟心法,冬夜在武当紫霄宫习剑法。她记得临别时,华山掌门悄悄往她行囊塞的桂花糕,记得峨眉师太还特意为她改小的练功服。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她忽然想起临行前武当掌门的叮嘱:"明兮,那些孩子虽比你年长,却也不过是初入江湖的雏鸟。"峨眉师太的声音也随之浮现:"莫要逞强,你护好自己,便是护住了所有人。"
夜色渐深,洛明兮转身推开客房木门,取出随身带着的五派令符。这些由掌门亲手所制的令牌泛着微光,她将令牌依次摆开,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小字:明日巳时,醉仙楼聚,共商要事。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孩童的圆润。
她招来店小二,递上五封密函和散碎银两:"劳烦送往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弟子的落脚处。"店小二接过信笺,望着少女清冷的面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姑娘可是要召集各门派?"洛明兮颔首,眼神坚定:"既是领头长老,自当担起这份责任。"
窗外风雨未歇,洛明兮倚着窗棂,望着满城灯火。她知道,明日的相聚,将是她真正踏入江湖的开始。
洛明兮刚将最后一枚令符收入怀中,檐角骤响的闷雷尚未停歇,走廊木板突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那声响由远及近,混着潮湿的水汽,像是浸透雨水的布料蹭过木栏。她下意识按住剑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
脚步声停在客房门前。洛明兮隔着半掩的木门,望见一道颀长黑影斜斜映在青石板上。来人头戴竹编斗笠,身体摇晃好似刚刚打斗一番,宽大黑袍裹着尚未完全长成的身形,腰间悬着的一把汉剑。
“来壶酒。”沙哑嗓音像是砂纸磨过陶瓮,少年屈指叩响门板,二十枚铜钱精准落入匆匆赶来的小二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