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二位举止亲密的路透照片传出,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不知道是哪个花边新闻社的记者拿着话筒指到二人面前。
造神公司真是大手笔,为了绝对营造出侦探的氛围,直接斥巨资在黑文市内修建了一条新的贝克街,给夏洛蒂和华深安排的住所自然是221B。
今天是二人入住的第一天,公司给他们安排了一场剪彩仪式,当二人到达221B的时候,比昨夜更多的记者早早就围在现场,自然就有了需要应对采访的环境。
面对记者的八卦询问,夏洛蒂和华深自然是统一口径地笑道:“我们只是朋友啦。”
“喔——”
得到这样的答案,人群中一片嘈杂,得到的讨论度更高了。
虽然事发东窗的前夜两人几乎都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但还是努力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掩饰自己的憔悴。
而这时一个记者提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在昨夜福尔摩斯小姐破除了家庭惨案之后,死者的妻子最终没能承受住这样巨大的打击上吊自尽了,请问您对此有何看法?”
夏洛蒂摘下猎鹿帽,放在自己胸前,眼里闪着泪光,痛心疾首地回应着官方答案:“对此,我深表遗憾。”
华深侧目看着她,没有说话。
应付玩麻烦的记者,总算到了剪彩仪式,他们一起拿着剪刀,将红丝带剪断,礼炮打响,同街居民们顿时掌声如雷,二人也站在221B门前,拍下了经典的二人合照。
仪式结束,这条400米长的小街也被工作人员围了起来,他们也开始了行李搬运整理的步骤。
“夏洛蒂,楼上有人找你噢。”艾米莉又点了一根烟,指指楼梯上方,夏洛蒂点点头,走了上去。
此时华深也在2楼整理自己的信件,自动忽略了进门的夏洛蒂。
他将一沓沓信按时间顺序叠好放在自己的保险箱里——这些都是他的老笔友夏洛克,也就是他心里真正的那位“福尔摩斯”写的,而最上面也就是最近那一封已经是半年前的来信了。
他拆开,想再次重温最后的来信。
他也是在这封信里被叮嘱道一定要来造神公司。
与此同时,华深将重新审视夏洛克在信的末尾写下的那句话,他说——
“华生老兄,这真是多变时代里固定不变的时刻,会刮东风的,这种风在英国还未刮过。这股风会很冷很厉害,华生,这风刮来,我们好多人可能就会凋谢,但这仍然是上帝之风。风暴过后更加纯洁,更加美好、更加强大的国土将屹立于阳光之下。”
他知道,这是小说原著《福尔摩斯探案集》里压轴的最后一句话,但他此前并不知道夏洛克是什么意思。
此时书房内的夏洛蒂以那种表面姐妹的语气对不知什么人阴阳怪气道:“嗨~教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啦?”
那个陌生的女人发出邪魅的轻笑:“当然是东风啊~”
书房里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声,而听见关键字眼、要素察觉的华深马上回头,想搞清楚怎么回事,于是他想起来,刚刚夏洛蒂好像上来找人了。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书房,站在门口,偷听里面的谈话。
随后那个陌生女人又突然说道:“外面的华生,直接进来吧。”
华深愣了愣,便直接推门而入,站在夏洛蒂身边。
只见一个长相比夏洛蒂成熟许多、身着紧致衬衫的大波浪卷发女人,西服外套随意地披在她肩上,她倚坐在书桌旁,对华深笑道:“你好华深,我叫简·莫里亚蒂。”
她自然地伸出手,华深也友好地握了握:“华深。”
夏洛蒂瞄了眼他们握在一起手,努力镇定维持住自己那不怀好意的笑。
“我就是来问个好。”简松开,对二人笑道,“毕竟公司都有超级英雄了,怎么会不安排几个超级反派呢?你说是不是,东……福尔摩斯小姐。”
她故意说漏什么,又装作不小心一样捂住嘴偷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华深直白地问了出来,这样的行为在夏洛蒂眼里无异于背叛。
“唔……我只是在想,公司里还是有比较厉害的编辑,有没有可能随着剧情的发展,正义的某人将会发现自己一直持续要抗争的反派就在自己身边……反派取代正派的身份活着这样的剧情发生呢?”
她的食指戳着下巴,自顾自地说道:“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想,不必当真啦~”
这种所谓的玩笑话可极大地点拨了华深,他低头看向夏洛蒂,发现她依旧勾着嘴角,双臂抱在胸前,眼神凶狠又轻蔑地看着简笑着,这神情像极了韩剧里的恶毒女反派。
简突然从西服内侧袋掏出一张名片,夹在指尖第给华深:“如果你想跳槽,非常欢迎你来当我的助理,嘛……我的优势就是,作为一名高端反派我不会因为情绪而进行无意义的屠杀,还有,我可是没有任何精神病史的,不过最重要一点——”
她突然停顿,把目光移回到眼神又要杀人一般的夏洛蒂身上,继续说道:“我可是真正的莫里亚蒂,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唯一一个——”
说时迟那时快,听见这句话夏洛蒂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来不及华深反应阻拦,夏洛蒂将短刀刺向简的腹部,她贴近简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就是真的。”
喷涌的鲜血染红两人的白衬衫,简也开始吐血,却依然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注视着表情狰狞的夏洛蒂。
夏洛蒂把短刀在简的体内旋转一圈,吃痛的她发出一声闷哼,却依旧保持着优雅而又挑衅的微笑。
夏洛蒂将短刀抽出,后退几步,此时她的白手套已经变成全红手套。简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令她身上的黑色更加深邃。
她看向华深,一边吐着血,一边在弥留之际说出最后一句话:“这股风会很冷很厉害,华生,做好准备,华深。”
她再伸出手,指着夏洛蒂说道:“真正的夏洛克已经死了,法官,我指控,凶手是她——”
随后,她便倒地不起,直到死前那一刻,她都没有合上双眼。
什么意思?夏洛蒂杀了夏洛克?
华深已经彻底震惊了,刚上班还没超过24小时,自己的搭档就已经拿下双杀。
他靠近尸体蹲下身,把手指放在简的鼻下试探一下,才发现这是真的断气了。
“把反派给杀了,怎么办……”华深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不符合常理的话,他持续退后靠近门口,想要逃离。
在他即将摸到门把手的一瞬间,夏洛蒂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拍在门上,拦住华深的退路。
华深低着头,看着她从下往上如此暧昧的门咚姿势,可右手却依旧拿着自己的凶器,脸上还站着简的血,狰狞地对他笑着。
“想去哪啊?华深。”她轻笑着呼唤他的名字。
华深直视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福尔摩斯。”
“胡说!”正义的华深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撒谎的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
“才不是!”夏洛蒂撅着嘴,好像从昨晚到现在面对华深的质疑和非议早就让她感到委屈不安,她带着哭腔辩驳道,“夏洛克是福尔摩斯,夏洛克的哥哥是福尔摩斯,那他们的妹妹也是福尔摩斯!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但她还是福尔摩斯!”
华深怔怔地看着她,她说完这句话后,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却依然保持着笑意,而此刻在华深眼里,这样的笑无异于疯魔一样偏执。
夏洛蒂说的话并不能解决所有疑问,但华深在心里总算是对这个谜团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伸手,想要为她拭去脸上的眼泪,却以不小心将血和泪混在一起,让她原本白净的脸更加陷入一种混沌。
但面对一个少女柔软的另一面,华深还是维持着大脑冷静,反问道:“那好,小侦探,请问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洛蒂笑出声来,说出一段极度缺乏道德感的话:“我是万人敬仰的福尔摩斯,我就是绝对的权威,所有人都爱我信仰我,我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
随后,她从自己的情绪里拔出,把凶器放在华深手里,让他紧紧握住——
“而你,我的华生,你才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