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得承认少年的确很吸引人,起码是现在这般。
“阿雨想吃吗?”不同上一句,这一回他念自己名字的时候没有生涩感了,看着眼眸里的温软她不经忘记自己的目的了。
她微笑地坐在他的身边,在鹿卿的目光是她是突然靠近,接着是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再然后身子向前探去,温热的唇吻着他冰冷甜腻的唇,伸出舌头舔舐口腔里残留的甜味。
吻很短,也是突如其来。
谢雨轻轻拖住鹿卿的脸,眼里是清澈易见的情绪。
“你自己吃吧。”末了,她是说道,顺便理了理少年有点乱的头发。
衣服后面被送来了,谢雨把衣服交给了鹿卿,让他随便找一套穿上。
今天已经是够了,谢雨驾驶着车把他送回了家,流线型的车身与高调华美的姿态不适应这片老旧的土地上,周围的环境极其不协调,车灯照亮了沟壑和那些困苦的存在,谢雨却是不在意,只是看着鹿卿,她小声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
她下了车,陪着鹿卿走着,街边的路灯有几个出了问题一闪一闪的,似一颗颗萤火虫闪烁着,真担心会随时消失殆尽,颇有恐怖片的氛围,嗅着潮湿腐烂的味道慢慢走进荒草丛生的巷道,雨水滋润着开裂的墙壁,土腥的气味来自曾经的红砖。
湿润的气息充盈在空气里,沉浸安眠的时间点上难以瞧见几个人,却依旧能听到来自不远处的车声与愈发微弱的光。
进了稍微干净的单元楼里,谢雨依旧没有走的意思。
进了屋子里,鹿卿打开灯,谢雨没有生疏感,自然而然地进入。
房子里的大部分她已经熟悉了,毕竟这也不算多大。
“小心感冒,吃点药吧。”
热水壶里还有热水,谢雨贴心地给少年倒了一杯,药是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的。
“好。”鹿卿微笑着,没有废话。
【大大,这玩意不是感冒药啊!】精明的系统已经看清了局势,是出于自信而说出,好让自己的宿主明白自己的价值。
【我知道。】
【那你还吃?】
【反正又不是毒药。】鹿卿是无所谓,谢雨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谢雨见少年如此乖巧听话,心中更是舒畅,面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敛去,“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可以不用去学校,跟我说一下就好,我给你请假。”
“多长的都可以吗?”
少年的反问是让谢雨意外,他应该回答是“好”又或者“会的”而不是这个,这不符合他乖软的性格,虽是这样谢雨还是说道:“当然了,阿卿想要请多久都可以的。”
她不是说大话,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她可以解决,谢雨明白那些校领导是看在自己背景,她们对自己其实和对待其她学生没什么不同,无非是客气了些,就只是沾了谢这个姓,她们的态度始终是温和好说话的。
“我都没请过一次假。”鹿卿轻声说道。
“生病呢?也没请过吗?”谢雨问着。
鹿卿摇头,“生病的时候都在放假,错过了时间。”
这是幸运的,可在谢雨看来却有点不幸。
从鹿卿家里出来的时候,那几盏路灯彻底熄了火,不再一闪一闪的了,也不会联想到一闪一闪亮晶晶这种歌词了,还真像是萤火虫那般,稍不留意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天,下雨的频率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刚启动车子外头的雨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无数的雨珠横冲直撞,然后碎裂在玻璃上。
谢雨心中平静,没有因为这场雨而让心跳快一个拍,哪怕开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她也没有惶恐什么的,雨越下越大,谢雨放缓了速度,黑色跑车徐徐行进,在道路上划出一道独特的弧线。阵阵涟漪随着车轮拉开。
谢雨把车停在家里的停车位上,反正那些车位一直是空闲的,她的那些姐姐们一个个都是大忙人,被寄予厚望每时每刻都在为家族的未来忙碌很少回家。
凌晨的雨夜过于薄凉了,谢雨回了家倒头就睡,太过困乏了。
早晨八点没有雨,灿烂的阳光被挡在蓝色的窗帘后面,窗帘很薄完全挡不住反而被暖阳照得透出光亮来。
裴潇在学校里的休息室里没有去教室上课,谢雨也在,裴潇两根手指间微夹根香烟,眼神慵懒且放肆,显然她依旧困乏,来学校多半是被家里人赶进来的。
“你跟他做了?”裴潇把烟熄灭随意丢在地上,谢雨看着扔在地上的香烟然后道:“昨天。”
“你也不挑食。”
“他一开始不是你看中的吗?”谢雨微笑反问道:“你在质疑你自己当初的审美?”
裴潇低着头笑了笑,接着抬起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话说你拍视频了吗?”
“没。”谢雨回答得干脆直接。
“下次记得拍。”
“拍这种视频干什么?”
“当然是看了。”
谢雨没有说什么,裴潇看着沉默不语的谢雨,短暂思考后,她道:“那辆车你不用还给我,你继续开,当然我需要你给我拍视频。”
闻言,谢雨只是点头
“你不要觉得我是变态,我要视频只是报复他而已。”裴潇低低地笑了笑,看着她,谢雨想起之前沈舒水跟自己说的,裴潇最近脾气这么古怪这么扭曲抽象就只是因为她母亲骂了她。
只是一场骂就让大小姐有点疯癫了,可怜鹿卿刚好撞上了这个点,裴潇对家里人就是一只羔羊,她也很懂事从来不在家里闹脾气,可到了外面就有所不同了。
“他愿意和你做,那代表他挺喜欢你的。”
“他很可爱。”谢雨轻语着。
“已经听你讲很多遍了。”
“他的爱真的好容易得到,只要稍微对他好,说说情话就行了,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宠物狗在流浪街头后找到一个待他好的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施舍他也会努力抓紧,尽力挽留这样的善意。”
“所以你是在说,他就是一条在流浪街头巷尾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