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
窗外的天空一片碧蓝。
今天，似乎比平常要睡得要久。
是丫头还没起床么，平常日出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叫醒自己了。
下意识地从床上一翻，只是随手从椅子边拿了件外套套在身上，维拉就直接走了出去。
走道很安静。
楼梯口也没有卫兵，和之前的冒险者协会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想必是瑞贝莎把卫兵们都调去建造新的冒险者协会了。
也难怪，再过几天曼切斯特学院的学生就要到了。
不过…大家都在努力，我却还在原地踏步。
维拉和蕾妮的房间非常接近，只几步路的距离。
轻轻拍门，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房间内有任何的反应。
如果丫头今天有事要忙，她昨天应该会来找我说一声。
难道是…出事了？
心里一紧，维拉也没有在意隐私和礼节，直接将门撞开。
“呼，还好。”
好在并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只是女孩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桌子上，水晶灯还亮着。
“真是的…没有必要这么辛苦的呀。”
反手轻轻将门关上，少女走到女孩子的身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桌子上的书籍，尽是教案。
维拉摸着阴干不久的字迹，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话说到底，蕾妮会这么辛苦也是自己的问题。
从[死之领域]被意外触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天。
这七天内，维拉一直跟着蕾妮在修行。
在星海中，像维拉这种天生就拥有超强元素亲和力的人，都是各方大能争着教的学生。
因为这种天才几乎不需要教，自学都能成才。
如果连天才都能教出问题，那必然是教师的问题。
更不用说像维拉这种突然被选中的候补圣女了，她的天赋放在教会的历史都可以排到前列，理论上来说，随便教教她都应该有助祭的实力。
可偏偏…这七天内，蕾妮的教学就是毫无进度。
毕竟维拉的身体里只有死之气息，本来就很难去召唤圣光。
但…蕾妮不知道啊。
看着自家姐姐竟然连最基础最简单的感知圣光都使不出来，她陷入了严重地自我怀疑状态。
我…真的有资格当姐姐的专属女仆吗？
面对这尊状况，女孩子也只能不断地查询资料，疯狂改进教学的方式。
不过还是毫无作用。
维拉依旧无法感知圣光。
想必…昨晚又是查了一宿的资料，昏了过去。
维拉蹲在桌子旁边，端详着蕾妮的睡脸。
素面翻嫌粉婉，洗妆不褪唇红。
美中不足的是，眼角的边上有着不易让人察觉的黑眼圈。
圣光是最温和的元素，教会的牧师即使是一夜不睡也不会像常人一般虚弱。
看样子，丫头应该是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至少，今天也该让她好好歇息一下。
维拉站起身，怀中的女孩子身体非常软糯。
-
-
“嗯…嗯。”
蕾妮揉了揉眼睛，缓缓的张开双眼。
“太阳…天刚亮么…该去把维拉姐姐叫醒了。”
女孩子转了个身。
“早啊，蕾妮。”
女孩子虽然没有说话，但她青丝下变红的耳垂暴露了她的心情。
就这样对视了许久，蕾妮缩了缩脖子，视线闪躲着望向别处。
“姐姐，早…早上好…什么时候来的。”
我的睡相…应该没有丢人吧。
“嗯，我想想。应该是快中午的时候吧。”
“快中午的时候？”
蕾妮眼睛一瞪，这才发现不对劲。
对了，我房间的窗户…是朝向西方的。
女孩子直接将头埋进被子里。
“姐姐…对不起！”
维拉笑着，坐在床沿。
“蕾妮，”隔着棉被，她轻抚着女孩子的小脑袋，“其实你的教学毫无进度，原因在我身上。”
女孩子的身体一颤，从棉被里传出断续的声音。
“不是的…不是姐姐的问题，是我…”
没有等女孩子说完，维拉就打断道：“你应该知道，我和瑞贝莎她们说过我是光明教会的手中逃出来的的吧。”
“…嗯。”
“其实，那是骗人的。我没有从光明教会的手中逃出来。
“我是其实是奴隶之身，侍奉主人是的是精灵大公修瓦利耶。我是从精灵之森里逃出来的。”
维拉这么说着，被子里钻出来一个脸色复杂的小脑袋。
“姐姐还在骗人…修瓦利耶女士十年前就卸任大公一职了，更何况我们这里离精灵之森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失落地看着地板，低沉说道：“一定是我的教学有问题…姐姐你没有必要编谎话来安慰我。”
“是真的。”维拉将外套扯下，卷起袖子露出肩膀的内侧，“你看。”
那是一个纹身，一把绿色的剑。
女孩子死死地盯着那把剑，瞳孔微颤。
修瓦利耶在人类诸国之间并不太出名，可教会对她是颇为了解。
蕾妮自然也知道这把剑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把剑纹在这里代表着什么。
修瓦利耶之剑。
精灵一族最忠诚的骑士，修瓦利耶大公的标记。
也是…作为修瓦利耶家族奴隶的证明。
只要成为奴隶之身，主人一日不解除契约，无论奴隶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消除奴隶的印记。
哪怕是…夺舍转生。
“你应该知道，修瓦利耶大公为什么会卸任精灵大公一职。
“那一天，是管家玛格纳用禁忌的魔法将我和其他几个人转移走的…只是等我醒来之后，就已经在雪滩了，身边也只有我一个人。
“时间…也是过去了快十年。
“所以，我学不会圣光并不是你的问题。修瓦利耶大公说过，我的元素亲和度近乎是0，根本不可能召唤圣光的。”
“可——
“那些圣光是货真价实，姐姐。它们都是你召唤出来的。”
维拉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房间内陷入死寂。
过了很久，蕾妮才从床上爬了出来，走到维拉的面前。
“姐姐，作为候补圣女的专属女仆，我的职责之一就是引导你成为真正的圣女。”
女孩子将一旁的外套轻轻搭在姐姐的身上。
“就算那些圣光不是属于你的，我也会找到办法让你召唤真正的圣光。”
“不考虑更换一个侍奉的对象吗？”
“不，”女孩子坚定地摇头，“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要成为圣女的妹妹。
“而是…我的姐姐成为了圣女。”
“…嗯。”
……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