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声!以微笑应对。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以微笑应对啊!
陈唯一紧张地深深吸了口气。她眼前的刚才进入房间的中年妇女,是一个只有半个脑袋的怪物,无法从视野里直接看到她的眼睛,因为她的脑袋从鼻梁处拦腰截断。断口光滑无比,就好像曾经没有另一半似的。
她手掌内握着一把菜刀,上面的鲜血还没有干,像流水一样从刀尖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
微笑!陈唯一!微笑!
她强忍着恐惧,操控着几乎已经僵硬的肌肉,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半夏?”
陈唯一的微笑是被勉强挤了出来,但光论那个微笑的形状就完全不是正常的笑啊!这种笑容肯定会被瞬间识破,之后等待他的一定就是被发现身份,之后被瞬间杀死!
“看起来,你还没有睡醒嘛~”
“你再休息一会,今天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做。”
半个脑袋的妇女开门走出,留下陈唯一一个人在房间内。
刚才直面怪物,她已经被吓呆了。虽然以前的她在网络上看过不少这种东西,甚至因为好奇心驱使去主动寻求刺激。
但她潜意识里面都认为那些是假的,再恐怖也影响不到她。如此说来她不过就是叶公好龙,当真实世界能接触到那些存在时整个人就像一个萎烂的黄瓜,瞬间蔫了。更何况她现在连黄瓜都没了。
“啊嘞嘞~不亏是我亲爱的,真听话呢。”
“哼呵~”
“那接下来就躺到那张床上吧,记得盖上被子就行啦。”
陈唯一将目光转向那张普通的床,她就是从那里起来的,刚开始的确没有任何异常。这也让她有些放松警惕,毕竟没有人回去怀疑已经踩过的路。
既然这样那按照郁乃香的话来做,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吧。
她向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床铺走去,越是靠近床她就越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困意爬上心头。眼皮逐渐开始打架,思维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躺下去,盖好被子睡一觉,所有的不安就过去了。这一切都是梦,睡一觉就过去了。
她栽倒在床垫上,彻底失去了意识。那床被褥像是长出了类似蜈蚣的腿,自然地爬到她的身上,将她死死包裹就像是进入茧中的幼蚕。
......
当她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被捆死在了一座十字架上。而十字架凭空立于高空,没有任何依托。
这里似乎是在云层之上,强劲的气流刮过她的衣物,擦破她的皮肤。她所能见只有湛蓝的死空,与永恒的灼阳。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一定又是在做梦,快醒过来啊!
“哼哼~”
“请不要挣扎了亲爱的。”
“这里是独属于我们俩人的二人世界哦~”
这声音....
她循声望去,不远处穿着哥特裙子的少女映入她的眼帘。
她有着鲜红的瞳孔,就像是从眼仁中流出的鲜血染成的。黑色截短双马尾,一只眼蒙着说不清的纱布,整个人像是从精神病院杀出来的恶魔。
从声音听得出来她就是郁乃香!
“亲爱的,喜欢吗?”
“这独属于我们二人的世界。”
陈唯一瞳孔睁大盯着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
镊子,电钻,角磨机.....
“放开我!”
“不行哦~”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放开我!要是有话..或者你想要做什么我们一起来做不行吗!”
“啊~我愚蠢的爱人,我当然爱你。”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让你和我一只在一起呀~”
电钻被开启了,钻头高频旋转发出的嗡嗡声不断刺激着陈唯一的耳膜。这就如同是催命咒语,在哭喊着她生命的倒计时。
逃!逃!快逃啊陈唯一!
她的大脑内的呼声已经响彻云霄,可在这十字架上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逃离。
“不要害怕亲爱的,很快,很快就过去了。”
“你别靠近我!你这个疯子!”
“疯子....你这么骂我,我会很伤心的。”
“伤心,伤心那你就滚啊!”
陈唯一拼了命地嘶吼着。
“你这么讨厌我吗?”
“你个残暴的恶魔!滚啊!”
郁乃香听后非但没有伤心,反而开始诡异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不喜欢我呀?不过没关系,但我很喜欢你呀~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高速旋转的钻头刺破她的皮肤,击碎她的骨骼,在痛苦的哀嚎中声音逐渐消失。她的意识逐渐散失,灵魂也被抽离。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穿越就是这样的世界啊....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还有那么多抱负,异世界还有那么多可能等着我....
死亡就像是回到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世界很快陷入一片死寂,没有声音,没有色彩。陈唯一或者应该说是现在的半夏。她的那头的长发垂荡下来,裙摆随着风艰难地吹摆着。
她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就像是曾经人类的某位先祖,只不过她更为狼狈,就这样离去只能带着悔恨与不甘。
忽然间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呢喃,似乎是鬼神的低语,又似乎是她最后残存的意识。那种空灵感觉就像是山谷中幽幽的呼唤,由远及近贯穿她的整个大脑。
片刻后死寂的世界又活了过来,颜色又重新被涂抹在物体上。她的视野也恢复了,那已经干涸的血液又重新流入她的身体,破碎的组织又重新组建。整个世界像是一节磁带被强制播放了倒退按钮。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又是那间熟悉的房间。她的手指尚还健在,那扇镜子尚未打破。整个世界就像是一波海浪,翻滚后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亲爱的,要按我说的话去做哦。”
脑海中又传来了郁乃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