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下午,阳光懒散地洒在校园的小径上,对于白涵而言,这本应是一个蜷缩在床上,手指滑动手机屏幕刷着短视频,任由时间悄悄流逝的悠闲时光。然而,这一天,她却被姐姐白沂硬生生地拽出了家门,拖进了学校。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身边郁郁葱葱的水杉树,在白涵眼中也是焉了吧唧的,耳中叶并没有什么清脆的鸟鸣声,只有嘈杂的朗读声,白涵只觉得是浑身头疼,完全不想上学!
一上学就全身不舒服……
白白涵的眉头紧锁,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她拉了拉白沂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无奈。但白沂只是沉默不语,就这样带着她向着办公室走着。
“啊……好想回家!”
白涵无奈地叹着气,脚步沉重,她不情不愿地挪着小步伐,跟着白沂走着。
报到倒是很容易,简单确认了一下身份,就告知她们可以回班上课去了。
没一会儿时间,白沂就领着白涵来到唐雨鸢的班级门口,她顺便嘱咐了白涵几句,虽然说了好几次,但是白沂还是不够放心。
白涵倒是一拍胸脯,满脸自信……最好是别闹出什么乱子,不然白沂也没什么办法,就靠唐雨鸢多照顾照顾白涵吧。
等到白涵进了教室,白沂才转身走向楼梯,其实不止白涵不想上学,白沂的心里面也有一点抵触。
一是确实在家里面玩的久了,懒散惯了再上学总是不太愿意的。
二是……顾月之嘛,不用多说。
不过既然都到了这里,那可不能临阵脱逃了,白沂紧张的咽了口唾液,捏紧了微微颤抖的手指。
班级里面还在早读的同学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走廊上白沂,读书声中混着小小的议论声。
此时下课铃突然一响,本来做好心理准备的白沂被吓了一跳,刚刚的气势一瞬间荡然无存。
本来坐在讲台上看早读的班主任,也是很敏锐的注意到了底下学生的异动。
快啊,很快啊,正当他准备抓个人出来杀鸡儆猴的时候,下课铃响了,只得作罢。
班主任将白沂领了进来,他早就拿到白沂,不,应该说是白悠悠的档案,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教室里面很安静,只有书页摩擦的声音。
白沂站在讲台上,身体有些颤抖,眼睛却目标明确的看向顾月之的方向。
此时的顾月之,偏着头,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轻轻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顾月之的面容清秀,五官精致而立体,尤其是那双眼睛,乌黑如墨。她正默默地看着窗外,对教室里的一切似乎都漠不关心。顾月之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教学楼,平静地投向了远方那片广阔无垠的蓝天,偶有几只飞鸟从天边划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是……
一只飞鸟突然撞到玻璃,从空中坠落。
顾月之冷漠的看着这一场景,自由的同时带来的是潜在的危险,可若是限制住飞鸟的自由,却能让它安然无恙的度过一生。
白沂的目光顺着顾月之看去,她也同样看到那只坠落的飞鸟,可这时老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这位是新来的转学生,白悠悠,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你坐那边去吧,那个空着的位置。”
老班的手指轻轻指向顾月之旁边的那个空位置,那一刻,白沂的心中涌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奇怪感觉。那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她的,这样子倒腾了一下,又回来了。
听到白悠悠这三个字时,顾月之有些惊讶的回了头,她记忆中有这个名字。
当顾月之的目光与白沂相遇时,两人的眼神都微微闪烁了一下。然而,顾月之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再次偏过头去,仿佛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
只是刚巧再遇到罢了,不是白沂,她其实都没有那么关心。
随着老班的介绍,班里面出现了一些轻声的议论。
然而,白沂却没有心思去听这些议论声,她现在慌得离谱,手心里面全是汗,心跳如鼓点般急促而有力。
白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和紧张,她缓缓地走回自己那个位置坐下。
刚巧白沂的位置在里面,她一坐下就挡着顾月之看风景。
顾月之的手撑着头,没有理会白沂,她将头偏回,手随意地翻动着手中的英语书。
白沂有些哑然,好像一路上别人早读的科目都是语文,就顾月之放了本英语书,合着她看了一个早读时间的风景。
虽然是下课时间,但是因为班主任还在的缘故,教室里面也不是很吵闹,只有各种小声的说话声。
没有人围上来问她问题,白沂也是难得很安心。
此刻尽管坐在顾月之身旁,白沂的心却难得的平静,因为顾月之对她显得有些毫不在意,不似上一次她以白悠悠的身份遇到顾月之的那样。
突然,顾月之冷冷的声音传入白沂的耳中。
“白……悠悠,我们之前好像见过一次,我叫顾月之。”
在念“白”字的时候,顾月之明显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嗯。”
白沂轻声的应着。
突然,顾月之没由来的问了白沂一句。
“飞鸟如果生来就待在笼中,吃喝无忧,不就能安然的度过一生嘛,可为什么他会不愿意呢?”
“啊?”
听到顾月之的话,白沂一愣。
其实这个时候顾月之也有一点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问这种问题。
“因为它是飞鸟……飞鸟生来就是自由的,锁入笼中,那不也是一场灾难吗?”
“同样都会面对灾厄,为什么不去遵从天性呢?”
白沂看着顾月之的侧脸轻声念着。
说的是飞鸟,也说的是白沂她自己。
飞鸟从来都不需要在笼中过安稳的生活,它们向来只期望自由翱翔。
可回应白沂的,却只有顾月之眼中的狂热,她转过头,打量着白沂。
“可他不是飞鸟,生来就是笼中鸟。”
白沂一瞬间有一些毛骨悚然,背后已经隐隐渗出冷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不好意思,你说的我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