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狂风呼啸的声音总算停了，耳鸣迟迟不肯消散。
恍惚中，奥古斯塔把我放在了沙发上，啸铁接着端上来一杯茶水。
“我在哪里？”睁开迷糊的眼，我看到了甜品店的总台。
“你已经回到甜品店了。店长。”啸铁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那身外套，露出只有女性才穿着的运动内衣。
我当场吓得一激灵，舌头都开始打结了：“你是女的？”
“废话。甜品店哪有男服务员？”啸铁白了我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向奥古斯塔。
她毫不客气坐在我身边，沙发顿时陷进去一大截：“我们的职责只有一个，保护店长。你的办公室在二楼。之前的靖节先生交代过，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去那里寻找答案。”
“你见过我朋友？”
“原来你们认识？”
“哦？”太奇怪了，我以为她们两个保护我是因为老于的关系。
一杯茶水下肚，心绪平静了不少。我打量着奥古斯塔的身材，好家伙，那胳膊比碗口还粗。我用双手比了下尺寸，再原封不动地挪到大腿上，果然还大了一圈。所谓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完全不适用于她。
“好吧。我先上去看看。”
“好。我们继续整理情报，之后会通过内线电话联系你。”
这算什么服务员？老于咋想的。我决定去二楼一探究竟，推开总台后侧的门，有一座楼梯通往上面。走廊两侧上挂着大小不一的画，粗略观察没什么特别的。但细看之下，我却发现这些画作都是航空兵器。
“J20，B2，F22……”开头几张图我认识，老于也是个军事爱好者。这些战机应该是用某种方式“画”在白底稿纸上的，线条精细，细节考究，可我记得老于不擅长画画，会是有人代笔吗？
这些图画右下角都有一个小小的logo：Ace Virgin。
“源生……飞行员？我明白了，这些画作应该是一个工作室的作品。”
转了个弯来到二楼，这边的走廊上也有一些画作，不过都是人像。
楼梯旁第一副画上是个严肃深沉的男人，大约50多岁，留着络腮胡，一身红色制服。他脸上遍布皱纹，透着一股不屈的气质。肖像右下角一行小字：伯鲁泽维奇·克鲁格，值得信赖的客户。
“这是俄罗斯人吧？”我猜这位大叔是老于某个脑洞中的虚构人物。
再往前又有一张肖像，上面是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脸部被完全遮住了，根本看不清长相和性别。
“博士，来自罗德岛，考虑接触。”
罗德岛？难不成是美国的那个吗？会不会和洛夫克拉夫特有关系呢？
“喵。”
正当我准备走向下一幅画作时，一支全身透明的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脚边。它个头很小，毛色偏白。
“喵。”透明小猫转身走向正对面的一间屋子，房门上写着“店长专用”四个字，想必就是我的房间了。
这只小家伙应该是来带路的，我走到门边，还没把手放在门把时，房门自动开启。
里面是一间中等面积的卧室，左侧是床铺，右侧是书桌，正对我的是一个矮柜，顶部放着一台老式转盘电话，样式和甜品店总台别无二致。
小猫走到矮柜面前，对着最上面的抽屉喵了两声，接着就融入背景中了。
“难道是专门给我提示的吗？”
我拉开柜子，里面是一个蓝色文件夹，壳子上用加粗的黑色信号笔注明：献给我的知音Malus。
这一定是老于留下来的，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空白的纸。在我观察了大约2秒后，纸张上飞快浮现出一行行字，是标准的宋体。
“你好，知音，谢谢你能来这里。时间紧迫，我只能做一个简单的防御措施。如你所见，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女性，且战斗力都特别强，别担心，她们会保护你。这是我和巴斯特契约的一部分。”
这下我放心了。
“我通过梦境看到了不同的世界，资料都放在书架上，你可以随时取用。如果不知道找什么，请在下页纸上写下关键词，搜索引擎会帮你的。”
老于居然还有这种设定？这地方的秘密比我想像得多多了。
“梦境存在被污染的危险，请保护好Outer Heaven。我付出了太多代价，希望你能理解。另外，你看到的某些提示并不是真的，信不信只能取决于你。”
“放心吧，老于，我会查清楚的。”我默默想道。
“这间房子只有你和我有完全权限，为了防止梦境被人渗透，我刻意隐去了你的身份，以及我们的关系。”
这是最后一行字，左下角出现：此致，敬礼，末尾落款：Telosma。
“原来如此……虽然我不知道老于到底怎么回事，但起码他不会害我。”
既然提到资料的问题，也许我可以找到线索。就在这时，文件夹出现了第二页，几乎全部空白，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放大镜，活像网页搜索引擎。
我在抽屉里找到一支笔，直接在上面写道：重信将军是谁？
字迹停留了两秒，像墨水一样散开了。
“啪嗒。”右边的书架上响了一声，一本发光的小册子从书中弹出。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玩起这种找道具的游戏。
取出册子，边缘已经磨损了，这种印刷物多见于小学时期。老于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应该用不到。
翻开第一页，字体全是手写的。
“我见到了从遥远国度来的三个人，一个精灵，一个龙人，还有一个人造人。她们均为女性，都精通魔法。得知我的身份后，主动问我如何去到我们的世界。我感觉像是在做梦……”
下方日期是2018年7月1日，我记得那时是他离开前单位不久。
我翻到第三页，日记记录道：
“我不敢和她们有过多接触，但那个女性精灵主动告诉了一些事情。原来她们曾经和一个人类穿越者相爱过……太奇怪了，精灵的作风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样，总感觉有点恐怖分子的味道。其他两人也不太对劲，尤其是那个人造人，总说着祖国统一万岁，人造人有祖国吗？”
这样的文字放在平时，我肯定会当做是互动小说，但眼下必须慎重对待。
“叮铃铃……”
电话响起，一定是奥古斯塔她们打来的。我放下小册子就跑过去。
“我在！”
“良知的俘虏发来线索，再结合我们的破译，敌人的据点位于德国柏林。”
“柏林？真的吗？”我记得星阳市距离柏林直线距离少说有七八千公里。
“那张草图上有武器设计师留下的个人信息，已经发送到你的房间了。”
“啊？”
柜子右侧的小抽屉闪了一道光，我拉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份拼好的文件。
“十分钟后我们楼下集合，店长这次靠你了。”
“我知道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件正面是一个便携式核弹头的草图，只能看出轮廓为卵型。文件背后是用手写下的工整字体：精神病治疗机构？我喜欢，绝佳的掩藏机会。如果谁看到这个信息，记得去施潘道区第三大街，从标着三个叉子的烤肉店旁寻找入口。
“想逼我放弃，没门……”
我把文件放回书架上，顾不上别的就下到一楼大厅。
奥古斯塔和啸铁已经整装待发，此时她们都换上了休闲服，胳膊上的肌肉快都快把袖子撑破了。
“店长你真够快的。”啸铁不知从哪搞来了一顶遮阳帽，能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挡住。
“你们起码给我弄把武器吧？”
“你完全用不上，相信我。”奥古斯塔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我们得出发了，记住，这次任务是监视。非必要不交火，对方实力不明。”
“我知道她们是谁了，一个精灵，一条龙，还有个人造人。”
“这么说，只剩下那个人造人没有露面了。”啸铁点头道。
“可我们要怎么过去？”
“在梦境里，你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奥古斯塔一摆手，直接走向了先前的安全出口。旁边的黑板上再次浮现出一行提示：深呼吸，别紧张，就当那边的世界不存在。
“说得轻松。”
出口上的灯由红转绿，啸铁第一个推开门，外面大雾弥漫。
“我们先进去了，店长。”
“好。”
两人很快消失在雾中，我也该出发了。
“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出去。
“咣！”
有个东西和我小腿撞了一下，低头一看，一根金属桩立在地上。再抬起头，我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视野中全是没见过的建筑样式。我想起电视上看到的节目，欧洲那边就是这种平顶风格。
天空一直笼罩着一层雾，100米外就看不清人了。
“这到底是是伦敦还是柏林？”
我感觉脖子处怪怪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件风衣，还有顶帽子罩在头上。
“这算角色扮演吗？”
早知道我该熟悉下穿越规则再来的，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