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叫伪装？”我实在看不出来一张卡片有什么能力伪装。
“我以为你知道，它可以根据你的想法变成任何身份证明。”奥古斯塔静静地看着我。
“哦？”
我心中默念“美国DARPA局长”，也就是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是我和老于科幻作品中最常出现的组织。
睁开眼睛，卡片变成了一张白色塑封证件，我的照片出现在右上角，名字成了：Christopher·William·Deng。
下面密密麻麻写了各种英文，我能识别出“高级”“机密”几个字眼。证件背后是DARPA的图标，背景是深蓝色椭圆形。
“这能骗到人吗？”我很是怀疑。
“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该怎么去星阳市？”
“走一样的通道。不过你要注意一点，穿越到熟悉的地方后，必须在视野完全变红前离开，不然梦境中的异常增生会找到你。”奥古斯塔跳在地上，变回了之前人类造型。
“异常增生？”
“可以看做是各种情绪集合体，夹杂了来自不同世界的能量，十分危险。”
“我知道了。”
“啸铁恢复还要几个小时，只有我陪你去了。”
“喂，你这样进数据公司会出事的！”
没错，一个1.8米长满肌肉的人出现已经够引起注意了，更何况还是个女的。
“你一会就知道了！”奥古斯塔露出牙齿，给我一个奇怪的微笑。
差不多准备妥当了，我想起之前芍药交给我的设计图，应该还在二楼办公室放着。
“等下，我去拿个东西。”那张设计图是鲁宝庭的唯一证据，必须得带上。
“喵！”
透明小猫出现在总台上，身下压着叠起来的设计图。
“你还真厉害！”我把设计图放在口袋里。
“这是你的造物吗？”奥古斯塔笑了笑。
“不是，我以为你认识。”
“肯定是前店长秘密设计的辅助人员。我们走吧。”
来到通往现实世界的通道门口，黑板上照例出现了一行粉笔字：记得把邀请函留给你接触过的人，你随时可以召唤它。
真希望这个姓鲁的别来甜品店就餐。
推开安全门，一道狭长的走廊出现在前方，紧急照明灯发出惨淡的红光，搞得整个走廊阴森森的。
“希望这次顺利些！”我深吸一口气，反正柏林都过来了，星阳市又有什么不能去的呢？
短短二十米的通道很快到头了，我把手搭在安全门的门把上，往下慢慢压去。
“嘎吱。”安全门推开一个两指宽的缝隙，外面是停车场，车位大多数都空了。
我一口气走出去，让门自然关上。
“出发！”我看向身后，那扇门已经完全合上了。再次拉开，门背后变成了一座楼梯。
奥古斯塔不知道去哪了，这么大个人不大可能藏起来吧。
“我在这里！”奥古斯塔的声音是从下面发出来的，我低头一看，她居然变成了一长条的缅因猫。
“你就这么进去吗？”带着这种宠物进公司，应该会被拦下来的。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看得见我。现在确认视觉共享。你看到前方的白色轿车了吗？”
正前方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我看向它时，脑海中居然出现了另一幅圆形视野。除了车子侧面的场面，还有贴着地面看过去的角度，浮在主视野的右上方。
“这是？”我伸手触碰第二视野，发现手臂被视线挡住了。
“这就是视觉共享，和上次一样，有什么需要进行脑内通话就行了。”
“为什么在柏林没有？”
“因为信任程度不够。”
来不及多练习，我必须立刻出发。推开左前方的防火门，按亮电梯按钮。在等待期间，我注意到中间电子钟上显示时间为6月10日，1:54。
我记得自己是6月9日下午点进入的甜品店，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不知道这个数据公司在几楼……”
电梯门开启，我走了进去，抬头就是一个摄像头对着地面。
“那玩意不会拍到我吧？”我问奥古斯塔。
“我们两个用人类设备是找不到的。”
我猜监控室一定很奇怪，为什么电梯在停车场开启后，却没有人上来。
“一楼肯定有导询的人，去那里找是最快的。”奥古斯塔提醒我。
“要是你们能直接把我送到姓鲁的身边就更好了。”
“巴斯特做不到，不过奈亚拉托提普可以，前提是你还能保持人的外形。”
“奈什么？”奥古斯塔说的名字有点拗口。
“一个你永远不想知道的存在。”
“叮。”电梯门开启，我来到了这栋大厦一楼。出了电梯门，左手边尽头的墙上用楷书写着：辉烨大厦。
“原来是个写字楼，这下有得找了。”
现在企业为了省钱，都喜欢扎堆在这种地方租办公室。
来到大厅，导询台那边空空如也，毕竟都凌晨，人早就下班了。
“喂，你来干嘛？”一高一矮两个保安出现在身边，很不耐烦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有点公务要处理。”我掏出身份卡平举到他们面前。
一看到我身份卡上的内容，两个人板着的脸顿时松懈下来，转而堆起了笑容。
“对不起，刚才没认出来。你要去那个单位？”右边高个子保安态度变得友好。
“苍星数据公司的鲁宝庭。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你说鲁大师啊？他还在加班，可能一会就下来了。”两个保安把我带到坐电梯的地方，另一个矮个子保安指着6号电梯说：“他们公司在12-13楼。”
“好。”
我默不作声翻过身份卡，上面依然印着我的照片，但中间的工作单位成了“星阳市社会保险福利局”，头衔成了“科长”，甚至我自己的名字变成“曾小彭”。
“曾小彭科长，什么鸟名字。”
旁边的8号电梯开启，一个身材微胖，戴着方型半框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年龄约30多岁。他身后背着一个双肩包，全神贯注看着手机。
“鲁大师，请等一下。”年轻保安叫住了那人。
“什么事啊？”鲁宝庭摘下耳机，十分不悦地看着保安。
“是社保局的科长，说要找你。”
“啊？”鲁宝庭脸上划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你好，我姓曾，有点业务问题想单独咨询你。”我掏出“工作证”呈现给鲁宝庭看。
“领导，我刚加完班，能不能明天再安排？我亲自去社保局都行。”
“市里面准备整合不动产系统，鉴于之前我们合作得不错，局里面想推举你们开发系统。因为事情紧急，我只好自己来一趟了。”我所在的市区的确有过这种通知，但系统具体怎么样，我也没用过。
鲁宝庭明显被我忽悠住了，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预算多少钱？”
“就看是总包还是分包了，我倒希望全部给你们公司做，不然模块东一点西一点不好整合。”之前练笔时就做了很多不同社会人士的速写，我即兴发挥了一下。
“没问题，幸好今天我在，除了两位老大，就只有我有最高权限了。”
我和鲁宝庭走进电梯，奥古斯塔也跟了进来，趴在我脚边。
“运气真好。”我悄悄对奥古斯塔说道。
“店长你总算上道了。”
鲁宝庭一只都在搓着手，脸上时不时偷笑着，在电梯灯光下有一层反光。看他性格不是张扬的人，也许在梦境里更容易说出心里话。
电梯很快抵达14楼，走出电梯间，右边是一座玻璃门，上面写着“苍星数据”的草书体。
“请跟我来。”鲁宝庭刷开正门，随手按亮走廊上的灯光。
此时奥古斯塔突然窜到墙壁上，居然穿过了通风管。
我的第二视野中陷入了黑暗，就看到一双猫爪在爬行。
“你去哪？”
“寻找数据中枢，事成之后需要抹杀一切痕迹。”
“明白了！”
“曾科长？”鲁宝庭在前方喊着我的名字。
“来了，我刚才在想事情。”他肯定把我刚才和奥古斯塔交流时当成了发呆。
鲁宝庭走进一间角落的办公室，门上写着“总数据师”的字样。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书柜里放着各种文件夹，用标签注明了编号。房间一角放着台水机，下面柜子里摆着许多速溶咖啡。
“请坐，要喝咖啡吗？”
“谢谢不用了。”
鲁宝庭关上门，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不到十秒就完全开启。
“真是麻烦科长了，其实我不太擅长搞人际关系。最近公司正在洽谈几个基层项目，竞争对手很多。”鲁宝庭看了看我背后：“您这边有没有什么表格或者文件？我可以和手上的资源比对。”
“倒是有一份。你看了绝对会喜欢的。”
我把折好的核弹设计图推到鲁宝庭面前，他将信将疑，慢慢把纸片打开。
“啊？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眼前这个胖男人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全身的肉都在颤抖：“不可能，这张图是我梦里面的，你，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