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造核弹都不怕？还怕这个？”我用力捏了下鲁宝庭的肩膀：“我认识一位金先生，他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只要你配合我，我可以介绍你们见面。放心，甜品店不会亏待任何一个VIP。”
鲁宝庭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浏览器：“那好吧……但你要保证我不会被上面查到。”
“我已经安排好了，事情结束后一切记录会消失。”
一张背景为蓝色的系统界面呈现出来，仅仅标题上就包括了“社会保险”“公积金”等内容，我从来没有想过数据化管理能做到这种程度。鲁宝庭熟练地打开了5·31重特大车祸的资料库，左侧树状文件夹涵盖了所有遇难者的个人资料，总共26个人。
“你要找什么？”
“这么多资料……”我有点犯难了。
“对了，我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这里面有十四五个人，都和一个人有关系。”
“谁？”
“于靖节。”
“真的吗？”这怎么可能呢？老于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吗？
“是的，最近数据库开发了一种交叉比对的功能，能快速查出特定人群的共同点。”鲁宝庭敲了几下键盘，一张表格弹了出来。上面有十四个遇难者的名字，右边的红字显示出了他们和老于的关系。其中八个是小学同学，三个是初中同学，剩下三个是高中同学，表哥上仅仅列出了学校，没有显示班级。
“怎么会这样？”一辆车上居然有这么多死者和老于认识，肯定不是巧合。
“我也不知道。因为根据线索，这些乘客有的是抽奖抽中的，有的是自己来的。”
“等下，我记录下。”
我扯过一张便利贴，飞快写下上面的学校名称。
“店长，时间不够了。你好了没有？”奥古斯塔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迫。
“再等一会！”
“店长！”鲁宝庭指着屏幕说道：“还有个异常情况。死者中大部分都是一个人来的，但是这个叫叶阳民的是一家四口。”
“叶阳民？”
屏幕上浮现出一家四口的照片，为首的是一个50多岁，有着一副黑眼圈的中年男人，正是叶阳民本人。他旁边的是妻子，儿子和儿媳。
“对。是星阳市阳光消防的老板。”鲁宝庭的鼠标在年轻女人周围划了一圈：“而且她儿媳事发时怀孕两个月了。”
“那就是五条人命了！”
一阵眩晕涌上脑门，视野开始由外向内变成粉红色，我知道必须离开了。
“多谢合作！我得走了。”我直接跑向门口。
“店长你不舒服吗？”
“不用担心我！”我突然想起那枚炸弹的事情：“你下次设计M388的时候，记得别把重量搞错了。还有贫铀外壳是没法当核装药的！”
我推开门的时候，视野已经一半变成了红色，整个走廊上像开了应急灯一样。
“不可能！我是设计成了内爆式，当量有30吨，克拉克博士测试过没问题！你要相信我的水平！”鲁宝庭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了。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浓密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来，身后的办公室门也完全看不到。
没时间想这些了，我得尽快找到电梯。
幸亏多年练就的识路能力，我摸到了办公室大门。原本这里有个门禁的，可我一碰到玻璃门，手居然穿了出去。
“这就是梦的力量？”
正门旁边就是电梯，红色的楼层灯还保持在13楼。
我过去按开门，顺便通知奥古斯塔：“我进电梯了。你在哪？”
“正在撤离的路上。”
“啪。啪。啪！”
轿厢关上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类似鞭炮的声音，奥古斯塔的方案成功了。
“我已经切断了这附近的服务器。”第二视野中有好几处着火了，上方是熄灭的服务器机箱。
“干得好！”
此刻我的视野完全变成了红色，电梯里的按键灯光也成了赤红一片。
“叮！”
电梯突然停在了9层，轿厢门一打开，一股冷气就从外面窜了进来。走廊上被迷雾覆盖，勉强能看到墙边的盆栽。
“咣，咣！”
远处出现两个悬浮在空中的红点，我很快意识到那不是提灯，而是某个生物的眼睛。
不出几秒，一对长约30厘米的犄角伸出雾气，接着是一颗酷似龙的头颅。
“奇美拉？我的天。”我急忙按下关门按钮，轿厢门关到一半后，咯吱作响，被无形的力量往两边推。
那怪物的上半身从雾气中浮现出来，躯干完全是一头羊，毛色洁白。它迈开两条近似人的双腿，上面缠绕着许多树状凸起。
“给我关上！”
我拼命敲打着按键，刺啦，面板上冒出一串火花，电梯门飞快合上。
一声咆哮同时传入耳际，轿厢上方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
我曾做过很多噩梦，但没有一次比得上现在真实。
“未来武装的头目代号奇美拉，那东西是他造出来的吗？”我靠在轿厢角落中，慢慢思索。眼前的视野依然处于深红色。
电梯抵达5楼，数字显示屏忽然间熄灭。轿厢里的灯光也闪了几下后熄灭，应急灯光随之开启。
“什么情况？”
咚！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顶部，整个轿厢随之往下一沉。
我手上一把武器也没有，别是什么巨型触手！
“咣！”顶部的一块挡板拆了下来，奥古斯塔庞大的身躯出现在视野中。
“店长，你还好吗？”
“你差点吓死我了！”
“我们得找其他的道路下去。”
奥古斯塔伸出手，我同时用两只手拽住，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我拽了上去。抬头看去，电梯井往上不断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第一次站在轿厢上方，总觉得这东西随时会掉下去。
“那玩意十有八九在下面等着你。”奥古斯塔把几块小型塑胶炸药粘在缆绳上，绳索比我想得粗多了。
“我应该早点出来。”
“那不是梦境里面的残留物。”奥古斯塔取下肩膀上扛着的小型箱子，在表面的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扔进轿厢里。
“什么意思？”
“显然是某个人造出来为了保护自己的。”
“奇美拉？未来武装的头目。就是那个鲁大师的老板！”
“不管是谁，那个人的力量不在前店长之下。抓紧我！”
“嗯！”
我跳起来搂住奥古斯塔的颈部，感觉自己是一条小猫。奥古斯塔纵身一跃，从旁边的梯子爬到上层的电梯门口。
“喵！”她发出一声猫叫，电缆上的炸弹同时起爆。刺耳的摩擦声下，电梯轿厢火花四溅朝着一楼坠去。
“喂，这样做不会破坏公物吧？”我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是在梦里，虽然现实的电梯也会有影响。”
六楼的走廊上依旧雾气弥漫，我深深怀疑这栋楼都被梦境侵蚀了。
“轰！”
走出去没多远，电梯井里窜上来一股热浪，三层以下就笼罩在火焰中。
“你用的什么炸药？”我惊讶地看着奥古斯塔。
“奥克托今和TNT混合物，再加了点甜品店的产物。”
奥古斯塔背着我奔向了走廊尽头，窗外同样充斥着雾气，甚至连天空都看不清楚。
“现在得分头行动了！”奥古斯塔把我放下来后，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千纸鹤。
“你要做什么？”
“紧急降落。”她把千纸鹤塞进我手里。
“靠这个？”怎么看这东西都不可能当降落伞用。
“前店主的紧急降落装置。”
“那你呢？”
“我走通风口！”
奥古斯塔直接把我举了起来，对准窗户就扔了出去。
“喂！”
我的身体穿过玻璃，像坨海绵飘向天空。千纸鹤的翅膀扇动两下，居然飞到了我的背上。下降速度很快变缓了，有什么东西拽着我的衣服，让身体呈螺旋状慢悠悠地往下飞去。
“老于，你真他娘是个人才！”此刻我真的很想把于靖节塞到千纸鹤中，从哈利法塔上扔下去。
没有失重感，没有呼呼的风声，我感到比坐电梯还平稳。没多久后我就降落在了二楼露台上。
千纸鹤飞到我面前，拍了拍翅膀，变成了一团火球，眨眼燃烧殆尽。
“我抵达二楼了，你在哪？”我火速联系上了奥古斯塔。
“我在一楼！你附近应该有逃生通道。”
“明白了！”
希望那头怪物别再找来。
穿过正前方的玻璃门，我来到一条狭长的走廊上。环顾四周，右边真有安全通道，距离大约30米。
“谢天谢地！”
我小跑着冲向安全门，20米，10米，逃生之路就近在咫尺了。
就差几步距离，门后突然袭来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我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
走廊上的安全灯瞬间碎了好几个，安全门很快向外推开，一个硕大的身影朝我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