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史密斯对面坐下，奥古斯塔钻进我怀里，前爪搭在桌上，一双大眼睛瞪着前方。
特工把一卷白色“卷饼”递到我面前：“你不尝尝昆明的特产烧饵块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有磁性，仿佛正在看一部4D的译制片。
奥古斯塔抢先咬了一口：“嗯。没有毒。”
我注意到餐盘里有一张机器小票，日期是6月14日。
“你用什么付账？”
“美元。幸好服务员同意收。”
我拿起“饵块”咬了一口，是米做的，口感完全不同于面粉，更加糯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刚把饵块放下，奥古斯塔迫不及待咬了几嘴。
“以前是通过地下车库的门。但是这一次是你的部下来联系我。她给了这个，说你一看到就明白了。”
史密斯拿出一个铃铛放在桌上，和麦克莱恩脖子上上的造型一致。当我拿在手里时，胸部的徽记发出淡绿色的光晕。
“哼！是她的东西。”奥古斯塔伸手就要扒，我马上拿开了。
“她联系你？”
“对。她说甜品店遇到了危险。我开始还不信，甜品店怎么可能走私军火？”
“那你为什么答应？”
“我只是不想一直当个普通人。”史密斯停顿了一下，用纸巾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感冒药还是不顶用。你昨天怎么想到引爆消防栓？”
“跟好莱坞学的。”
史密斯咧嘴一笑，上下嘴唇构成一个倒梯形。
“迈凯伦都告诉我了，你是为了帮助朋友实现诺言才来的。”
“对。没想到甜品店居然有那么多阴谋。”
啸铁的声音突然涌入脑海：“店长。我们已经到展馆里了。没有发现任何爆炸物，活动照常进行。”
“注意食物和饮料。有龚琪的身影吗？”
“目前没有发现。不过这里入场的人都被发了免费饮料，是普通矿泉水，高阳也喝了，没有问题。”
“好。继续监视！”
史密斯默不作声地凝视着我，足足有十秒。
“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刚才是和什么人联系吗？我猜是心灵感应。”
“你猜对了。”
“巴斯特的力量果然不同寻常。”史密斯微微一笑。
“你是被谁召唤来的？”
“一周前我收到一个奇怪的包裹，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寄来的。但是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信上说他发现了一个异次元的通道，希望我代替他去研究。”
“什么朋友？”
史密斯掏出钱包，抽出一张色调发黄的照片。上面的他年轻了至少十岁，和一个瘦小长脸的男人并列而坐。
“罗伯特·艾利克斯。之前在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市搞艺术。”
“我之前看过罗德岛战记。”
史密斯收好钱包，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我本来不打算信。但是想起很久以前我们订下的承诺，还是决定试一试。信上说扭动地下室门把三次就可以打开通道，前提是必须保持房间黑暗。”
又是一个为了替朋友实现愿望的人，我暂时放下了戒备。
“你有这个吗？”我指了指胸口的徽记。
“有一个，像个塑料做的多面体，被切得很不对称。但是第一次穿越后就不见了。”
“可能和你合二为一了。”
啸铁再次发来通讯：“主办方出现了。但还是没有龚琪的身影。”
“主办方？”
“是主办机构鸢尾文化的总经理，叫钟宇，女性，年龄在40多岁。”
“我不认识这个人。”
“台上正在举办喝饮料大赛。”
“喝饮料？”
“嗯……被选中的人要喝完指定饮品，时间越快的奖励越高。这算什么狗屁比赛？”
“不会喝的是椰子水吧？”椰子水和椰子汁不同，苦涩得很，根本无法下嘴。
“是赞助商新出的饮料。”
“好。保持警惕。”
“店长，你要跟史密斯合作？”
“也许吧……”
“好吧……”
看来奥古斯塔已经跟他说了这边的情况。
“你是叫malus？肯定不是你的真名。”
“确实不是。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附近那桌人也吃完了早餐，先后起身离开。
“九点多了，我们赶紧进场吧。”说话的是一个女大学生：“道具组已经到了！”
我不能在这里总是等着，但啸铁还没能确定龚琪的位置。
“你觉得龚琪会来吗？”奥古斯塔问道。
“我觉得会。他昨天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到底要报复什么人？”
“他有可能用什么身份潜伏进来？没有巴斯特的祝福，他根本没法伪装。”
说道身份，我努力回想着在龚琪家看到的奖状。
“对。太和办证处！我知道了，告诉啸铁，让高阳找人想办法借用手机查询那个地方，就以拍摄员工日常生活为名义！”
“明白！”
史密斯看出了我们的焦虑，停顿了一会便建议道：“需要我帮忙吗？”
“行吧。你有什么建议？”
“我想知道你们的计划。”
于是我简短地介绍了高阳若云的身份，以及龚琪和未来武装的关系。
“那个人的背景也是个问题，但现在得第一时间找到龚琪的炸弹。你说你体内有液体炸弹，可我闻不到任何炸弹的气息。”
“你又不是警犬。”
“我不是，可我自从和那个晶体合并后，就获得了很多怪异的能力。我现在能隔着铅板嗅出里面藏着的毒品。”
“你这么厉害，你同事知道吗？”我颇为惊讶。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可不想当超级英雄。”史密斯把杯子里的豆浆喝完：“如果是液体炸弹，为什么不直接注射进你的血管里？”
“天知道。未来武装连核弹都能造。”
啸铁急促的声音传入脑海中：“店长，龚琪的身份被核实了。我们遇到一个常去办证处的中介，他说龚琪两个月辞职了，去了一家餐饮企业当活动策划。”
“餐饮企业？这跨度太大了。”
“有了！这家企业叫做春江山泉，主要面向青少年客户。”啸铁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妈的，这次展会的主要赞助商就是这个公司！展会上的免费饮品都打着logo。”
“你确定吗？”
“是的！那个中介说原本想来找龚琪玩的。”啸铁补充道：“但龚琪说自己肠胃不舒服，今天来不了了。”
液体炸弹，饮品，免费，我突然明白了龚琪会把炸弹藏在那里。
“是不是所有人都喝了这里的水？”
“大部分是……”啸铁的声音戛然而止。
“喂？你还好吗？”
“刚有个烦人的泰迪想来搞我，已经解决了。”
“那个喝水比赛有结果吗？”
“最后有六个候选者入围，都被发了代金券。这个活动处处透着不对劲。”
“我知道了。”
“情况有变，钟宇好像接了个电话，突然很着急离开了。”
“肯定有问题，马上追踪，我和奥古斯塔现在赶来。”
“你身上不是有炸弹吗？”
“我感觉那是个骗局。既然龚琪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冒着拆掉的风险要让我喝下不明液体？”
“你小心点！我们出发了。”
史密斯从我紧皱的眉头察觉到了异样，凑近问道：“情况很严重吗？”
“龚琪很可能用饮品做炸弹，我怀疑他早就到展会里了，利用赞助商做掩护。”
“水怎么做炸弹？”史密斯也同样大吃一惊：“我们根本无法拆除。”
“我感觉龚琪只会攻击特定目标。我得走了！”
“等下，我有个主意。”史密斯从钱包里掏出一个印着金字塔图案的钥匙链：“你假装说遇到了巴斯特的化身，这个钥匙链就是证据，并且声称手臂上有荷鲁斯之眼的才是被选召而来的。”
“我懂了！他如果有徽记说明是假的，没有就是真的。”我突然想到金甲虫的事情：“那你遇到过被什么东西附体吗？”
“没有。”史密斯拉起两边的袖子，手臂上什么都没有，和我一样。
“多谢建议，我先出发了！”
“嗯。我会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提供援助！”
离开中餐厅，我们立刻朝着展馆那边跑去。
“店长，水真的能做成爆炸物吗？”奥古斯塔一边跑一边问，身上的绒毛抖个不停。
“不知道。但和其他东西混合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那个比赛要让人喝东西？”
“是啊，你提醒我了！”
脑海内灵光一闪，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展馆内提供的水不一定能成为爆炸物，但是在喝下饮料后就会形成某种类似炸弹的东西。这个计谋极其阴险毒辣，那六个人肯定不知道自己成了活动炸弹。
我们很快抵达正门，门口守着很多志愿者，每个进去的人在买票后，会有志愿者在手上盖章。
“店长，我们已经抵达后台附近了！高阳试图说服这里的保安。”啸铁发来情报。
“我们在想办法进去！”
沿着另一条坡道往上，展馆侧面开了个小门，只有两个人守在那里。
“走侧门！”我掏出身份证，拿在手里一抖，一个“安全巡查员”的头衔就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