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琪一招手，榴弹居然直接飞到他手里。
“对付这种怪物不能用常规武器，浓缩的高压电流能让弹药殉爆。”
“你确定？”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手持固态电流。
“废话！”
身后传来叮叮咣咣的撞击声，短号后退过于仓促，轮胎撞上了一根钢筋，车体顿时向后面倾斜。奇美拉趁此机会猛扑过去，前爪拍在短号发射架上，让它无法再发射导弹。
我举起木枪，龚琪把榴弹尾部放在枪口前方，手松开的时候，弹体居然被吸附在了空中。
“快，发射！”
“小心爆炸！”我用力按下扳机。
榴弹尾部像点燃了一根礼花棒，喷洒着火星，歪歪扭扭飞向了短号的尾部。
奇美拉快速向后方闪开，短号发射架刚刚调整好位置，电流凝聚的榴弹就撞在上面。难听的嗡鸣瞬间充斥耳际，一朵蓝色蘑菇云升起。我和龚琪被扑面而来的强风吹倒，再站起来时，地面上只剩一个浅坑，里面有几片燃烧的残骸。
“驾驶员呢？”我跑上前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地面上却找打不到任何和人类相似的痕迹。
“恶魔哪来的驾驶员？”龚琪猛地咳嗽了几声：“这些东西应该被人改造过，全部仿制成我们这个世界的战车。”
“是谁干的？”
“你想知道的话应该去异世界看看。”
奇美拉转过身，没多久消失在了迷雾中。四周响起消防车的声音，我知道梦境在慢慢瓦解，必须离开这地方。
龚琪身后出现了一道传送门，门内就是他家卧室，托马斯就守在门口。
“门总算打开了！你们快进来吧！”
“之前果然有人在干扰。”龚琪满头大汗，一瘸一拐地走向传送门：“你今天救了我和托马斯，这个恩我必须报。我会整理出未来武装的情报，你一定不能放过这帮恶魔。”
“你不来吗？”托马斯对我喊道。
“不了。我必须马上赶回甜品店！”
传送门关闭，雾气彻底散开，远处果然有两辆消防车疾驰而来，车头的红色警报灯十分醒目。
“我到底该怎么回去？”奥古斯塔和啸铁暂时没办法帮忙了。
嗡嗡，我脚下出现了一个光圈，眨眼间就扩大到1米的范围。
“我去！”
不知从哪来的神秘力量直接把我拽了进去，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甜品店的紧急出口旁。
左侧墙上的黑板不见了，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走进员工休息室，我把两个猫铃放到对应的猫窝里。才放进去不到五秒，窝里就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两只猫呈透明状安睡着。那样子和家养的猫咪没有区别，要不是处于灵魂形态，真想好好摸一下。
“你们先休息下，我也好累！”
又一次从危机中逃了出来，我倍感疲倦。回到店长房间后，我瘫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想动了。
“喵！”透明小猫出现在桌上，两眼看着我。
“是你救我的吗？感谢！”我伸手想去抚摸，它一扭头躲开了。
“喵。”小猫转身跳向地面，消失在墙壁那边。
“老于的日记里会不会有其他线索？”我翻出文件夹，在搜索页面写上：梦境对外界影响。
一份红皮日记本直接出现在桌子右上角，省得我站起来拿。翻倒第一页，笔迹依然是那么熟悉。
“我问过巴斯特，假如一个现实位面的人在梦境里死了会怎样。她解释说没有什么大碍，但对精神的冲击依旧在。我又问如果反过来呢？巴斯特表示这种情况不可能有，不过那人如果在现实中处于植物人状态就有几率发生。另外，假如穿越者的执念特别强，可能反过来利用梦境的波动，必须得提防。”
落款时间是2020年2月22日。
“会不会奇美拉现实中是个植物人？”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诞生。
日记第二页写道：
“我突然想到，如何证明梦境里的陌生人是真的人，而不是伪装的。巴斯特说没有很好的办法，全凭你的个人直觉。幸好我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
这次的时间是2020年2月23日。
“我到底该信谁？高阳，史密斯两个人都可疑，但都有部分是真的。”
我继续往后翻，第四页上出现了一段像是从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信息，字体为宋体，表面还在反光。我身后轻轻碰了一下，字体居然拖出一道黑印。
“是谁写的？”既然出现在了老于的日记里，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读一下。
“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甜品店就是个永远无法追查的暗网，别有用心的人可以利用这里进行各种交易。现实世界难以执行的枪支，毒品，人口走私，通过梦境都不成问题，而且抹去痕迹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行，我得想办法设置保镖。”
时间为2020年3月2日，落款也是印刷体。
“未来武装不就是吗？”
冷静下来后，我闻到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怪味，尼古丁混合着泥土，简直让人恶心。
我把脏衣服扔到衣柜最下面，又取出几件干净的换上，但头发还是带着味道。
“还是去洗一下吧。”
走到浴室门口，门居然是锁着的，我记得这里只有我才能进去。
“喂！谁在里面？”我用力拍着浴室门喊道。
“等下，我马上好！”说话的居然是高阳若云，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两分钟后，高阳穿着一身运动服走了出来，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
“店长好！”
“你怎么进去的？”我倒是不介意别人用浴室。
“是……”他瞅了瞅我身后，小声说道：“是斯芬克斯告诉我的！”
“你们见面了？”
“嗯嗯。”高阳继续保持低音量：“她说别和店里的员工透露。”
“也是她让你来浴室的吗？”
“是啊。没想到你这么快……短号和奇美拉都解决了吗？”
“短号应该是灰飞烟灭了，奇美拉跑了。”我大致把之前龚琪制造榴弹的过程说了一遍。
“他真有种，居然能放下仇恨跟你合作？”
“确实如此。那个MGM-166没有对你发起攻击？”
“没有。它应该察觉到我是诱饵，追了一小会就掉头了。想想我也真是命大！”高阳挠了挠头：“可惜相机回到现实后就坏了，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
和高阳聊天时，我发现走廊上的绘画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见了，墙壁变得光秃秃的。
“你在浴室里都正常吗？”
“五星级享受！”
“喵！”透明小猫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脚边。
高阳一看到小家伙，就想蹲下去摸。不曾想他刚伸出手，就被一道气劲推倒在地。
“哎哟，这只猫是你的秘书吗？”
“不是，是我朋友设置的，应该是管家。”
透明小猫摇着尾巴走开了，高阳只得苦笑：“我也想养宠物，但又害怕失去他们。”
“我想到一个办法了！”既然高阳有机会到现实位面停留，那么我就可以委托他搜集情报。
“什么办法？”
“你回去后请帮我搜集两个新闻，一个是星阳市5.31特大车祸的，还有一个是今天昆明市的漫展。越多越好，最好打印出来。”
“没问题！我有熟人在星阳市！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了。不过等一下。”我掏出史密斯给的钥匙链：“之前我捡到过这个，巴斯特说你身上有荷鲁斯之眼的痕迹。”
“钥匙链，我没那东西！”高阳伸出两条胳膊，确实没有任何纹身，再看看他露在外面的大腿，也没有可疑的痕迹。
“那看来我被误导了。甜品店已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我把钥匙链装进口袋里。
“这么说你见过她？她长什么样子？”
“除了一个似真似假的电话外没有了，指示是通过一个公用电话打给我的。”
高阳点了点头：“要是这里能跟外界通电话就好了。啊，时间差不多了！”
“你怎么回去？”
“那边的储藏室。”高阳指了指走廊另一端的尽头。
“好，再见！”
高阳走到一半，突然回头问我：“店长，我差点忘了。为什么你们的店名不叫Outer Heaven？听起来更浪漫。”
“世外天堂？是很好听，但我和朋友都是因为陶渊明才认识的。”
“我想起来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Haven就是桃源的意思。”
高阳推开储藏间的门，迈入一道光幕中。待光芒消失，里面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是啊，Heaven和Haven就一字之差。”
奥古斯塔和啸铁还有段时间才能恢复，我现在应该也休息下。
“叮铃铃！”大厅那边传来了久违的铃声。
来到一楼，总台上的电话果然在响，我直接接了起来。
“我是龚琪，这是电话录音。”电话里居然是龚琪的声音。
“录音？谁在录？”这电话根本没有多余的功能。
“长话短说，店上的壁画很不错，但一只猫都没有。店里告示说不久之后就会有员工。我点了一份冰淇淋合集，居然传送到了桌子上，口味比任何餐厅的都好。我也很想留下来慢慢品尝，但有跟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把情报装在一个信封里了，你很快能看到！”
龚琪什么时候来的店里？我看了下四周，墙上并没有任何壁画。
